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前言
“这是哪里?”
“医院。”
“秦慕远……”
床边身形修长的男子,银色的头发扎成高马尾,深邃双眸意味深长地盯着病床上的人,挺直优雅鼻翼下,薄唇含着的笑意逐渐淡去,病房再次陷入死寂。
病床上的男子,静静躺在床上,说完最后一句话就昏睡般闭上双眼,苍白的脸庞几乎透明,五官却长得极好看如画般。
冬日雨量较少,此时天空却布满乌云,寒冷的狂风肆掠窗外树枝,阴霾笼罩。
病房门关上,几个主治医生战战兢兢地跟在秦慕远后面,顺着医院走廊离开。
“他为什么还能保持清醒?”秦慕远倏地停下脚步,淡淡地说了一句,“是药用错了?还是药量不够?”
几个医生慌乱地回答:“我们等下去改。”
秦慕远扬唇轻笑,无声而危险的笑容:“麻烦你们了,我也只是担心他的身体,死里逃生救回来不容易,所以多让你们费心了。”
“没有,没有,秦总,我们会做好工作职责。”
秦慕远拍了拍其中一个医生的肩膀,若有所思地走向楼梯口。
这时电话响起。
“秦总,唐元一直找我们要人,要不要解决了?”
“他是闻言的左右手,如果杀了,闻言就真的一无所有。”秦慕远边缓慢下楼梯,边笑着说,“和唐元说,等他的主人身体稍微好一些,我亲自将人送到他手里。”
这家昂贵的私人医院位于城市东区,远离市区,冷清的街道像被人遗忘的坟墓。秦慕远走到医院后方的花园,坐在凉亭中,思考最近的事情。
闻言,是他捡来的。
在一座落魄的小寺庙中“捡”到,当时的闻言想与喜欢的人林子承,同归于尽。不知出于何种原因,最后屋子内只剩下奄奄一息的闻言。秦慕远就这样把人捡回来,放到从未有第二人来过的私人医院。
闻言经历一天一夜的手术,终于救回来了。
按照常理,他应该把人交给闻言的手下,唐元。但秦慕远看着那张死气沉沉,毫无生机的脸庞,又觉得放回去,也只是让人死得更晚些。
秦慕远第一次见闻言,在一个不值一提的聚会上,真正让他对闻言感兴趣的是,闻言骨子里的疯狂,为爱人的癫狂行为。
“真想知道,他能为喜欢做到什么地步?”秦慕远靠着椅子,笑着抬头观望凉亭雨檐。
顷刻间,暴雨“哗啦”一下,倾盆而下。
秦慕远撑着手下送来的伞,刚进入医院正门,一个女护士跑过来小声说:“秦总,他醒了,你现在要去看吗?”
“等一下去。”秦慕远收起伞,递给护士,手指有意无意滑过护士的手,“我先去洗个澡。”
护士连忙低头拿着伞,脸有些微红。
在旁人眼里,秦慕远是一个只知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自从亲爹死后几个月,秦家突然只剩下他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人,庞大的家产最后都属于他。
作为纨绔子弟,秦慕远算优等生,他整日不是泡在美人堆里,就是泡在各种玩乐的地方。不过很奇怪,这么多年,秦家竟然没有被他败垮,甚至欣欣向荣。
秦慕远对别人笑着说,那是秦家祖上保佑,不想他一个人早早落魄。
大家也就当一个笑话听,更多人相信秦慕远运气好,只有极少数人认为秦慕远并非他们见到的浮华酒肉。
秦慕远在太子党中,属于和谁都合得来,即使身价高得可怕,也没有一点架子,和谁都能说一块。
闻言微微睁开眼,碧绿的双眸仿佛一潭死水,静静地看着白色天花板。
“滴”一声,病房门开了。
闻言慢慢转过头,原本死水般的眼神,倏地像久旱逢甘霖,万物复苏,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轻轻地喊了一声:“子承。”
秦慕远微微皱眉,他敢肯定那批医生过度深入解析他的话。他只想让闻言一直沉睡,没有想让闻言产生幻觉。不过看着现在的闻言,他又觉得过度解析,也是一件好事。
正好,可以让他知道,闻言到底能为林子承做到何种地步的喜欢?
秦慕远根据印象中的林子承行为,坐在床边,一只手随意搭在床边,一动不动看着闻言。
“能见到你真好。”闻言伸出右手食指,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秦慕远的手指,又突然收回来,苦笑,“我还能碰你吗?”
秦慕远见惯冷漠无情,阴狠果决的闻言,竟露出小心试探,又满怀歉意的模样。他心生出另一种趣味,他缓缓地将自己右手食指,靠近闻言刚才伸出的右手食指。
修长的手指,一弯,勾住。
两根手指交叉在一起,像一种无声的交流。
“你不生气?”闻言的声音微颤,最后连手指也颤抖。
秦慕远倏地紧紧勾住,他说不清自己为什么突然要这样做?只是想……安慰?
“你原谅我了?”闻言另一只手捂着脸,剧烈地哽咽起来,“只要你还愿意和我说话,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还愿意看我一眼,我就是死了也愿意。”
秦慕远愣了好一会,才起身,伸手拉开挡住哭泣脸庞的手。
闻言是一个长相极其漂亮的混血儿,他咬着无一丝血色的唇,双眼噙着泪水,最后顺着脸颊流到漂亮的颈窝里。
秦慕远温柔地舔舐那双眸子,随即吻住微张的薄唇,带着轻轻的叹息:“真的什么都愿意?”
闻言瞳孔微微一颤,因为无法承受突如其来的行为,全身都克制不住颤抖起来,喉咙艰难地挤出一个“嗯”。
“我要你。”秦慕远看着他。
闻言的事迹,秦慕远知道的还算详细,一直以来闻言无论身处何处,都是上位者。刚才闻言说任何事情都愿意做,他很想知道,包括这种事情吗?
“我的国王,我的一切都属于你,包括这具身体。”闻言双手勾住秦慕远的脖子,碧绿眸子满是深情。
秦慕远见闻言说得理所当然又满怀爱意,眼神突然变得阴狠。他不喜男色,也未亲近过男色,但现在,他好像失去了原本的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