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开端
三个月后。
一艘清雅豪华的画舫停在河上,此时河上无风无浪,无云无雨,微风轻拂,水波荡漾,古筝弦音,悠扬诚挚。与远处城市的车水马龙比起来,显得格外宁静,祥和。
路过的人都忍不住瞟一眼。
这艘船的主人叫许文墨,世家子弟,不但有钱,在文化造诣上也颇有心得。例如只为今天的一次私人宴会,就花大价钱让人打造了这艘画舫,把古代花船模仿得惟妙惟肖,又增加个人特色。
秦慕远刚下车,隔老远就看到闻言的车子缓缓行驶过来。他笑着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把车钥匙丢给旁边的人,找了一个显眼的位置,站在那里等。
豪华轿车门旁边,身穿黑色西装的保镖已撑着一把黑伞,等候。
车门打开,身穿价值不菲的黑色礼服男子,走了下来。他身形修长俊美,一副银色细丝边框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镜片后的碧绿双眸泛着慵懒淡漠,下巴线条如同欧洲贵族高傲。
保镖亦步亦趋地举着伞跟在闻言后面,不疾不徐地走过来。
秦慕远眉头轻轻蹙起,若有所思地打量闻言。
这是他把闻言送回去后的第一次见面,以前闻言几乎不带眼镜,现在却突然带上有伪装味道的眼镜。他嘴角勾起,以前那个疯子般的闻言,或许只能存活于他的记忆中。
秦慕远朝闻言,吹了一声很响亮的口哨,挥着双手:“闻哥,巧啊,在这里遇见。”
闻言顺着声音望去,看见秦慕远站在花坛边,身上乱七八糟却昂贵的金属挂件在阳光下,略显刺眼。他眯着眼,脚步微顿,看秦慕远大步朝他迈来。
“闻哥,身体好些没有?”秦慕远像遇到许久未见的老友般,毫无距离地大喇喇勾住闻言肩膀,“我原本想打电话问一下,但后来事情太多,忙忘了。现在看见你才想起来,问的时间有些晚了。”
闻言扭头瞥了他一眼,笑起来:“我的命是秦兄救的,还没来得及感谢,怎么好意思让你再关心?不知道秦兄什么时候有空,我好提着厚礼登门道谢。”
“小事而已,再说了,我也是那天刚好经过那条路,看见你躺在路边,顺手救了而已。什么道谢不道谢,闻哥,你是不是不把我当兄弟?”秦慕远搭在闻言肩膀上的手,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叹一口气。
闻言微笑着,没有回答秦慕远的问题。
一路秦慕远贴着闻言,高声谈笑,而闻言则不亲近也不冷漠地附和几句。两人上了画舫,看见整艘船过于安静,只有古筝清音缭绕。
秦慕远松开闻言,在微湿木板上,蹦蹦跳跳地蹦了几下,声响显得格外巨大。他看着闻言,脸上带着失望:“许哥今天的私人宴会,来的人这么少,无趣了。”
闻言嘴角带着一抹笑意,与秦慕远并肩走进船中。
从接手父亲闻临留下的巨额遗产,闻言几乎都住在国外的城堡中,很少与人联系。这次参加许文墨的宴会,不过是许文墨在邀请函中提到一句“试试?给个机会”。
他的心早已死在那座寺庙中,他放过了自己喜欢的人,也让自己堕落于生与死之间。如果没有秦慕远多管闲事救他一命,或许他现在已成为一具干尸。
既然活下来,那就随便活着,有人邀请试试,那他就试试。
即使是他从未见过的人,他也懒得去调查。
高级宝珠帘子掀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穿宽松衬衫的俊美男子,正半躺地坐在椅子上,头偏靠着椅子后背,双眸微闭,右手搭在扶手上,食指跟着曲调一上一下,脸上绽放着一丝满足的笑容。
不用问也知道,这个人是这艘船的主人,许文墨。
闻言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人给他的印象只有心思极深,但这个人有趣。明知他们来了,依然高高在上,只顾听曲,像掩耳盗铃又像欲擒故纵。
秦慕远挑了一个顺眼的椅子坐下,看见闻言还站着看向许文墨,手指下意识地握紧扶手,又立即站起来,勾着闻言的脖子,大笑说:“闻哥,是不是这里的椅子不顺你的眼,干站着,来这里坐。”
话语间,把闻言拉在自己身边坐下,又从椅子旁边的桌上,挑了一颗干净的红草莓递过去:“闻哥,来吃颗草莓,等着许哥听完曲子。”
“味道不错。”闻言咬了一口,轻轻咀嚼,碧绿的眸子毫无波澜。
秦慕远自己也拿了一颗,咬了一口,很甜。他心里暗想,闻言不喜欢吃甜?
悠扬的曲音戛然而止,椅子上的许文墨似乎没有受影响,扶手上的手指依然一上一下。半晌,他睁开眼,伸手拿过旁边的草莓,高高抛起,张口,咬住草莓。
一滴草莓汁顺着嘴角流下来,许文墨不急不躁地嚼了几下,直至把草莓吃完,轻佻地舔舐着嘴角,把草莓汁舔干净。
赤裸裸的暗示行为,让闻言忍不住笑起来,果然有趣。
秦慕远大概猜到许文墨为什么邀请闻言?
许文墨喜男,天下皆知,尤其喜欢漂亮的男生,但他洁身自傲,不是见到漂亮男生就上手的人。至今为止,许文墨只交往过一个男生。
一个曾经寄养在许文墨家的漂亮男生。
秦慕远嘴角微微一翘,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许文墨追求的人,秦慕远比他更早品尝过。
想起那一天的闻言,秦慕远用余光扫了一眼身边判若两人的闻言,嘴角笑意更深。
没有人见过的另一面闻言,只有他见过。
许文墨静静看着,闻言一颗接一颗吃草莓,忽然开口问:“闻言,喜欢吃草莓?”
闻言放下手中的草莓,毫不掩饰地说:“比起旁边的香蕉,苹果,梨,我更喜欢草莓。许兄,曲也听了,是不是该开戏了?”
(后面的不用看,还没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