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记忆里的人
楚天洛换上北渊的黑龙深红白领劲服,不苟言笑的妖孽少年,显得更加沉稳高贵而神秘。
若是此时再配上铠甲、兵器的话,他必是那威风凛凛的霸气将军。
四年前,他就已经是北渊出名的少年战将!可惜锋芒毕露,招来祸患!
他幼时禀性聪明机警,相貌和北渊皇后近似,深得龙恩圣宠。
十三岁时,跟着北渊王去近郊打猎,有只狼在北渊王车马前奔跑,他一发而中,初露锋芒。
惊才绝艳的小皇子,又跟随北渊王征战沙场。
又因征服北渊周边蛮夷部落,而被进封为战王,成为北渊王的左膀右臂。
锋芒毕露。
十四岁的他被亲叔叔离间父子关系。
又有太子楚天阔亲兄长从中作梗。
致使他被北渊王逐出皇宫,贬为庶人。
被算计后,他已心灰意冷,如行尸走肉的游魂。
他,曾是光芒万丈的星辰,如今却在这无尽的黑暗中迷失。
他的那份绝望,如同黑夜般无边无际。
没有希望,没有期待,他的世界仿佛被剥夺了所有的色彩。
若不是暗卫和战将的暗中相护,他早已被算计的尸骨无存。
幸运的是这个铁骨铮铮的少年,最后流落到西骏。
他被陷害也从未流过一滴泪水。
因为泪水,是他心中最后的悲鸣,是绝望的呐喊。
每一个人,都值得被救赎,他也不例外。
……
他本以为可以抛开世事,在西骏一直陪皇上到老。
但北渊王一年前,已查明真相,还他清白。
并三令五申的要求他回家继承皇权。
楚天洛早已对北渊死心,又怎会轻易领诏?
若不是北渊与东临打算结盟对付西骏,他是不舍得离开他的。
此时的楚天洛不再是妖孽男,而是成熟内敛的少将。
他笔直的站在皇家马场高楼上,手搭着栏杆,静看草原落日。
视线瞟向那人烟稀少的官道,静等他前来饯行。
天色渐暗,他的脸色渐黑,眼神变得锐利。
周身似有把无名火在燃烧,热得旁人不敢靠近,也不敢与他说话。
“哒哒哒,哒哒哒!”
这是他听过最好听的马蹄声,他的视线已粘在那小小的人儿身上。
他微微一笑,整个人变得柔和起来,真好,没失约!
离愁别绪?不存在。
阿临,这次,你一定不会忘记我的!
我也不允许你忘记我!
那两人两马本来极远的,却来得极快,像飞过来的。
但楚天洛却嫌弃的说:“真慢!”
海忆灵刚来到马场,楚天洛便从高楼上飞身下来,稳稳的落在他面前。
海忆灵赞道:“好俊的轻功!”
然后问:“风,你怎么不教我呀?这身功夫若我学去,不得来去自如,潇洒如风啊!”
楚天洛说:“也不知道是谁怕摔坏不愿学?”
海忆灵不好意思的扯开话题:“很晚了,我先去给你做饭吧。”
楚天洛伸手揽过他的腰,说:“饭菜都快凉了,抱紧我,带你潇洒如风。”
傻瓜,我怎么舍得让你下厨?
不等海忆灵反应,楚天洛已抱着他一跃而起,飞上高楼。
风林喊:“我又不是个稻草人,都没有人管我的吗。”
得不到任何回应。
风林陷入自我怀疑中,难道我是隐形人,没人看见我?
算了,回到自己家,当然得先去找爹妈。
马场主家的儿子,转身往大马场走去。
海忆灵第二次感受到这轻功的绝妙之处。(上次醉酒是睡着的状态)
抱着楚天洛不松手:“你说我现在开始学轻功,要学多久才能达到你的境界呢?”
楚天洛沉思良久:“以你的资质,三年五载还是有机会的。”
海忆灵抬头看着他说:“风,有没有三五天或三五个月的速成法?”
即使知道他有个很好听的名字,还是习惯叫他风!
楚天洛装深沉的说:“让我想想,如何让你三五天长睡不起。”
海忆灵气鼓鼓的松开他,走进房间说:“哼,我才不是做梦呢。”
楚天洛开怀大笑:“算你还有自知之明。”
海忆灵看着满桌的山珍海味问:“你这银子是大风刮来的吗?”
楚天洛答:“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刚好被我接住。”
海忆灵后槽牙都要咬碎,说:“你倒是挺会显摆。”
楚天洛从衣袋里拿出五十万两银票说:“呐,这沷天的富贵,你接住。”
海忆灵接住银票,收到兜里问:“你这是要买我一夜吗?本公子卖身不卖艺的哦!”
