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东宫
“力士以为如何？”
皇帝问到旁边的狄力士。
狄力士躬身向前。
“臣以为霍国公所言极是！小侄尚未出仕，不宜封赏。”
皇帝哈哈大笑，然后说：
“少年英杰还是要赏的，武骑尉还是太小气了，骁骑尉我看不错，正六品上的勋官，既然勋官都给了，散官也给了吧，此子朕非常喜欢，去给太子做个伴读挺好。”
皇帝说完，狄力士就不停的给冯安打眼色。
冯安了然，忙行礼拜谢。
“谢陛下隆恩！”
只是冯安拜谢完，就听到了毛远仲的大嗓门。
“陛下，臣要参李言树玩忽职守，没有按时到安南宣慰蛮夷！臣还要参狄力士养子狄三思僭越，调动龙武军打猎游乐。”
冯安抬头看了眼狄力士。
狄力士却面色如常，没有任何变化。
“朕乏了，远仲明日再谈吧。”
皇帝起身离开，狄力士忙跟上。
一个小宦官悄然靠近冯安。
“恭喜冯校尉，爷让我带你出宫，冯校尉，我们走吧。”
皇帝开口给了勋官骁骑尉，又说散官也给了，正六品上的武散官就是昭武校尉，是以 小宦官称呼冯安为冯校尉。
冯安看了眼毛远仲，只是那毛远仲哼了一声，径直出了大殿。
冯安跟着小宦官，小宦官在前带路，头没回，却给冯安解释道：
“冯校尉不要在意那霍国公，霍国公和咋爷不对付，有他在必然是不会让冯校尉轻易封爵的。”
冯安问道：
“你说的爷是我叔父吗？”
“是呀，狄公是知内侍省事，可不就是我们这些内官的爷吗？”
小宦官一直把冯安送回了狄力士的宅邸。
不过冯安还未进宅邸，就见到狄力士骑着马赶了回来。
“大家许我回来与家人团聚。你跟我来，我有事与你说。”
冯安亦步亦趋的跟在狄力士身后。
“以后到了京都需小心谨慎，虽说大家信任我，但是伴君如伴虎，你不可依仗我在外胡作飞为。”
冯安点头称是，果然到哪里都躲不开家长的念叨。
“你是不是想封爵？”
冯安摇头，他确实并不在乎。
“你不想也好，那毛远仲是大家通知来的，毛远仲是大家的骑奴出身，一直瞧不上我们这些宦官，与我们一直不对付。大家其实并不想给你封爵。安南只是区区蛮族叛乱，还不够封爵的资本。”
冯安连连点头。
“明日你要去东宫给太子伴读，记住，不要和太子靠太近。”
狄力士带着冯安在府里转了许久，然后指这前面的合院接着说：
“这是我给你准备的院子，你看还满意否？不满意给你换一套，这府上还有很多好院子。”
冯安瞧去，合院很大，有水池和阁楼。
“我会给你安排些奴仆，有什么事，我若不在可以找三思。今晚有晚宴，一会记得去前院。”
狄力士说完就独自离去，留下冯安在风中独自消化刚刚听到的消息。
这时狄三思突然冒了出来。
“二郎，发什么呆？”
“你啥时候冒出来的？”
“我一直跟着你们呀？”
冯安刚一直跟着狄力士身后，加上脑中在思考，确实没有注意到身后，虽然知道身后有人，一直以为是狄力士带的随从。
“二郎，不必在意老爷子说的，在这京都，老爷子地位稳得很，除了那个毛远仲一党，谁家不给老爷子面子，就是太子来了，也得喊老爷子一声‘阿翁’。”
狄三思又开始了他的絮絮叨叨。
“不过，二郎，你惨了，给太子伴读！”
冯安不解的问道，
“给太子伴读有什么问题吗？”
“那是个扫把星，靠近的都会不幸，但凡出点事，皇帝不会处罚太子，但是会处罚太子身边的人。所以老爷子才喊你不要和太子走太近，会有麻烦！”
冯安点了点头。
当天夜里，京都里的权贵基本都来了狄力士的晚宴，冯安被狄三思拉着到处介绍，一晚上见了很多人，却没记住几个，酒倒是吃了不少。
——
“二郎！二郎，醒醒，要去东宫了，”
冯安被陈五喊醒了，脑袋里昏昏沉沉的，昨夜被一波又一波的人敬酒，喝到了不省人事。
在几个女仆伺候下更好衣，出了门。
见到外面还是黑沉沉的夜色时，冯安拉着陈五。
“陈五，你这么早把我喊起来干嘛？”
“二郎，你忘了，你要去东宫给太子伴读呀。”
冯安瞬间清醒了几分。
得!社畜的第一天，打卡东宫。
此时的京都坊间，那些早点的摊子在开始支起来。
一股股香味让冯安顿时感觉肚子饿了。
本来想在马上打会盹的冯安，拍马走到一个看起来像卖芝麻烧饼的摊子前。
却见那摊主是个高鼻、深目、满脸络腮胡的胡人。
“客官，我们有胡饼、蒸饼，你要什么？”
胡人看到冯安过来，便吆喝起来。
那胡饼看起来像芝麻烧饼，而那蒸饼就是馒头、包子！
这些都是在岭南不常见的，于是冯安要了三个胡饼，其他两个递给了给陈五以及狄力士派来带路的小厮。
冯安一边骑马一边吃着胡饼，感觉味道还不错。
待到吃完也到了皇城，再走了一段入了东宫，被人领到一处殿内。
此时殿内已经有二人。
一人俊朗白皙，见到冯安，就开口道：
“见到太子还不拜见，大胆！”
冯安从他这句话就知道这是太子的另一个伴读毛守贞，不巧的是这正是毛远仲得儿子。
昨夜狄三思就告诉了冯安，太子本来有两个伴读。
一个是皇帝养子，前金吾卫大将军的儿子王忠嗣，去年已经到地方上去历练。
一个就是毛守贞。
毛远仲昨天回府后大发雷霆，还把毛守贞喊来骂了一顿。
只因死对头狄力士的侄儿小小年纪就能平叛安南，而他的儿子却籍籍无名。
毛守贞平白挨了一顿打，还听说罪魁祸首今日也要来给太子伴读，心中已经想好了如何在东宫收拾冯安。
只是冯安尚不知晓。
此刻正对坐在第一排正中的太子行礼。
太子给冯安免礼，并客气了一番。
随后几个侍讲学士也到了，冯安忙去太子身后找个位置。
只是只有案牍却无软席！
冯安无语，这毛守贞可真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