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众神之父的垂怜(2)
话音落下。
巨大的膜翼缓缓的收拢,高速空气以路鸣泽为中心朝他不断聚集,形成透明的高压球体。
万千的马蹄声盖过了雷鸣,那些冲锋而来的骑兵浑身上下闪烁着攒动的雷弧,肃杀之气扑面而来,像是在真正的战场上。而龙形死侍就躲藏在这些雷电骑兵之中,肉眼和听觉都难以捕捉它们的身影。
“取消。”路鸣泽打了个清脆的响指,一支支披挂着雷矛雷甲的骑兵在路鸣泽的身前人仰马翻,像是撞上了无形的枪阵,原本狂暴的元素乱流忽然分散湮灭。
高压气流的体积越来越庞大,直到爆开发出一声砰然巨响,仅是骤然扩散的冲击波便将附近的死侍全部扫清,而路鸣泽如离弦之箭般带起风流直接分割了整座战场,膜翼紧紧地贴在身上,连他也不敢轻易打开,否则以如此之快的速度有极大的可能折伤翼骨。
沿途的雷电骑兵被他横扫而空,死侍在他的威压之下无法挣扎瞬间就被碾作粉尘。
行尸走肉般的东西,连面见王的资格都没有。
剑锋上的火光锋利地切开雷云,那道身影穿越千军万马手持利剑,风流和膜翼拖在他的身后,用着名画《创造亚当》里上帝的姿势,朝着奥丁而去,但他不像上帝一样要去点拨亚当,他是要去杀了“亚当”。
奥丁策马上前,暴风在八足骏马疾驰的马蹄间涌动,电光惨白,风雨雷电在蓝色风氅下与融化的部分暗金色甲胄一同凝为奥丁手中新的长枪,金色的火焰从白袍人的身上喷涌而出缠绕在长枪之上。
怪物般的骏马像座小山似的与路鸣泽轰然相撞,火幕爆开之际,元素长矛自sleipnir的背上直刺路鸣泽的胸膛,却被如坚硬如铁般的黑翼交错挡下。
双方都深知言灵在这场战斗中毫无作用,于是矛与剑的对决愈发凶狠。
鲜血飙射,伤口频出,只是短暂的一息之间,路鸣泽的身上就已经被元素长矛戳出无数窟窿,奥丁的屏障也被破开,暗金色甲胄连同甲胄下的身体也被火焰利剑切割得伤痕累累。
“原来神也会流血?”路鸣泽狞笑着挥剑,他只阻挡对他要害部位的攻击,其余的伤势根本不管不顾,反正自愈因子会以肉眼可见的极速修复他的身体。
以伤博伤,以血溅血!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这就是王与王之间的战斗,没有花里胡哨的言灵,没有乱七八糟的技巧,只有血统的纯粹高下之分,龙族的杀戮自古以来便是如此不折不扣、朴实如华。
“噗嗤!”
