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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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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容月这话出口后,室内气氛顿时冷凝起来,此时,哪怕是一根针掉落在地,声音也会无比明显。

    江逾燃定定地看着容月,半晌起身跪在容月身侧,认输一般说:“殿下,您这不是在威胁微臣吗?”

    容月:“威胁?本宫这不是在给你出路吗?”

    以江逾燃对容月的了解,此时容月定然还在气头上,他刚刚一时心急说出了试探的话,又对容月态度恶劣,如果她真的去跟狗皇帝请命,那他可就得不偿失了。

    江逾燃跪着往前走了两步,把脑袋搁在容月的腿上,轻声说:“殿下,做您的驸马,才是微臣的出路呢。”

    容月将手心内的湿热全部蹭在袖子内侧,而后隔着衣袖摸了摸江逾燃的头。“你是心甘情愿的吗?”

    江逾燃:“微臣对殿下的心,日月可鉴。”

    话已至此,多说无益,容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当下的情况。

    江逾燃是个极顶聪明的人,在她面前这样装疯卖傻一是因为以前不知道她重生了,二是他的计划需要她容月的帮忙。

    现在,江逾燃已经知道了容月是重生的,却还是选择继续演戏,其心性究竟如何,可以想见。

    既然江逾燃要演,她容月自当奉陪到底。

    反正长日无聊,正好打发时间。

    容月哂笑,“江侍卫真是嘴甜,在本宫看不见的地方偷吃蜜糖了?”

    江逾燃伸长了胳膊给容月倒了杯水,而后讨巧一般送到容月手边,“殿下,微臣看您嘴唇都干了,喝点水吧?”

    容月抖了抖袖子,刻意把被自己抠破了的手心在江逾燃眼皮子底下过了一圈。接过水杯淡抿一口润了润喉咙,唇舌干涩得以缓解,容月道:“本宫先前所言不虚,世子果真是本宫的体己人。”

    江逾燃注意到了容月手心的血迹,那鲜红的颜色在她白嫩的手心里异常显眼。

    知道容月的用意,江逾燃道:“殿下何时擦伤了手,怎的不跟微臣说呢?微臣这便去庙里问问可有伤药,让他们给送来。”

    容月摇头,“一点小伤,不必麻烦。世子以后少惹怒本宫,本宫自然就不会失神受伤了。”

    江逾燃仰头正视容月双眼,“殿下所言可是真的?”

    容月浅笑,“自然,本宫不会骗你。”

    这话一出,不止江逾燃,容月也愣怔了片刻。

    是了,在江逾燃看来,她容月是骗过他的。

    不待江逾燃开口,容月又道:“本宫保证,以后永远不会骗你。”

    江逾燃屏住的呼吸在听到容月这句话的瞬间得以恢复,他只觉得此刻自己胸腔内的心脏跳得不太正常,且一阵一阵传来钝痛。

    他呼出一口浊气,道:“云乐和薛仁礼拿个膳食怎么这么慢,微臣去看看,殿下你好好休息吧。”

    容月点点头,让江逾燃离开了。

    在江逾燃走后,容月一拍脑门,颇为懊悔自己刚刚没有好好思虑就说出了那番话。

    看来,是得找个时机让江逾燃知道,她前世真的没有想要杀他。以江逾燃通透的心性,应当能明白她是遭容恪暗算了吧。

    外头天色渐暗,相邻几个厢房里隐有饭菜香味传来。

    容月摸了摸自己这空虚了一整天的肚子,看着迟迟没有熟悉身影的院子门口,不禁有些担心,决定出门去寻一寻他们。

    才一走出院门,容月就看见不远处,太后身边的巽娘领着个身材颀长的僧人走来。

    容月下意识退了一步让院门遮挡住了自己的身形,正疑惑间他们走近了一些。

    那僧人问道:“娘娘近来睡得可安稳?”

    巽娘道:“有了师傅给的金刚经,娘娘现下夜里睡得安稳一些了。”

    僧人道:“阿弥陀佛,如此贫僧也可放心一些了。”

    巽娘道:“娘娘正等着师傅呢,师傅快着些吧。”

    他们似乎还说了什么,只可惜已经走远,容月听不清了。

    往前一步迈出院门,只瞧见了巽娘和那僧人步履匆匆的背影。

    容月前世就知道,自她父皇登基后,太后就一直潜心礼佛,每年都有好几个月的时间是住在皇家寺庙里的。因此,太后与这庙里的师傅们都关系不错。

    容月也识得几个这里的得道高僧,可没有一个人的身形能跟此人对得上号。

    这人究竟是谁呢

    再说太后这边。

    车马劳顿了一整天,饶是太后一直保养的不错,此时面容上也带了几分倦色。

    她已然褪去外袍,只着一身紫色中衣倚在软塌上看着手上的一本佛经。虽做出来一副看经书的样子,眼神却时时留意着门外。

    直到那着了一身白色僧袍的人出现,她才松了一口气,缓和了几分面色。

    巽娘站在门口,看着僧人进门后,她关上了厢房的门守在了门口。

    屋内,太后放下经书掀起眼皮看着他,不觉间唇角便带了些笑意,“可叫哀家好等。”

    僧人跪在太后面前,低着头道:“阿弥陀佛,诵完了佛经贫僧便来了。”

    太后轻哼一声,道:“哀家乏了,来给哀家揉揉肩。”

    那僧人应了一声,起身走到太后面前,拖鞋上榻到了太后的身后。

    太后弯了眉眼闭上眼睛。

    皇家寺庙内的蝉比皇宫内多了数倍,大约是受了佛法的影响,这里的蝉鸣并不吵闹。辅之以庙内敲响的钟声,听起来竟叫人觉得心神安定。

    容月站在院子门口又等了许久,才看见江逾燃领着云乐和薛仁礼回来。

    薛仁礼手上拎着食盒,沉默地跟在江逾燃身后,表情看着十分冷淡。可再仔细一看,便不难发现他的耳尖通红。

    他身侧的云乐整张脸都好像浸了晚霞似的,手绢在手里被拧成了个死结,眼下正一点点把结拆开。

    江逾燃看到容月站在门口,快走了几步到她身边,朗声道:“殿下等急了?”

