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数位领导的试探

    工作人员把我请到了迎宾室里等待，县政法委的杨书记在房叔的陪同下见了我一面。

    “周暮年同志。”

    房叔为我一一做了介绍，我依次鞠躬握手。

    其实聊天的内容全然没有提到李敬然，一直在拉家常，问我对于岗位是否满意、与同事之间的相处是否吃力。

    而我按照此前李敬然教过我的：热情礼貌点头肯定。

    “领导好，我在工作岗位一切都挺好，谢谢领导的关心。实在感激各位领导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对我表示关切。”

    “工作中遇到任何困难都可以跟我们讲。”

    “你们要顾着整个县城的安稳发展、长治久安，我岂能因为一些小小的困难来打扰你们呀。再说这世上谁人都会有困难，遇到困难解决困难。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这次谈话更像是你来我往的客套讲话，并无一丝一毫的实质性内容。

    房叔送我回去的时候讲：“这次谈话目的其实很明确，你有没有清楚的觉出来？”

    “好像是什么都没说。”

    “你是真不懂还是装糊涂啊。李敬然调任宛州市委书记的消息刚透出来，各区县领导就把气儿给通了。李敬然的社会关系也托了去人理顺。知道有你这么个媳堂弟在这里，县里的领导就直接让我去找你了。等着吧，后面还有更多的人会上门去找你。你如果不想应对”话还没说完，就老远看到一个穿着宽松西装中年男人站在派出所门口，房叔一眼就认出了他，上去打招呼，“袁部长，有段日子没见了。”

    “房大书记！我们公安系统的定海神针！都调去了政法委咋还留恋自己的大本营啊？”这袁部长是县委组织部的二把手，大肚圆挺，整日油光满面。

    “袁部长怎么一个人？来派出所报案？”

    “报哪门子案啊，我来见见我那小侄儿。”

    “你哪个小侄儿在城关镇派出所啊？是先前就在，还是刚刚调来？”

    “调来有些日子了，但是我来没见着他人。心想着等一等。”

    “那你这个做叔的可算是用心良苦了。”

    “谁说不是呢，长辈都该这样。”

    房叔点点头，笑着给袁部长排了一支烟出来，而后向我招手示意：“暮年啊，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县委组织部的袁部长。县里面的人事调动可都要经他过一遍的。”

    “袁部长好。”我先是鞠躬向他，然后伸手去握。

    袁部长显然有些愣神，但又即刻伸出双手紧紧握住我右手：“你就是周暮年吗？”

    “看看这个是不是你要找的小侄子。”房叔这一句话把袁部长给噎住了。

    袁部长明显有些绿下了脸：“我哪里有这样的福气，能得暮年这样的青年才俊做侄子。”

    “贤侄也是侄儿。”我在一旁打圆场，客气道，“袁部长要是不嫌弃暮年，暮年就叫您一声叔叔。”

    “哎呦，这暮年说出来的话就是可人心。我就说，我在这儿等着肯定能等来个侄儿。”

    别了袁部长之后，这几日又先后来了规划局局长、县计委主任、县政府办主任。他们也都是与我拉拉家常，问问我生活中工作中的困难，一样未提李敬然的事情。听房叔讲，他们此为试探性的第一次，下一步就是组局叫我一起去吃饭，摸透我的喜好，然后“对症下药”开始拉我入伙。但也有直接的：宛州市区的一个区长和一个县级市排末的副市长一起驱车两个多小时过来，进了我的单身宿舍，不像县里领导一样按照三步走，他们两个提着礼物开门见山。

    区长说：“我在宛州做了十二年处级干部，上一批的副厅级任命依然没有我。我自以为勤勤恳恳就能顺利再进一步，但是依然如此。”

    副市长说：“我们经历相似，说到底就是没个靠山，没有政治资源。之前没想通，现在想通了。我们此次来呢，就是的想得你引荐，让我们去拜拜山门。”

    我回道：“你们怎么就觉得我一定能行呢？”

    区长说：“平原官场的风早吹过来了，李书记无父无母，你的父亲是他的恩人，你的大爸是他的再造之父，并且你还是他的媳堂弟，除了他的老婆孩子，要说亲，没人比你与他更亲了。”

    “那我为什么还只是一个小小的派出所户籍警。你觉得这山门可靠吗？”

    两个中年的男人面面相觑，再没说这些事情了。他们觉得看着我便知道李敬然是个不通人情的领导。

    “东西你们拿回去，如果晋升制度真的有问题，李书记会处理的。也多想想自己工作中有什么不足的。”

    在李敬然到任前的那天，最后一个来找我的是时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