元素长矛击穿路鸣泽的肩胛骨,刺出一蓬金色的飞血。
奥丁正欲抽回长矛,却被钢铁利爪猛然攥住矛身,路鸣泽手中的火焰长剑蓄势而出直戳银白面具下的头颅,然而奥丁要更快一步,男人身上仅剩的暗金色甲胄也全部融化,与元素融为布赫盾的样式,这种曾是西欧骑士所使用的盾牌在侧面拥有容纳长矛或其它武器的沟槽。
火焰长剑刺在元素盾上发出“叮”的金铁声,路鸣泽仿佛早已预料到这样的情形,挥剑的动作毫不拖泥带水,火焰长剑顺着元素盾的方向势大力沉地斜劈而下,弧线完美,长剑切开马鞍劈入八足骏马的体内,速度不断减慢,像是迟滞了一般,这头可怖的神话巨兽吃痛地干吼起来。
君焰在随手扯下的冰窖建筑残骸融成的长剑上暴涨,路鸣泽横眉竖目,黄金瞳熊熊燃烧,他的神情如同怒火中烧的战斗天使,背后展开的骨翼却又宣告着他堕落恶魔的身份。
火焰剑锋冲出sleipnir的身体激射出去千米,电光将这柄剑的影子拽出恐怖的长度,但路鸣泽仍没有停下,长剑在他手中画出满月的弧状,千米长的剑身缓缓落下,将绵延数十公里的雷暴云切成光滑的两段。
随着雷云的裂开,信号流再度传递回到f-22猛禽的机舱中,然而超音速巡航对于机身而言终究还是消耗过大,矢量喷口已经在过载的高温中开始融化,马赫环渐渐隐去。
昆古尼尔追上了这架让人出乎意料的战斗机,坚硬的机身合金在这根命运之枪面前就像纸糊一样被洞穿,白色的丝线连着枪头和驾驶员的心脏,他已经逃无可逃了。
直觉告诉他跳伞也没有任何用处,更何况他身处在万米的平流层,这里的寒冷胜过珠穆朗玛峰的顶部,氧气更是稀缺。
“呼叫猛禽!呼叫”基地的联络声从音频中断断续续传来。
“猛禽收到,已观测到不明飞行物,请以我为坐标”其实他还想接着往下说的,让基地发射地对空导弹,但他又觉得地对空导弹根本无法杀死雷暴云中那些恐怖的存在。
昆古尼尔的枪尖已经从后钻进了驾驶舱。
f-22爆炸开来,机身残骸沾着火焰向四周抛撒,这样的动静根本没有引起战场中的存在的注意,甚至连八足骏马的马蹄声都没有盖过。
远在数百公里外的芝加哥空军特种作战部队基地中一片死寂。
就在刚刚恢复通信的满载荷弹的崭新f-22猛禽信号再度中断,在场的人员都无比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我需要一个解释!我需要一个解释!”一名上校军衔的男人捂着额头,厚实的军靴踩过来踩过去,不断在寂静的作战室中发出沉重的脚步声。
“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两架f-16和一架f-22火力全开后甚至连对方的影子都没看到!”
“上校先生,这是猛禽的飞行记录仪传回来的画面。”军士在一旁递上投影仪开关。
画面上,风暴翻涌的雷暴云中,宛如北欧神话主神奥丁的存在指挥着雷电幻化而成的千军万马扑向一个形似恶魔、鼓动巨大膜翼的年轻人。
上校愤怒地将开关摔在地上,电池蹦跳滚落,无人胆敢说话,这个满脸络腮胡的男人暴跳如雷地指着画面对军士爆吼道:“法克!你跟我说是奥丁和堕落天使突然下凡,把我军中数位优秀飞行员毫不费力地击落了嘛?!”
“那我为什么不是雷神托尔?该死的苏联遗民,这种诡异现象和那群神神叨叨的家伙绝对脱不开关系!”
“联系就近作战基地,朝着猛禽最后的坠落坐标集火发射导弹!立刻!马上!”
一道通讯电波从这座空军特种作战部队基地迅速传递至另一处离卡塞尔距离不足50公里处的作战基地。
几分钟后,两台载弹卡车按照定位坐标调整弹舱角度,车桩伸出抵在地面上增加车辆的接触面积,随着校核完毕确认无误,一声令下,数枚pac-3爱国者导弹点燃高能固体火箭发动机,拔地而起喷吐着火红色的尾焰朝着预设坐标轰鸣而去。
八足骏马被拦腰斩断,如瀑般的血倾泄而出,又被君焰焚烧殆尽。
但这个一分为二的怪物仍然没死,强壮的心脏让它依然能尖声嘶吼,失去后半截身体,只剩下四足的前身还是将路鸣泽顶出数百米。
奥丁一手持盾一手握矛,昆古尼尔回到他的身后,他沉默地屹立着,面具之下裹着绷带,蓝色风氅被路鸣泽的膜翼撕得粉碎。
“感谢您所赠予的智慧,”众神之父的声音轰轰然作响,在这万米高空上犹如晴天霹雳般回荡,“您与我不应该是对手,离去吧!这是最后通牒!”
