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找媳妇就要找这样的”
说跟张雄处了这么长时间的对象，岂不是便宜都被张雄白占了。
张雄又开始打官司追讨这个钱。
追讨期间，他们不知道怎么又和好了。
张雄出具了谅解书，撤诉了。
之后女方再医院里试图勾搭另一个病友家属，被对方当着众人的面指着鼻子骂了起来。
闹起来的时候，张雄也在现场。可能是觉得丢了面子，也可能是觉得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她就敢明目张胆地勾引其他人，情急之下恼羞成怒了。
他跟女方起了冲突，随手抓起水果刀捅了女方。
……
我就像听故事一样，听杨文讲完了这些事。
我有些庆幸跟张雄分开了，有些庆幸之前发生了那些让我不得不离开他的事情。
如果没有他的新女友，我可能一辈子都会耗死在这个男人身上。
杨文的烟早就掐熄了，用大拇指和食指捏在手里，不断地揉搓着。
“小玉。”
“嗯？”我抬头看他。
“你真的挺好的，特别好。”杨文深吸了口气，半晌吐出一句：“好好生活。”
我冲着他露齿一笑：“我会的。”
因为张雄之前的忘恩负义，他在网上的热度本来就很高。
这个新闻一出来，确定了他的身份后，引起了很大的舆论。
判决很快就下来了，女方家可能知道他拿不出钱，也没要赔偿，就要求从重判决。
最终，张雄因为故意伤害罪，判了三年零八个月的监禁。
我瞧着手机上的官方通报信息，有些恍惚。
忽然就想起，有段时间张雄一直换着号联系我，只是每一个我都拉黑了。
想来可能是因为钱，所以不得不向现实低头。想通过低头认错，让我回去帮他填补窟窿。
我不知道张雄是哪里来的自信，他是凭什么觉得我会愿意当那个冤大头的呢？
凭什么觉得我会一直爱他的呢？
而且我扪心自问，我们的感情也并没有那么好。
即便是他出事前，还健康的时候，对我也是忽冷忽热。
每次见面好听话说一箩筐，可是分开后连人都联系不上。
从一开始他就不爱我。
接受自己不被爱以后，我反而觉得轻快了不少。
如今我已经能坦然地跟别人讲起那段经历，自嘲地笑笑，说自己以前可真傻。
“小玉，之前是怎么回事？我这几天刷视频刷到你了……你真跟那个男的处过啊？真就照看了他五年？”
“我瞧着有人说他还跟他爸妈打官司要赔偿款，还有人说当初你摆地摊照顾他，他爸妈也都没出钱。是真的吗？”
我点点头：“是，他爸妈头一年出钱了，后来就都拉黑了。后面四年也都是靠我摆地摊赚钱出的住院费和治疗费。”
那段重新被炒上热搜的视频里，清楚地拍到了我的脸。
就连不怎么熟悉的公司同事和货车司机也都来问，视频里的是不是我。
我坦然地说是。
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就算是很狼狈，那也是我擦不掉抹不去的一段经历。
“靠，这居然都是真的？你跟哥说说，你看上他什么了？我可瞧着那男的长得也不好看，个子也不高。家里还不管他，还是个植物人，要钱没钱要人没人的，你图他什么？”
我的脸唰一下就红了，那种羞愧感又席卷而来。我又想逃了。
可是，我知道这是我必须要面对的。
我在心里告诉自己，人家问这个没有恶意，不是看我笑话，不要想太多。
“那个……”我不自觉得捏紧手指，“我跟他是在他出事之前谈的对象，总不好他一出事我就不管他。那种事情我做不出来，他父母年纪也大了，说他们身体不好，家里还有小孩儿要看顾，照顾不来……所以他们提出让我照顾的时候，我才答应的。”
我话刚说完，就瞧着对方看我的眼神变了，我害怕从中看到怜悯，忙补充道：“一开始说好给钱才照顾的，他们说一个月给我一千的生活费，给了一年。”
对方的眼神更复杂了，问我：“一个月给一千？”
我点点头。
“小玉啊，你当时没有工作吗？”
“有，我当时在饭店工作。”
“你那会儿一个月工资多少？”
“两千五。”
“嘶……他们家是只给你一千块钱生活费，护工费啥的都没给？”
我点点头。
我现在也觉得自己傻，放着当时每月两千五的工资不要，跑去医院照顾张雄。
不单是钱少，就连个休息天都没有。
当初爱比天高，他们家没人去替换，我还觉得这样挺好。要是别人照顾张雄，我还有些不放心。
现在真的觉得自己当初傻透了，居然一点都没看出他们家的心思。
张雄不是独生子，他出事那么久，他家里就只有他爸妈去看过他。而且还是为了拿医院的证明，跟货车司机打官司要赔偿款。
如果当初我没有打那通电话，让他父母知道还有我这么一个人。
张雄会不会在官司结束之后，被他父母接回去，然后无声无息地死在某一刻？
我不愿意深想，越想越觉得自己蠢。
“咳！”
我收起思绪抬头看对方。
“咳！嗯！那个小玉，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咱就不提了。哥就问问你，你现在有对象吗？”
“啊？”
我愣住。
……
事情的走向出乎我的预料，变得很怪异。
好几个公司的同事和货车司机都开始追求我。
我拒绝，说我不值得他们喜欢，让他们别再这样。
他们说找媳妇就要找我这样重情重义的，不用担心自己以后病了残了会被抛弃，个顶个的放心。
隔三差五就有人给我送花，还有人经常给我点外卖。
我跟每个人都说清楚，我并不打算找对象。不用送我这些，不要在我身上浪费心思。
他们依然如故。
“小玉，你拒绝是你的事，我追你是我的事。”
“……”
我是真的很无语，我很想躲开这些人。不知道是不是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些人追的越卖力，我心里对他们的防备感就越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