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警察局见面
我和杨文一直在警察局里等着吴玲玲父母的到来，期间杨文和我都接到了公司同事的电话，大家都很关心我们现在的情况。
电话里吴玲玲的爸妈说一个小时就到了，实际上我们等了快两个小时，他们才把车开到警局。
她爸妈一到警局，就先给杨文打了电话。
杨文和我一起出去接吴玲玲的爸妈。
刚一见面，吴玲玲的妈妈就跑过来一把抓住了杨文的双臂：“阿文啊，玲玲她不懂事，现在状态也不好，你不要刺激她。阿姨和你叔叔求求你了，体谅体谅我们的不易。”
杨文的脸色明显不好看，但是也没说什么。
我想我的脸色也不好看，吴玲玲这样不达目的闹不休的性子很可能就是他们两个人惯出来的，只是不明白，两人都是老师，怎么会把女儿养成这样。
吴玲玲的爸爸从驾驶位出来，关上车门走了过来。
“咱们进去说吧，这里人多，说话不方便。”
吴玲玲的妈妈擦着眼泪：“诶，诶，咱们进去。”
杨文转身往警察局里面走，我伸手拉住杨文的手，跟他的手握在一起。
杨文有些惊讶地看了我一眼，我冲他笑笑，靠他更近了些。
吴玲玲的妈妈眼睛瞪大，惊讶地看着我：“你这……”
“阿姨您好，我是杨文的女朋友，我叫张玉。”
吴玲玲妈妈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不愧是长期做老师的人，这么一黑脸，看起来还挺凶的，很有气势。
我从吴玲玲妈妈身上移开目光，转向站在她旁边的吴玲玲爸爸：“叔叔好，一直听阿文提起你们，当初真的是多亏了您两位照顾阿文，我真的很感谢你们。”
我差点就下意识将杨文喊成“杨哥”，幸亏及时反应过来，改口跟着他们叫了阿文。
杨文目光柔柔的看着我，嘴角噙着笑意。
“你好，我知道你，你挺好的。”
吴玲玲爸爸嘴上说着客套话，但是脸上的笑容也很勉强。
吴玲玲妈妈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变成了一种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张玉是吧，你看这大庭广众下的，你就这么拉男人的手……合适吗？”
“你说的对，阿姨，是我疏忽了。”
我笑着放开了杨文的手，改为揽着他的胳膊，姿态比刚才更显亲密：“拉手是不合适哈，还是这样好一些。”
杨文在旁边笑出了声，伸手揉了揉我的头顶。
他们来之前，我还幻想，两个老师，应该都是讲理的人。是非对错这么明显，而且也是吴玲玲有错在先，杨文没有对不起她，也没有义务因为那会儿的恩情就搭上自己一辈子。
结果一见面，我就失望了。
我真的好烦他们这种人，心里有股怒火在燃烧。
我不知道是我和杨文就是这么巧都这么倒霉，还是这些人就是看我们没有父母没有家人撑腰，所以故意拿捏我们。
总之，我很气。我受委屈就受了，但是这么欺负杨文不行。
吴玲玲的妈妈声音很是严厉：“你爸妈没有教过你自尊自爱吗？”
“阿姨，小玉跟我是一个福利院出来的。”杨文的声音有些冷。
吴玲玲的爸爸瞟了眼杨文的脸色，打圆场说道：“咱们别站这儿，先进去吧，你看那警察还在瞧着这边呢。”
我挽着杨文的胳膊，拽了他一下，先一步往警察局里走。
依旧是走回了我们原先在的那个房间，警察在门口等着我们，见我们回来，让开门口，示意我们都进去。
里面的凳子不够，我和杨文站在旁边，把凳子让给了吴玲玲的爸妈。
“你们就是吴玲玲的父母？”警察问道。
“是，警察同志，这事都是误会，玲玲她最近情绪不好，做事有些冲动，但是我可以保证，她不是故意的。她一直都是个乖孩子，从不伤害别人的，她要是犯错了，跟她好好说，她都是听的。”