“我听说奥丁失去一目,头戴宽边帽,是个睿智又严肃的人物。他肩披深灰的斗蓬,斗篷边镶着闪耀的星辰,头戴蓝如晴空的阔边帽子,反映着天际夕阳的余辉,深炯有神的单眼里透视着生与死的神秘。”
路鸣泽用指尖抹去嘴角溢出的血迹,送到眼前轻蔑地捻了捻,瞬间腾起一撮纯白色的火苗。
“但在你身上,我看不到。或许人们也不会想到,传说中的奥丁其实是这副鬼样子,和描述的完全不一样。”
奥丁站在水银般的白光中一言不发,山一样的威严向四周横推,伪奥丁则勒马而立,白袍人扶着石门,他身上还有巨大的伤口没有修复完好。
“真正的你流着龙的血,阴险而狡诈,坚忍又高效。利用我予赐你的智慧融入人类社会,甚至以自己的存在打造出人类所信奉的传说,让他们深信你是堪比宙斯的主,等同于上帝的神。”
路鸣泽歪过鳞片覆盖的脑袋,似乎想要将远处白光中的男人看透。
“你很聪明,是个好孩子。你知道我终究会回来,也知道它终究会回来,所以你就为我们摆下豪宴,豪宴上放着逆臣的骨骸,为我们洗尘接风吗?”男孩说着不着调的怪话,却显得那样阴森可怖,“捏造北欧神话这样庞大的体系,耗费了不少精力吧?”
奥丁没有回答,本来万米的高空就极寒无比,此刻更是雪上加霜,肃静地可怕。
空气再度凝聚,不可见的元素涡流徐徐收放。
“当其它龙还在为诞生在这个世上而迷茫时,你早就摆脱了龙的身份,”他啧啧称奇,“真是难以想象,龙里面竟然会有你和芬里厄这样两极的存在。”
君焰与狂风形成火柱直奔路鸣泽而来,却被一声响指取消。
路鸣泽冷冷瞥了一眼抬手发出攻击的白袍人,龙瞳里的威严仿佛在它的脑子里炸开,让它痛苦地抱头跪倒,奥丁甚至连阻拦都没有。
“连你自己也知道在神话里付出眼睛作为代价换取智慧,显得我倒是有些慷慨了。”话音落下,空气爆开,膜翼收拢,路鸣泽再一次化身漆黑的线条,“只可惜我十分狭隘,这份予赐该回收它应有的利息了!”
他一只手对着奥丁猛然握紧,利用残存的上位者权柄将奥丁禁锢片刻,利剑已然破开雷霆抵至奥丁的胸膛,然而这柄剑的材质太简陋了,根本撑不住这样的暴力使用,还未接触奥丁的身体就已经节节崩碎。
伪奥丁刺出他手中的冒牌昆古尼尔,白袍人忍着晕厥挥出金色火焰。
这一击被挡了下来,但巨大的膜翼却完全展开,遮天蔽日,犹如所罗门法典中逃脱的魔鬼,翼尖的尖锐骨刺狠辣地刺入伪奥丁和白袍人的身体,从下到上,将他们的身体撕裂开来。
“唉!”
