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初见人鼠

    刁忌脑子转的极快，文巧云对章律师说的话在读完了章晨泽的「我说谎了」之后二刷这一段记忆极其深刻，所以他面不改色地打断了文巧云的话：“其实……我是女生。”

    “女生！你怎么会是女生呢！！！”

    文巧云的脸说变就变，但是很快她就又嘿嘿地笑着：“女生也行啊……嘿嘿，小猪崽就是……”

    刁忌听不下去了，他耐心地又一次打断了对方的话：“请问你这里有白纸或者本子吗？”

    饶是刁忌知道文巧云的情况，也被她的发言弄得有些反感，真的很难把这个疯疯癫癫又语出惊人的消瘦店员和那个冰雪聪明的巧云联系在一起。

    “纸……白纸，本子……”

    文巧云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把小猪崽扔给刁忌，跑到了一个货架上，扔了一大兜腐烂损坏的锅碗瓢盆一类的金属到地上。

    眼看一个勉强还算干净的铁锅要被地上的污秽物糟蹋了，刁忌赶忙拦住了——

    “这个，可以用来煮……”

    等等，自己是在助纣为虐吗？

    好在文巧云没有在意这一点，也没有扔掉那个铁锅，而是猛地抽出了一张皱巴巴的报纸，递给了刁忌，后者神色复杂地把小猪崽还给了店员。

    “呕——！”

    然后，不可避免地再一次干呕起来。

    小猪崽已经来了，齐夏那一行人还会远吗？

    刁忌只能如此安慰自己，他小心翼翼地撕下一小片报纸，自己可能需要一双未被污染的运动鞋，没有被蹭脏的衣裤，晚上要吃的药，以及……

    不远处的钟声响起，成了。

    扁平的报纸在刁忌的手上逐渐变得膨胀了，它的两边是宽长的，中间却是狭窄的，颜色也从黑黄色嬗变为了蓝白。

    一个蓝色的蝴蝶结出现在刁忌的手心，又被他夹在了文巧云肮脏板结的头发上。

    他喜欢所有聪明的角色，包括但不限于未来或者曾经的文巧云。

    当然，不是曹贼的那种喜欢，而是单纯的欣赏，因为刁忌一直很想成为所谓的「聪明人」，很想要带着大家逃出去，但他好像做不到。

    即使真的被夸赞了，他大概率也是会选择逃跑，喜欢谁也不敢表现出来。

    文巧云微微一愣，抬手就要把蝴蝶结摘下来，被刁忌拦住了：“别动，那是我给你的报酬。”

    他好不容易给自己最喜欢的小说的其中一个还算关键的角色一个礼物，可别就这么埋没了。

    告别了文巧云，刁忌又回到了广场上，他瞥了一眼蓝色的显示屏，不出意外上面的内容已经更新了。

    “我听到了「纸嬗」的回响……”刁忌轻吟出声，“这个字是读「善」吗？”

    刁忌感觉就是个文盲。

    在触发了「回响」之后，刁忌显得无所事事了，他极力回忆着主角一行人的动向，算算时间，现在他们应该在「雨后春笋」阶段了吧？

    毕竟第一个游戏自我介绍就要浪费不少时间，齐夏非常成功地让自己每十天都要搭进去将近一天的时间在面试房间里。

    在广场上随便乱转，一个稚嫩的小身影出现在了刁忌的视野里，他的呼吸一滞。

    眼前人带着明显过大的鼠类面具，正在歪着脑袋调整着合适的摆放方式，看到刁忌来了明显开心了很多，声音中带着雀跃：“难得有人光顾我这里，我是「人鼠」，要来参加我的游戏吗？”

    “舒……”

    在看见人鼠的那一瞬间，刁忌差点脱口而出对方的名字，他愣愣地望着那个小巧的孩子，她戴着明显不适于她的面具，站在明显不是她应该站在的位置上，用一副纯真的态度打量着这个残忍的地方，打量着来来往往的参与者。

    想到念出名字是生肖的灭顶之灾，刁忌硬生生地把自己的话在嘴巴里转了个圈：“舒——「鼠人」，是吗？”

    “不是「鼠人」，是「人鼠」……”

    舒画非常耐心地正打算纠正，却看见眼前的参与者突然哭了，一时间有些无措：“唉，你别哭啊，不玩游戏就不玩游戏好了，你别哭啊……”

    闻言，刁忌摸了摸眼角，才反应过来自己真的哭了，在这个十岁的孩子面前。

    “我不是来参加游戏的，我是来改进你的游戏的。”

    说着，刁忌撕下两小片报纸，那小小的报纸在他的手心慢慢扩大，变成了一叠a5大小的锡纸，以及一罐嬗变不太成功的花生。

    他已经大致摸清了自己的回响，正如燕知春所言，只要回响足够短暂，就不会引起钟声。

    但刁忌还是不太明白自己回响的动机是什么。

    他把发了霉的花生倒空，反正已经在便利店弄脏了，刁忌便也没在意，直接坐在了地上，用锡纸包裹住长得奇奇怪怪的花生，再逐个扔回罐子里。

    舒画在旁边有样学样地照做，她并不知道对方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既然对方说是在帮她，那就一定是在帮她的。

    之前舒画也被人帮助过，所以她相信。

    相信哪怕是终焉之地，也有很多好心人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