警察眼睛扫向吴玲玲的妈妈，挑了挑眉。
吴玲玲父母没来之前，警察从我们这里了解了情况，又去了吴玲玲那边核对。
吴玲玲虽然有些狂躁，但是并没有撒谎，已经核实了杨文说的那些都是真实的。
我不清楚吴玲玲妈妈口中的“从不伤害别人”是怎么来的，是觉得那些出轨对杨文造不成伤害？还是说杨文就该认了这一切，因为他们家对杨文有恩，所以杨文就得无条件的对他们一家人好，就得向着他们一家。
我眼神复杂地看着吴玲玲的妈妈，她注意到了我的眼神，皱了皱眉，转头也不看我：“阿文啊，选择伴侣可是人生大事。特别是那种不知道尊重长辈的，你可得慎重了。你虽然没有爸妈，但是我跟你叔叔一直把你当亲儿子看待，我们也希望你生活幸福。”
这话说的，难道杨文跟吴玲玲在一起就会生活幸福吗？
如果是其他人，我可能会自卑。说实话，我觉得杨文找任何一个父母双全，有家人帮忙的人，我都会自惭形秽，觉得自己比不上对方。
可是吴玲玲这种人，真的会毁了杨文的。
杨文如果跟她在一起，这辈子会过什么样的生活简直不敢想。
吴玲玲可能会开心，她爸妈可能也会觉得找了杨文这样一个人照顾自己女儿很放心。但是杨文呢？谁为杨文想想？
他们一家在我看来，不过是用挟恩的方式要挟杨文。
报答恩情的方式有很多，可是在我现在了解到的情况里，似乎他们一家就认定了让杨文“照顾”吴玲玲这一种方式。
不，或许不单单是这样。
如果杨文跟吴玲玲绑定了，杨文也没有父母，跟入赘没有区别。老两口的养老问题一并就解决了。
我不相信，他们有这样一个不可控的女儿，会放心自己以后的养老问题。
吴玲玲不拖他们俩的后腿就不错了，还照顾他们……吴玲玲看起来像是个会照顾人的人吗？
而且最重要的是，杨文显然对吴玲玲没有那方面的意思，都已经用我做挡箭牌了，势必是也对他们一家的这种行为感到无力，只求放过了。
想到这里，我快速瞟了杨文一样，身子往杨文身上一贴，伸手摸在自己小腹上，眼神轻轻的往吴玲玲妈妈那边扫了一下。
我们在福利院的时候，曾经有一个护工怀孕，每天都摸着自己的肚子，还用另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腰。
我们那群小孩儿，都爱跟在她身后模仿。我这样一摸肚子，杨文立刻就秒懂了。
杨文赶紧伸手扶住我，一只手虚虚的搭在我肚子上，眼睛四下瞄着寻找什么。
“呦，这是？”
警察看看我又看看杨文，我冲警察笑笑，另一只手撑在了我的后腰上。
警察立马就起来了，将他的凳子搬到我身前。
“快坐快坐，怀上了怎么能长站着。”
杨文扶着我坐下，端着我之前的那个一次性纸杯去饮水机上给我兑了一杯温水，端过来后小心翼翼的伺候着我喝了几口。
吴玲玲妈妈的脸色很不好看，她爸爸的脸色也有些白。
我冲吴玲玲爸妈笑了笑，转头看了看杨文。杨文低下头，我贴在杨文耳边，轻声对杨文说：“阿文，我身上有些酸，给我捏捏肩。”
我的声音不大，但是足够房间里的人听清。
我话刚落，杨文的双手就搭在了我肩膀上，不轻不重的按了起来。
“你！你们这……”
吴玲玲的妈妈显然气的不轻：“你们结婚了吗就怀孕？不要脸！无耻！阿文，她完全就是在用孩子拿捏你！玲玲说得不错，她就是个狐狸精，不是什么好人！阿文，听阿姨的，这种人不能要，你真的要慎重啊。她都能未婚先孕，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你得为你以后的孩子想一想，为你自己想一想啊。你真的打算让自己的孩子有这样一个妈妈吗？就她这样的，能教出什么样的孩子？！”
吴玲玲的妈妈不愧是教书的，说话就是遛，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居然都没有喘。