    听到江逾燃的声音,云乐才注意到容月就站在门口等着。快跑了两步到容月身边,轻轻唤了一声:“殿下”

    容月一脸狐疑地看着他们,“怎么了,取个餐食怎么闹了两个大红脸出来。”

    云乐愤恨地瞪了一眼江逾燃,脑子里又浮现出江逾燃刚刚在昭盈公主面前说的那番话,不禁道:“殿下可不要被世子殿下俊俏的外貌给骗了啊!”

    容月听得更糊涂了,扭头问江逾燃:“发生什么了?”顿了顿,又道,“如实说。”

    江逾燃道:“微臣刚刚到厨房去找云乐和薛仁礼,没想到迎面碰上了昭盈公主”

    半个时辰前。

    江逾燃从厢房退出来后,随手拉了个洒扫的小和尚,问了厨房的位置后便往那边走。

    江逾燃才一进厨房,就听见容星怒道:“大胆奴才,竟敢对本公主不敬!”

    定睛一看,被容星骂着的人正是云乐。

    江逾燃蹙眉上前,拱手行礼道:“微臣江逾燃见过昭盈公主。”

    容星见了江逾燃便想起来先前被他和容月联合陷害,差点被皇祖母罚在此处思过的事情。一时间心头怒火更加难以遏制,想也不想便冷哼一声,道:“我当是谁,原来又是一个狗奴才。”

    江逾燃听了容星这话也不气恼,只笑眯眯道:“公主说的是,微臣不过是有皇上亲封一等军功的平阳王世子,如今也不过就是昭宁长公主的近身侍卫罢了,实在比不得公主您身份尊贵。”

    “算你识相,我母妃正等着用膳,这盘玉丝佛手是母妃最喜欢的斋菜,你让那小哈巴狗让给我,否则有你们好果子吃。”说着,容星伸手指了指云乐手上的那盘菜。

    江逾燃看到了容星身侧食盒里的玉丝佛手,却只当没看到,恍然大悟地点头,“原来公主喜欢玉丝佛手,来人呐,把所有的玉丝佛手都给敬贵妃和昭盈公主送过去。”

    一旁做饭的僧人面露难色,道:“世子,这玉丝佛手每位贵人只供应一份,是太后娘娘早就”

    江逾燃长眉一蹙,沉声道:“你说什么?你没听见吗?敬贵妃和昭盈公主要吃玉丝佛手,否则就要给你们好果子吃,咱们做奴才的,不能满足主人的愿望,还算什么?”

    容星身形一僵当即捏了一把冷汗,菜色安排是太后下的旨意,此事若传到太后耳朵里,届时恐怕又要让她在庙里思过了。

    容星回头瞪了一眼身边的宫女,而后冷哼一声就要离开。

    与江逾燃擦身而过时,容星忽然福至心灵,她轻笑一声挑着眉问江逾燃:“世子殿下真的甘心做昭宁的侍卫?”

    江逾燃侧过身子后退一步跟她拉开距离,声音淡淡道:“微臣对昭宁公主一见倾心,别说是做护卫,就是做昭宁公主的脚凳,微臣也是心甘情愿的。”

    容星虽然只比容月小一岁,但毕竟还未及笄,平日里就是看话本子,也不会看男女相爱类型的。猛一听见江逾燃这么说,立时便羞红了脸,跺着脚就要走。

    见她要走,江逾燃又道:“若微臣哪一日真有幸得陛下赐婚做了驸马,还望昭盈公主记得唤我一声姐夫。”

    容星回头瞪了他一眼,冷冷道:“你做梦!”

    江逾燃:“是啊,做梦都想做你的姐夫。”

    听江逾燃叙述完事情的经过,容月无奈地笑了笑,转头问云乐,“云乐,就这点事也值得你羞红了脸?”

    云乐:“啊?”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这样的话,还不够羞人吗?

    容月笑道:“江侍卫说的是事实啊,而且,我也想让他做容星的姐夫。”

    夕阳穿过茂盛的树叶洒下零星金黄在容月的脸上,仿佛为容月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霞光。她眉眼弯着,眼里盛满了让人沉醉的笑意。

    江逾燃觉得自己好像喝到了陈酿了二十年的女儿红,闷痛冰冷的胸口被滚烫的酒暖热了,因此全身都舒畅了起来。

    江逾燃笑问:“殿下,你说,若真到了让昭盈公主叫微臣姐夫的那一日,她会是个什么表情?”

    容月回过身,看着江逾燃时猝不及防被他眼里如余晖一般的温柔晃了神。

    她道:“那时候,我一定没心思去看容星了。”

    云乐不禁感慨,她家公主跟江世子,真的是一样的口无遮拦又爱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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