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眼红
晚上，贾张氏一直阴沉着脸生闷气。
秦淮茹热了窝头和稀饭，切了咸菜端上桌，喊婆婆吃饭。
贾张氏嚼了两口窝头，突然“啪”的一声把筷子拍在桌子上，问道：“你最近摆摊挣了多少钱？”
“一分钱也没挣到。”秦淮茹没抬头。
贾张氏抬高了嗓门：“你趁早给我回厂里上班去！再这样下去，家里就揭不开锅了！”
“妈，我不能一上来就打退堂鼓吧？再说了，厂子又不是咱家开的，我能说去就去说走就走吗？”
贾张氏下了最后通牒：“我再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再赚不回来钱，你哪怕是去给厂长下跪磕头，也得给我回去上班！”
吴凤英一边忙着招呼顾客，一边用眼睛偷瞥秦淮茹冷冷清清的摊子，嘲讽地说：“呦！还没放弃呢？真有耐性！”
这时候，一个小媳妇来到吴凤英的摊子，把一件衣服扔在她的面前，气呼呼地说：“吴师傅，这衣服你到底是怎么做的？都已经改了两回了，还是不合身！你到底行不行？不行就给我退钱，还得赔我的衣料！”
吴凤英脸上有些挂不住，窘迫地说：“你这妹子，要求也太高了，我都给你改好了还不满意，也太挑剔了！”
“我挑剔？你自己好好看看这衣服，能穿吗？”小媳妇火气更大了。
吴凤英把衣服往外一推，不耐烦地说：“你别在这胡搅蛮缠了，耽误我我做生意！”
“嘿，你把人家的衣服做坏了，还有理了？”小媳妇不甘示弱。
眼看两个人要打起来了，秦淮茹拦在她俩中间，道：“能让我看一眼这衣服吗？说不定我能改好。”
吴凤英不高兴地说：“你来瞎掺和什么？”
小媳妇也没别的办法，只好把衣服不合适的地方指给秦淮茹看，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秦淮茹比量了几下，立刻说：“好办，我能改！”
“真的吗？”小媳妇眼前一亮。吴凤英哂笑了一声。
秦淮茹胸有成竹：“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我现场就能给你改好！”
小媳妇惊讶道：“现场改？这里连台缝纫机都没有！”
秦淮茹笑了：“不用缝纫机，我给你手工缝制。你坐下等会，马上就好！”
小媳妇将信将疑地坐在旁边的马扎上。
秦淮茹拿出剪刀和各色的针线，开始忙活起来。她飞针走线，看得小媳妇眼花缭乱。吴凤英也禁不住一个劲地往这边瞧。
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秦淮茹把衣服递给小媳妇，道：“改好了，你去旁边的供销社里去穿上试试吧。”
小媳妇果然拿着衣服跑进了供销社，不一会，兴高采烈地回来了。
“你的手艺真好！太合身了！而且衣服比原来更好看了！”
小媳妇接着拿出一块布料，道：“这是我刚买的布料，你再给我做一件上衣吧。”
“好好！”秦淮茹连声答应，这可是她的第一桩买卖。
“我回去一定跟姐妹们说，让她们以后到你这里来做衣服。”小媳妇大声说，故意要传给吴凤英听。
小媳妇一走，刚才站在旁边看热闹的几个姑娘立刻围上了秦淮茹的摊子。
吴凤英愤愤不平，自言自语道：“哼！瞎猫碰到死耗子，别得意的太早！”
生意终于开张了，秦淮茹心里十分高兴，回家后连夜赶着把衣服做好了。
三天后的开市，秦淮茹做的衣服受到了几个姑娘的啧啧赞叹，一下子吸引了不少大妈、姑娘和小媳妇。
秦淮茹简直有些应接不暇了，吴凤英的摊子生意冷淡了很多。
“哼！还有两把刷子！抢我的生意，那我就不客气了！”吴凤英的眼神中闪出一道狠毒的光。
下午，秦淮茹正在摊前忙活着，一个穿着花衬衣，带着蛤蟆镜，头发盖住半边脸，长得流里流气的男人来到了秦淮茹的摊子前。
秦淮茹见他不像是来做衣服的，便客气地问道：“有事吗？”
男人斜着眼睛打量了她一番，无赖地说：“收保护费！”
秦淮茹停下手里的活，问道：“多少钱？”
“十块！”
“什么？十块钱？这不是抢钱吗？我收一天的衣服也挣不到这么多钱呀！”秦淮茹气愤地说。
“怎么？不想给？还想不想做生意了？想做就得交钱！”
秦淮茹指了指其他人，反问道：“他们也都交了保护费吗？”
男人恶声恶气地说：“你别管别人，我现在就收你的钱！”
秦淮茹明白了，她看了一眼吴凤英，吴凤英赶紧把目光挪向别处。
“我不交没有明目的钱！”
“不交？”男人嘿嘿笑了两声，盯着秦淮茹的胸脯，道：“不交钱也行，看你这脸蛋和身材还不错，陪大哥玩玩吧，大哥给你免单。”
男人涎着脸，往前凑了几步，伸出手去摸秦淮茹的胸部。
秦淮茹奋起一脚，踢在了男人的要害处，男人“哎呦！”一声，捂住了裤裆。
“好你个臭娘们，敬酒不吃吃罚酒，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男人一把掀翻了秦淮茹的三轮车，把里面的布料都扔到了地上。
秦淮茹死命地去阻拦，可是无济于事。
就在这时，一个健硕的穿军装的男子跑了过来，使出一招挡臂掏腿，制服了流氓男人。
流氓男人落荒而逃，穿军装的男子又帮秦淮茹收拾好了砸烂的摊子。
秦淮茹感激地说：“大哥，太感谢您了！”穿军装的男子道：“不用客气，小事一桩，我最恨这种欺负女人的男人了。我叫刘军，是个退伍军人，就在这供销社当保安，他要是再敢来，我见一次打一次。”
自从刘军帮助秦淮茹收拾了那个无赖，再没有人敢来找秦淮茹的茬，吴凤英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刘军时不时地在秦淮茹身边转上一圈，不忙的时候秦淮茹就跟他说上聊聊天、谈谈家常，两个人渐渐地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