“老公，你说句话啊，快劝劝阿文！”
杨文给我捏肩膀的手也停了。
杨文站在我身后，我虽然看不见杨文的脸，但是我知道他也在等着听吴玲玲爸爸会怎么说。
我们这些无父无母的孩子，最是看重亲情，我们都发过誓，一定不会让自己的孩子跟自己一样。
他们低估了我们对自己子女的重视程度，我们没有父母家人，却不见得亲情淡漠。
吴玲玲的爸爸在吴玲玲妈妈的催促下也开口了：“……是啊，阿文。这事还是慎重点好，你阿姨说的没错，人生大事方面还是要多加考虑。”
“叔叔。”杨文沉声开口，“小文肚子里有我的孩子，我不跟她结婚，孩子怎么办？让她做个单亲妈妈，看着我的孩子没有爸爸？还是我把孩子接过来，让他没有妈妈？”
吴玲玲的妈妈放软了语气：“阿文啊……只要你想通了，这事好办。我看她这肚子，应该还没有三个月吧？这会儿好处理，阿姨可以给你们找医院。当然了，女人流产是很伤身体的，营养费我们可以帮着出一部分。”
我听愣了，原本一直轻轻抚摸肚子的手，停在了肚子上，直愣愣看着吴玲玲的妈妈，问她：“你要我把我和阿文的孩子流掉？”
杨文搭在我肩膀上的手一紧，显然也动怒了。
“我流掉以后呢？跟阿文分开，然后让吴玲玲给阿文生孩子？”
吴玲玲的妈妈看了看我，视线又移向杨文：“阿文啊，我和你叔叔都是老师，你和玲玲生了孩子，我们也能带也能教，你和玲玲都能轻松一点。就算是想过二人世界，也是可以的。”
我都要听笑了，跟吴玲玲这样的人过二人世界？说得好像跟吴玲玲在一起会是多么开心的一件事似的，亏他们说得出这样的话。
杨文的声音很冷，语气里完全没了一开始对他们的客气：“这件事没什么好说的，我跟吴玲玲不可能了。就算没有孩子，没有小玉，我也不会跟吴玲玲在一起。”
“啪”一声，吴玲玲的妈妈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指着杨文骂道：“你这说的什么话？如果当初不是我们，能有你今天吗？当初要是早知道你这么狼心狗肺，我和你叔叔也不会管你，你就死在路边吧！”
这下算是撕破脸了，杨文的声音也大了一些：“我很感谢你和叔叔当初给我饭吃，给我找住的地方。”
“我们还给你找了工作！！！”吴玲玲的妈妈大声补充道。
“呵……”杨文突然笑了一下，“你们是给我找了工作，在你们亲戚店里打工，别人一个月两千工资，到我这里就只有三百。你们说我吃的住的都是钱，说怕我年纪小乱花，直接将我工资拿了，就给我剩三百。这么多年，你们拿走说要替我保存的钱，给过我吗？我后来不干以后，你们喊过我多少次？见我不回去，又给我打了多少钱电话，让我把工资交给你们保管？甚至还让吴玲玲要我的工资卡，我不给就让她跟我闹。要不上钱，就让她跟我要礼物。这些年，你们算过在我这里拿了多少钱没有？”
吴玲玲的爸爸在此时开口打圆场：“大家都冷静冷静，虽然不是一家人，但是胜似一家人，别在外人面前闹得这么难看。”
“呵，我记着当初的恩情，一直没跟你们计较过，你们是当我真傻吗？这几年里，你们但凡有个头疼脑热就联系我，医药单也专门拍一份发我手机上，我给你们转钱转了多少，你们心里没底？今天我也是看出来了，你们只当我是个冤大头，根本就不为我考虑一点。我话撂这儿了，我杨文，从今天起，跟你们一家没有任何关系！你们要是还找我和小玉的麻烦，咱们法院见！”
“走！小玉，咱们也没必要在这里待了。”
我起身，杨文拉着我就往外走。
我和杨文作为被闹事的一方，刚才签了字就能走，而我们已经签过字了。
“阿文，是阿姨刚才话说重了，阿姨年纪大了，你别跟阿姨计较。”吴玲玲的妈妈见我们起来，也赶紧从凳子上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