第42章 为什么不直接问他
操场上齐夏和李警官准备回去了，李警官突然问：“你旁边那位小同志看上去知道的挺多的，为什么不直接去问他，而是要自己推理呢？”
齐夏微微叹了一口气，回答道：“他给我的感觉很奇怪，就好像什么都知道，又什么都不知道，而且存在本身好像也有点奇怪。”
“怎么说？”李警官问。
“我之前问他，他是什么时候来的，”齐夏斟酌着回答，“他刚开始很茫然，可睡了一觉之后莫名其妙地就有了答案，所以我怀疑他对于这个世界的看法是自己不断完善的，不能全信。”
李警官打趣道：“就和你一样，说的话只能信一半吗？”
“可能吧，你觉得他真的和他所说的一样，是「愿望」的产物吗？”
夜色下，两个人慢吞吞地朝着教学楼走去，今天他们聊的东西太多了，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就像是蒙在他们身上的不透光的布被硬生生扯下一角，光线顺着那一角落入他们的眼前，即便是再怎么微弱也是极其刺眼的——因为他们已经失明了太久。
回到房间时，大家都已经睡下了，刁忌坐在墙角环住双腿，在听见门外的动静之后把冲锋衣帽子一拉，遮住了大部分的视线。
接着齐夏和李警官进来了，李警官随便找了个位置躺下，很快便睡着了。
齐夏则是漫不经心的确认了一下韩一墨的状况，然后回身关上教室门，又从旁边拿来一个塑料打火机放在门把手上。
做完了这一切，他也来到角落里，拿起之前加热的罐头简单吃了几口，然后找了一张椅子坐下了，准备睡觉。
半梦半醒间，一声难以察觉的响动声传来，本就没睡的刁忌悄悄将冲锋衣的帽檐扒拉了一点，齐夏则是立马睁开了眼睛。
有人进来了。
“烦死了。”刁忌黯然捏了一根针，在黑暗中细细地听着对方的动静。
那个人先是慢慢地小心翼翼地走到林檎的身边闻了闻，然后又缓缓地挪到另一个人的面前，就这样挨个走着，突然在黑夜中看见了一点微弱的光亮。
嗯？
那个人顺着光望去，就看见刁忌那双毫无生气的眼睛死死地注视着自己，他的手里不知道握着什么东西，浅浅的光只能勉强看清那一隅的景。
那个人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咽下了口唾沫。
他不知道的是，齐夏一直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站立着，跟着他的脚步一起挪动，冷眼看着他的动作，唇角微压。
突然，刁忌猛地一根针脱手而去，那个人一懵，下意识偏头躲避，这样打草惊蛇的举动让齐夏心一紧。
他放弃了隐藏，与那个人同时奔向了门，眼看关门已经来不及了，齐夏便大声呵斥道：
“站住！”
一声大吼，惊动了整座教学楼。
藏在冲锋衣帽子下的那双眼睛微微一动，刁忌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然后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他好像已经快要忘了《十日终焉》的剧情了。
或者说，在「回忆」完之前的事情之后，自己似乎就没有办法记得那么细节了，游戏内容甚至已经记不太清了，只能知道整个世界的世界观。
不对，好像之前就有过这种情况，在「昏迷」之前的人猪游戏里就差点忘了老吕会拿起生肖面具。
这样就不好办了啊……
刁忌抿唇，随后听见「轰」的一声。
他猛地蹿出门外，入眼即为一只被绳子绊倒的齐夏正在扶着额头，刁忌脱口而出：“齐夏，你还好吗？”
“齐夏，发生什么了？”林檎也问道。
“有人闯入！”齐夏拉开教室的窗子，看也不看其他人一眼，直接翻身跳到院子中。
闻言，乔家劲眯了眯眼睛，活动下手腕和脖子，追了上去：“骗人仔！谁闯入了？！”
“我不知道！”
齐夏的话随着风声传入乔家劲的耳朵里，乔家劲暗声嘀咕：“连这破地方都有贼吗……”
“估摸着不是贼，”齐夏皱眉道，“我们先去看看。”
说罢，就拉着乔家劲往大门的方向赶，刁忌在后面飞速地跟着，他咬着牙一遍一遍地想要把脑子里那本书翻开，却一直没有成功，只能不动声色地跟在齐夏后面想想办法。
他的「直觉」可能真的要失灵了。
是楚天秋吗？
可是如果是楚天秋的话在看见自己的那一瞬间绝对不会是这种反应，而且那个时候齐夏就在楚天秋的后面，楚天秋不可能发现不了。
可如果是其他人——嗯？
刁忌的眼睛猛地亮了，他坏坏地笑了一下，看见确定了「因为没有人离开，所以那个影子是天堂口的」的齐夏和乔家劲返回之后，非常认真地跑了过去告诉齐夏：
“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和那个闯进来的人见过，而且她还载过你一程。”
齐夏一怔。
这句话说的已经非常明确的，「见过」且「载过一程」的人就是原住民的出租车司机「许流年」，可是许流年为什么……
看见齐夏的这种没想明白的错愕表情，刁忌又说：“我的「直觉」不靠谱，我的话你只能信一半。”
正话反话已经说尽了，齐夏怎么想刁忌就管不着了，反正他总是毫无保留地把他所认为正确的事情告诉齐夏，剧情会不会发生改变什么的好像已经不重要了。
反正他也无法调动那本书了，剩下的剧情随便怎么样走都行，偏离了也和他刁忌无关，要怪就怪作者去吧——略略略！
刁忌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总是在「亢奋」与「压抑」中两极分化，可这些举动齐夏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种感觉怎么这么像……
双相情感障碍？
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确诊」了刁忌很是开心地跟在齐夏的后面打道回府，他极力地回忆着自己曾经为之厌恶的「书」里的内容，希望自己可以派上一点用场。
可是他好像忘记了，那本塞进他脑子里的《十日终焉》里，从来都没有「刁忌」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