沉重的叹息声如滚滚雷霆。奥丁终于从禁锢中挣脱,怒火开始出现在他眼中,浓烈的死亡气息如脱缰野马似的从他体内向外倾泻,他敞开双臂,电闪雷鸣,暗金色甲胄融炼而成的矛与盾从他手中掷出,在路鸣泽的身上合二为一,化作一副坚硬的枷锁,固定住了他的双翼,让他无法再飞行,像是要将恶魔囚禁。
昆古尼尔飞到空中被奥丁握住,枪头划破寂灭的雷霆,这支好比活物的枪的确无法再锁定路鸣泽了,但不代表不能击中。昆古尼尔抵在了路鸣泽的胸膛,枪尖顶开坚硬如铁的龙鳞像蛇一样钻入男孩的身体。
奥丁发出震耳发聩的战吼,雷电从四面八方缠绕成极粗的锁链激射而来,凿穿路鸣泽的膜翼和四肢,将他死死束缚起来,紧接着庞然巨力脱手而出,昆古尼尔带着路鸣泽一同横飞了出去。
手脚都无法动弹,膜翼上也满是窟窿,路鸣泽抬起头,风声在耳边嗡嗡作响,他还在倒退,那股巨力震伤了他的肺腑,他吐出一口血面目狰狞发出咆哮,君焰暴涨,迅速沿着雷电锁链行走,绽放出夺目的高温,却根本无法将锁链融断,万千骑兵再度从雷池中显化朝他嘶吼冲杀而来。
他能感觉到有东西要降临了,整片天际都被那光点照亮,火流星并行着划破夜空,星辰全都黯淡了下去,仿佛是追悼会的现场,烛光蒙在幕布里,丧钟为他而鸣,世界暗沉地哪怕只是旁观都会不由地心痛。
但是那火流星却刺眼的明亮,却让人心悸,磅礴的气势笼罩了他的周围,高位阶言灵开始在他的号令下释放。
苍雷支配……被奥丁取消!
凝滞之域……取消!
血脉牵引……取消!
但这些都不是他真正的选择,他露出雪白的尖牙,苍白的脸上覆盖着鳞片,眉眼之间透着一股不寒而栗的疯狂。
言灵审判!
这是属于白王血源流系的权柄,连奥丁也无能为力。数不清的透明的巨大月牙斩击覆盖住了方圆数十公里的天空,不管是雷电锁链,还是所有骑兵,亦或者存活的死侍全都被切割成粉齑。
金色火焰和各种元素奔涌而出将奥丁等人护在其中。
然而时间对于路鸣泽而言已经来不及了,高位言灵不是跳楼价清仓大甩卖,无法在短时间内频繁释放,紊乱的元素流充斥附近的平流层,他已经无法再使用审判了,就算能够施展,也没人能确保在可以在金属射流之下完好无碍。
天巡者全弹发射,那曾经制裁了赫尔佐格的六根达摩克利斯之剑——钨钢所制的细长柱体从剑槽里射出,此时已经穿过了大气层,灼热的金属碎块带起熟悉的流光从天穹直坠而下,组成密集的打击网,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但也不是谁都像赫尔佐格那般废物,能制裁赫尔佐格的不一定能制裁得了别人。
言灵铁流!
路鸣泽对着那六道火流星摊开掌心,金色的脉络在他掌心由缓及快地流动,璀璨的威光简直要冲出黄金竖瞳,权柄的赋能在此刻被催动到极致,无限放大!
序列号80,效果为可以控制所有的金属元素,用以攻击或制造金属物,或将对手体内所有的金属元素提炼出来使其失去支持生命所用的能量。
这样一个简单的言灵却是他的专属。
从一见面开始他就在赌,赌奥丁还不是完全的君王,无法像他或者赫尔佐格那样取消所有的言灵,事实证明他赌对了,用君焰凝成的长剑从头打到结束都没有被奥丁取消过,哪怕是最后剑锋都指向了他的喉咙。
这证明了奥丁也不是完整的存在,就像他一样。
流光越来越清晰,在路鸣泽竖起的瞳孔中不断扩张,那股扑面而来的劲风刺痛无比,像是火球近在咫尺,灼烧着龙鳞下的每一寸皮肤。
哥哥,对于昂热的死我真的很抱歉。但就像我说得那样,他真的必须得死了,留给你我的时间都已不多,这成王的路上,必须有人来做登阶的垫脚石。
成为王有很多好处,不止是财富和权柄,我从未与你详细解释过,因为那时候的你并不渴望那些,但现在我觉得你应该会在乎了。
你听过一个名为涅槃的言灵吗?哥哥。
它不仅能主掌生灵的生死,它还有个极其隐蔽的权柄,是能逆转时间的夸张的bug,可它是王的专属——君王之上的存在的专属,连我也没办法使用。
但我们可以。
所以哥哥,为了能让你跑快点去救活所有你爱的人哪怕他们都已经灰飞烟灭,此刻的牺牲是必要的。
一切不该的不该,都由我来替你承担,不用领我的情,怪我吧,憎恨我吧,彻底的……抛下我吧!