“哈哈哈,深得我心。”我就是这样想的,就怕吓到你不敢说。
海忆灵倒满两碗酒说:“今晚,我们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嘻嘻,灌醉你,好办事!
楚天洛接过酒碗说:“你的酒量是三杯倒,这一碗下去,今晚我得对月独饮吧?”
海忆灵苦笑说:“那你干了,我随意?”
“好!”
楚天洛豪气的喝完酒。
海忆灵狗腿的在一旁倒酒说:“你的酒量真好,要不我叫几个人来陪你开怀畅饮?”
楚天洛落漠的说:“五十万两,天星、飞影、青葱各两千,你让人去安排,我明早还得赶回北渊。”
海忆灵:“等我一会,马上回来。”
“嗯”楚天洛点头,继续喝着美酒。
海忆灵下到马场,将五十万两银票交给守在下面的风万里。
说:“风伯伯,给北渊安排天星、飞影、青葱各两千,配上鞍明天早上全站都要交。”
“好,没问题!”风万里自信的说。
皇上又吩咐道:“你们都回去,不用侍候,我们只是吃餐饭而已。”
这么大的草原,小楼独立于马场边上,多好!够安静。
风万里哪能不明白,这是扰人雅兴啊。
忙摆手让那八个壮汉离开。
对海忆灵说:“皇上,您要是有什么吩咐就拉门旁的细绳,知会小的一声。”
海忆灵摆摆手说:“明白,你去忙吧。”
“是。”风万里,拿着银票回府。
渐暗的夜色,如人的心情般阴沉。
海忆灵抹去流出的热泪,换上笑脸。
走上楼,看着成熟稳重的少年:“王爷,你的事都安排好,现在我们都可以喝个尽兴。”
楚天洛但笑不语。好一个王爷!
海忆灵端起一大碗酒,坐在他旁边,碰了碰碗说:“来,我们今朝有酒今朝醉,喝一个!”
楚天洛只能陪他一起干下碗中酒。
海忆灵瞪大眼睛问:“这酒怎么是酸酸甜甜的?”
楚天洛说:“这是青梅酒。入口虽易,但你也不要贪杯。”
海忆灵又满上一大碗说:“这青梅酒,口感清爽,酸中带甜,回味悠长。我肯定能喝一大缸。来,干!”
俩人又干了一大碗,见楚天洛面无表情。
海忆灵想到什么,抢过楚天洛的酒说:“我尝尝!”
楚天洛毫无防备,想拦已来不及。
她刚喝下一大口酒,就站起来,放下酒碗张大嘴巴,吐出舌头说:“好辣!”
楚天洛拿起果汁递给他说:“喝点甜的解辛辣。”
阿临,我该拿你怎么办?不想回去呢。
海忆灵接过果汁喝大半,说:“没想到这酒那么烈,我才下去一会,你就喝完一坛。可见你的酒量深不见底呀!”
楚天洛和煦一笑:“和要喝一缸酒的你比起来,我这酒量不算什么。”
海忆灵把酒放一旁说:“哼,少喝点,伤胃。”
两人静下来,吃了几口饭菜,楚天洛问:“阿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吃饭吗?”
海忆灵放下碗筷,扯下鸡腿说:“肯定是这里的饭菜好吃。”
呵呵,我是该记起来,还是该忘记,当年捡起你的地方就是这呢?
楚天洛压抑苦楚,摸乱他的发说:“阿临真聪明,这都被你发现了。”
忘记也好,毕竟当时的我狼狈不堪!
楚天洛抓起酒坛,大口喝起来。
这一别何时才能相见?
换我心 ,为你心 ,始 知 相 忆 深。
海忆灵:“说好的不醉不归,就你遵守是吧。”
于是他也喝起青梅酒来,两人边喝边聊。
月将沉,两人都已喝得面红耳赤。
海忆灵东倒西歪踉跄走到楚天洛面前,说:“你一定要好好的,我们之间没有离别。”
楚天洛已微醉,看着脸颊红如熟苹果般,秀色可餐的人儿,他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情感。
他轻轻的吻上他的嫩唇,酒精的热烈与青梅的清香交织在一起,让人沉醉不知归路。
海忆灵已酩酊大醉,分不清东南西北,任由楚天洛上下其手。
夜风萧瑟,如泣如诉,风声在耳边呼啸。
沉醉于美好的楚天洛,眼睛瞬间变得清澈起来。
不得不离开那甜美的嘴唇,将人抱在怀中,错手躲开强大的掌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