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朝堂大辩论（上）
岳国朝廷到底该不该向丑国大军赔款求和？
若要赔款，又该如何筹措资金？
皇帝赵德彪一时伤透了脑筋。
这昏君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半点主意，只好把这道难题抛给满朝文武官员。
于是在岳国朝堂之上，掀起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大辩论。
以太尉秦嵩为首的“秦党”官员，认为赔款求和势在必行，朝廷当务之急，是要加紧搜刮天下百姓，尽快筹集一亿两白银的战争赔款。
而以太师蔡杰为首的“蔡党”官员，认为朝廷短期内压根无法凑齐上亿两白银，不妨许诺丑军统帅：一亿两白银的赔款分作五年支付。
这样朝廷便可以用这五年时间慢慢搜刮民脂民膏，不至于激起百姓的强烈反抗。
“秦党”官员立刻跳出来反驳，说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让天下百姓饱受五年的搜刮之苦，还不如对他们一次性压榨到底。
“蔡党”官员立刻针锋相对，说短时间内榨尽民财，百姓忍无可忍，必然造反作乱，唯有用“钝刀割肉”之法，慢慢收割民财，方为上上之策。
一连数日，岳国群臣在朝堂上唇枪舌战，吵得不可开交。
而赵德彪毫无临场决断的魄力，始终拿不定主意。
这一日，焦头烂额的赵德彪退朝下来，正打算到后宫找个美貌妃子寻求慰藉，突然一个通政司官员匆匆来报：
西凉军“虎贲校尉”赵阳峰已从凉州赶到京城，如今就在皇宫外面的驿馆候旨。
赵德彪闻报大吃一惊：赵阳峰这厮果真进京见驾来了？如此看来，王霸丹的儿子王旦，没能在半道上将赵阳峰拦截擒获。
原来，赵阳峰在半路上跟萧紫芸分开之后，便跟吕奋先各骑一匹快马，昼夜兼程，只用了一天时间，便走完了剩下的一千多里路。
而皇帝赵德彪听闻赵阳峰已在宫外候旨，稍作思索后，决意派三千御林军到驿馆将赵阳峰就地擒拿。
不料那通政司官员报讯完毕，突然又给赵德彪呈上了赵阳峰的一封密函。
赵德彪接了密函拆看过后，顿时如遭雷击，震惊得差点背过气去。
原来这封密函正是凉州州牧朱天蓬招写的供状，上面详细叙述了平西王王霸丹向朝廷虚报兵员、冒领军饷的罪状。
“王霸丹这猪狗不如的老王八蛋，年年鲸吞八十万大军的饷银，掏空了我大岳王朝的国库，这是要埋葬朕的万里江山啊！”
赵德彪痛心疾首之余，立刻召集百官朝堂议事，同时传召赵阳峰进殿面君。
于是乎，赵阳峰终于等来了跟皇帝赵德彪一次面对面的交流。
这也是赵阳峰穿越大岳王朝以来，第一次真正见到皇帝本人。
当时他在宫中太监引导下进入金銮殿，就跪在大殿之下，三呼万岁。
直到赵德彪命他平身回话，他起身抬头看了赵德彪一眼，差点被吓了一跳。
只见赵德彪鼻孔朝天，眼大无神，一张正宗的猪腰子脸又瘦又长，那模样堪比三国庞统、西晋左思!
且他年纪已在三十岁开外，但举手投足之际，看不出半分成熟稳重之感。
总而言之，赵德彪这货既没有那种雍容轩昂的帝王之相，更没有那种睥睨天下的帝王之威。
“望之不似人君！”这是赵阳峰在心里给赵德彪下的结论。
当时，赵德彪已吩咐身边太监把朱天蓬的供状当着百官的面，一字不漏地读了一遍。
百官面面相觑，无不震骇失色。
接着赵德彪便问赵阳峰：“赵卿，你在王霸丹帐下为将，又深得这老儿信赖，自然深知西凉军虚实。据你看来，朱天蓬这份供词之中，可有一句虚言？”
赵阳峰虽是当朝皇叔，但毕竟比赵德彪小了十来岁，况且他又是赵德彪的眼中钉，因此赵德彪只称他为“赵卿”，绝不可能口称“皇叔”。
当下赵阳峰敞开嗓门回应赵德彪：“皇上明鉴：朱天蓬这份供词，句句属实，绝无半分虚言！”
“据臣所知，平西王王霸丹奉朝廷之命镇守凉州以来，对侵犯边关的外敌屡屡妥协求和，一来是为养寇自重，二来是为保存自身实力。”
“王霸丹那老儿早有不臣之心，他勾结朝中大臣，冒领巨额军饷，为的便是积攒经费，用于日后造反起事。”
赵阳峰此言一出，文武百官顿时一片哗然。
只见太尉秦嵩从一班武官队伍中闪身而出，冲着赵阳峰大声道：
“赵将军仅凭私心揣测，如何便敢妄言王霸丹阴谋造反？”
“那王霸丹乃两朝元老、一代亲王，数十年来镇守西疆，为我大岳王朝平定内忧外患，其赤胆忠心，天日可鉴！”
“不知赵将军如何得来朱天蓬这份供词？又何以断定这份供词所言不虚？”
秦嵩话音才落，太师蔡杰也跟着发言表态，只听他一字一顿地对皇帝赵德彪说道：
“陛下，老臣素知平西王乃国之栋梁，其忠君报国之心，直追蜀汉之诸葛武侯。老臣以为，朱天蓬这份供词，或是屈打成招，不足为凭。”
赵阳峰听得直皱眉头，心中暗暗纳罕：【怎么秦、蔡两个老贼一心替王霸丹说话？】
【尤其是太师蔡杰，还是自己曾经的岳父，他不帮着自己反驳秦嵩也就罢了，怎么反倒跟秦嵩站到了同一阵营？】
【对了，朱天蓬的供词中，一再强调王霸丹勾结朝中大臣。想必秦嵩、蔡杰都是王霸丹勾结的对象，因此秦、蔡两个老贼不约而同向着王霸丹说话。】
想到这里，赵阳峰心里拿定一个主意，他环顾了一遍文武众官，突然高声说道：
“诸位臣僚，朱天蓬的供词是真是假，皇上一查便知。”
“据赵某所知，西凉军百万之众，都在兵部注了军籍，每年均由户部拨发军饷，故而兵部、户部都对西凉军兵力虚实了如指掌。”
“就请兵部尚书钱开、户部尚书谭乌，当着朝中百官的面，向皇上禀明实情：王霸丹的西凉军果真有百万之数？朱天蓬的供词可有半句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