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好像喜欢她
如今的赵婉儿，仅仅是听到她的声音，就能让人忍不住想要微笑。从任何角度看，她都与往昔的赵婉儿截然不同。
然而，她们终究是同一个人，总有一天会重叠在一起。
李煜辰对此感到恐惧，因为他害怕失去如今这个可爱的赵婉儿。
如果他不彻底放下赵婉儿过去的事情，就永远无法以同样的姿态看待她。
但是……但是要原谅她并非易事。为了爱她而原谅她，这种想法让他感到无比的憋屈。
为什么？
为什么要我放下仇恨？我的痛苦还没有消散。
他绝不会原谅她，也绝不会理解她。
赵婉儿似乎认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她从未得到过道歉，所以也不可能原谅。如今的赵婉儿已经忘记了那些事，或许她永远都不会再道歉了。
“道歉？我难道想要道歉吗？”
李煜辰只是感到委屈、愤怒、恶心。他希望那个让他产生这种感觉的人也同样承受这种痛苦。他想要的不是道歉，而是远离这一切……他只是对卷入这一切而感到不公和愤怒。
或许人类注定要伤害彼此，但有些事终究是不可为。
“……不，今天不去。”
李煜辰脸上写满了冰冷，语气也透着一丝漠然。
赵婉儿睡到中午才起床，也许是因为她潜意识里觉得李煜辰可能会在晚上来。如果李煜辰晚上来了，她就无法安然入睡，只能熬到天亮。
尽管身体很疲惫，但心情却很好，赵婉儿也多少有些兴奋。
她起床后，吃过午饭，又在床上赖了一会儿，整个下午都这样度过。吃完晚饭，准备上床睡觉时，赵婉儿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
昨天，李煜辰白天也来过。今天就算没来也是正常的，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侍女们兴高采烈地为赵婉儿护理皮肤，给她换上新买的睡袍，但赵婉儿的心情却越来越沉重。
“感觉他不会来了。”
李煜辰也是人，也许他太累了？还是腰疼了？
但就算来了，也不一定要做什么。他们可以聊天，也可以一起做很多事。
赵婉儿一直熬到深夜，才放弃了等待李煜辰的念头。她并不是真的想等，只是白天睡太多，现在睡不着，只能继续醒着。
“切！真没劲！”
李煜辰也同样难以入眠。
他讨厌赵婉儿，但也讨厌自己必须为了她而原谅她。这种状况让他无法接受，他感到憋屈和愤怒。
仅仅是因为她失忆了……就要假装她从未做过那些事，接受她？而那些可怕的记忆却依然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里。
李煜辰也知道，自己并没有那么憎恨赵婉儿这个人。他真正憎恨的是那些童年时期丑陋的她们。
当他从赵婉儿身上看到她们的身影时，他内心就把赵婉儿归类为她们中的一员，因此他憎恨她，无法接受她。
如果她们还活着，他会毫不犹豫地将她们撕成碎片，再撕成碎片。他的母后用毒药，而李煜辰可以找到更残忍的方法，把她们杀个千百遍。
他不应该经历这样的事情，不应该有这样的感受。
无论是对他，还是对任何其他人来说。
李煜辰对此感到无比的委屈。
尽管如此，他依然忍不住思念赵婉儿，想要见到她。
“婉儿……赵婉儿……”
李煜辰喃喃自语，眼睛盯着放在膝盖上的手。他的手空空如也，就像他的心一样。
赵婉儿睡到深夜才醒来，她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白天睡太多，导致她晚上睡得很晚，形成了一个奇怪的作息规律，实际上她一直处于睡眠不足的状态。
“果然，白天不能睡太多。”
赵婉儿听到敲门声，便喊了一声“进来”。她将被子拉到脖子上，只露出两只眼睛。
侍女知道李煜辰昨晚没有来过赵婉儿的房间，却依然显得格外高兴。
“早好，皇后娘娘。”
“嗯，衣服呢？”
“啊？您不是先去洗漱吗？”
“嗯？”
赵婉儿当然要去洗漱，但她绝对不想穿着这件薄纱睡袍到处走。她将胳膊从被子中伸出来，指着自己身上这件半透明的睡袍。
“我说了，我不会穿着这个到处乱跑的。”
“陛下这次没有撕它，真是太好了。”
“什么？”
“啊？”
侍女的回答让赵婉儿顿时皱起了眉头。
“陛下昨晚没来？”
“来了啊，是偷偷在凌晨离开的，我亲眼看到的。”
“你说什么？”
赵婉儿熟睡之时，李煜辰悄悄地来到她的寝宫，没有带任何侍从。他看着熟睡的赵婉儿，一直到天亮才悄无声息地离开。
“来了，却什么也没做就走了？”