血从路鸣泽的口中漫出,铁流能控制金属,但钨钢制成的利剑从近地轨道投下,所携带的势能是极其恐怖的,想让它们偏转轨道,付出的力矩也必然多到难以计数。
他手臂上的鳞片接二连三的崩碎,肌肉全部绷紧,血管浮出体表,双目充血,目呲欲裂,达摩克利斯之剑发出金属扭曲的哀鸣,它们开始逐渐偏离原本的路线,仿佛地球引力换到了它们的侧面。
“所有君王都将死去,雀跃着陪葬于终局!”他用尽全力地嘶吼,狂风与火焰为之缄默,金色的瞳孔在逐渐黯淡,这是龙血效果退去的征兆。
钨钢组成的流光打击网带着滚滚烈焰转动了轨迹朝向奥丁等人,在白袍人和伪奥丁惊恐的注视下彻底封死他们逃脱的路线。
仿佛有火流星从地面射向天空,又像是射日的箭矢,等待已久的驰援终于准时出现。4支样式不同的导弹和8枚爱国者从四面八方而来穿过路鸣泽坠落的身影直扑向水银般的白光。
奥丁的眼中终于动容,这是路明非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情绪,这种情绪对于一名上位者而言属实难能可贵,然而却能让旁人感到极度的愉悦,谁都喜欢看神跌下神坛,就像看落水狗一样。
“原来神不仅会流血,更会恐惧。”男孩不屑地嗤笑,呼啸的风声盖住了他的低喃,漆黑的夜色陪伴着他坠入了对流层。
天空中宛如又出现了一个太阳,相当于6枚小型核弹的钨钢柱和12枚导弹一并爆炸,灿烂的火点亮了整座芝加哥的天空,像一棵在天边盛开的霓虹光树,雷暴云被撕裂地烟消云散。
白昼似的光在一万米的高空整整持续了半个小时,无数炸弹和钨钢残骸冷却后变成铁疙瘩流星划过城市上空。
零按照先前跟随路鸣泽在校园里逛游时指示的那样,偷走了学校用来运输不朽者的齐柏林飞艇。
路鸣泽被她精准地接住了,齐柏林那巨大的气球主体将路鸣泽弹向了空中,柔软的程度像是撞上了云朵。
酒德麻衣第一时间爬了上来,默默地将安全锁扣到老板的腰上。
“上次你好像夸了一句‘精彩,不愧是万军之战!’这次怎么不夸了?”路鸣泽睁开血肉模糊的双眼,爆炸离他的距离其实还算遥远,但他还是被余波波及到了,可就算是这样,他的那双眼睛依然炯炯有神、黑白分明,让人不敢直视。
“太冒险了,这是死战。”酒德麻衣摇摇头,对于需要博上性命和运气的战斗,她一向并不看好,不管结果输赢。
路鸣泽闻言怔住了,良久他才恍然笑出声来,双手枕头躺了下去,麻衣跪坐着用双腿垫在他的脑袋下面。
芝加哥像一张发光密集的蛛网那样贴合在一线日出的地平线上,灯火通明的大都市在头顶剧烈的爆炸中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整座城市的各个角落都被照亮。
“是啊,还好赢了,只可惜没有完全赢。”他望着火光迸射的天空,夜晚的风吹合上了他疲惫的双眼。
酒德麻衣抚摸着他的面孔,眼里的怜惜溢于言表,只不过等到路鸣泽再度睁开眼时,她又恢复成了冰山美人那副漠然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