李煜辰不可能突然变好，这真是太奇怪了。
“陛下没有叫醒您吗？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为什么？”
“一定是陛下记着您昨天让他太累了，所以才这么小心，真是太宠爱您了！”
“这丫头，真会编故事。”
赵婉儿摇了摇头，吩咐侍女拿来衣服。关于李煜辰的事，等下次见面再问好了。
笃笃笃笃笃……
他已经用手指敲击桌子两个小时了。换做其他人，早就说了不止十句，而是百句千句了。但对象是皇帝，他只能忍气吞声。
“该死，我为什么在做皇上的幕僚！”
贵族子弟梦寐以求的职位，现在却恨不得送给任何一个想要的人。
“陛下，还有什么事不顺心吗？”
西德小心翼翼地问道，李煜辰这才停下了敲桌子的动作，他侧过头，表情漠然，淡淡地回答道：
“没有。”
“怎么可能没有？问题就应该解决，才能够顺利进行下去。请您告诉我，我会为您分忧。”
西德双眼闪着光芒，说出一句慷慨激昂的话语，但李煜辰却更加冷淡。
“行了，你下去吧。估计也没有其他事情了。”
“啊，好！”
西德下意识地欢呼一声，然后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用略带慌张的眼神看着李煜辰。
李煜辰依然保持着托着下巴的姿势，冷眼注视着西德。
“走吧。”
“好，那明天再拜见陛下！”
西德完全忘记了要为李煜辰分忧的豪言壮语，生怕被抓到什么把柄，从皇上的书房里逃了出去。
李煜辰独自一人，靠在椅子上，仰头靠着椅背。
“……。”
周围安静下来，李煜辰更加想念赵婉儿了。
他回想着今天凌晨看到的赵婉儿，忍不住笑了出来。她裹着被子，不知道在做什么梦，还因为太闷而闷哼着。还好她没有像上次那样把被子踢掉，不过，那样也很可惜啊。
李煜辰叹了口气，回想着赵婉儿其他的样子。
虽然赵婉儿失忆之后，他们才见面几天，但他感觉她已经展现出许多不同的面貌。有些场景让他脸红心跳，难以忘怀，而有些则完全颠覆了他对赵婉儿的认知。
李煜辰想着赵婉儿，慢慢地昏昏欲睡。他一直守在赵婉儿身边，照顾她，却没有好好睡过。
“直接去见她就好了……为什么要这样？”
李煜辰自己也觉得很可笑，但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他迷迷糊糊地睡着，又醒过来，一直用胳膊撑着下巴，靠在桌子上。
过了好一会儿，他察觉到有人朝书房走来。
笃笃……
敲门声响起，李煜辰深深地叹了口气，抬起头。他根本没有睡好，所以身体酸痛。
“……什么事？”
“陛下，皇后娘娘来了。”
“什么？”
李煜辰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他猛地站了起来，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皇后怎么会来这里……”
李煜辰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连忙对门外的侍卫喊道。
“……皇后在门外吗？”
“现在正在走廊里等候，要请她进来吗？”
所有宫人都知道，现在皇帝和皇后的关系很好。李煜辰感到十分慌张，他觉得不应该让赵婉儿等。
然而，好像还没有准备好面对她……
李煜辰在书桌附近来回走动，脸上写满了焦急，他转过身，看向房门。
“先……不，让她进来！”
“遵命，陛下。”
李煜辰已经做出决定，但想到要面对赵婉儿，他的嘴就变得干涩无比。
侍卫打开了门，赵婉儿穿着简单的衣服，走进了书房。
“陛下。”
赵婉儿走进书房，侍卫便轻轻地关上了门。李煜辰想要阻止，却忍住了。
“……皇后来这里，所为何事？”
李煜辰问道，赵婉儿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陛下不是您让我来的吗？说让我来书房找您。”
“西德！”
李煜辰握紧拳头，他知道是谁干的。
李煜辰慌乱的表情让赵婉儿很快意识到，李煜辰并没有叫她来。
“陛下不是叫我来的？”
“不是……”
李煜辰承认的话语，会让西德陷入困境。他假冒皇帝的名义，召唤皇后，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他被判处“冒犯皇室”的罪行，打入地牢。
这个蠢货，真是又蠢又疯！
李煜辰知道西德是故意这么做的，但还是忍不住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