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
“我只是从‘攻略者’这一身份出发而已, 各种行动自然有着我自己的理由。”
“这么咄咄逼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哦？”太宰治微笑着。
太宰治转身走了，沢田纲吉站在原地看他离去，在太宰治越走越远的时候, 出声道：“古田河事件的时候，你也在附近吧？”
太宰治的背影没有分毫动摇。
沢田纲吉不久也回到公寓之中。
他是偷偷出来的, 为了不让神名原伤心，而特地没有在神名原面前问出一些质疑太宰治的话。因为看起来神名原对太宰治的感官还不错, 他不想毫无准备地就破坏神名原自身的认知。
“纲吉, 晚安, 好好休息，注意不要压到伤口。”
“好, 原，晚安。”
此时的太宰治回到了自己住处。
说是住处, 房间里空荡荡的一片, 只不过是摆放了床一类的生活必须品，生活痕迹淡到几乎没有。毫无疑问, 这是最近才有人住的房子。
太宰治坐在床上，他碰了一下自己的脖子, 像是在感知神名原第一次死亡时, 他陷入死亡一般的痛感。
他一直都在追寻死亡。
他用各种方式自杀，品尝过各种痛感。
其中不变的是濒死感。
呼吸困难、浑身无力、大脑供血不足乃至意识模糊。
但他并没有真实地陷入过死亡的感觉——如果真的死去，那么他现在也不会在这里了。
然而就在那几次重启之中，他尝到了死亡的真实感。
灵魂安眠、浑身轻松。
太宰治忽然笑了一下，他随意地往后一倒就躺在了床上。
“疼痛弱化……？”
在另一侧，五条悟和乙骨忧太在一起。
五条悟自然地与乙骨忧太道：“忧太什么时候进入的？一直以来竟然没有见到你, 你被分配到的身份是什么？”
乙骨忧太略感迷茫, “五条老师？什么进入？还有身份是指？”
五条悟浑身一顿。
他仔细看着乙骨忧太的表情, 似乎找出像是乙骨忧太在开玩笑的表情，然而乙骨忧太的脸上只是与他言辞一致的迷茫。
更何况乙骨忧太本身也不擅长开玩笑，他不会在五条悟比较严肃地问某事时开玩笑。
乙骨忧太完全不知道？
五条悟也突然回想起一个细节。
经过沟通，他得知他与沢田纲吉的能力在这里都受到了压制，以至于残留的“它”攻击时，他们都来不及反应。
然而那时是乙骨忧太出现，将事情解决的。
他展现出来的能力不但没有削弱的痕迹，还隐约比之前要更强一些。
【亲爱的玩家：请勿对乙骨忧太提及攻略之事。】许久不曾见到的系统出现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忧太看起来完全对攻略没有印象？】五条悟沉声问。
【亲爱的玩家：请勿对乙骨忧太提及攻略一事，会造成的后果系统无法保证。】系统是认真的。
或者说，当系统用这样警告一类的口吻说话时，不能不放在心上。系统不会随便主动发言，一旦出声，绝对是值得在意的内容。
五条悟从系统的样子看出来系统没有解答的意图，他问：“忧太之前在做什么？”
乙骨忧太原本还想回答五条悟的疑问，他张开嘴，神情逐渐变得空白起来，如同失了魂的人偶。
……
“忧太？忧太！”
乙骨忧太的眼睛重新有焦距，他问：“怎么了？五条老师？”他迟疑道：“我们刚才在聊什么来着？”
五条悟摇头。
“没什么，你是怎么注意到我们那里的异常情况的？”
“看到了不得了的咒力——不对，也不是咒力，是与咒力极为相似的能量，想着需要处理一下就赶来了。”
“这样啊，忧太有自己的住处吧？”
乙骨忧太点头，他有些疑惑地问：“怎么了吗？五条老师。还有，神名原似乎并不是咒术师？”
“嗯。”
为什么五条老师会有着不是咒术师的神名原的老师这样一层身份？
五条悟看出乙骨忧太的疑惑，提前道：“我这里有需要做的事情，所以暂时在一所普通学校里当老师。”
乙骨忧太了然点头，五条悟试探性地问：“最近有什么任务吗？学校里的其他人还能联系到吗？”
“五条老师……你在说什么？”
“嗯？”
乙骨忧太缓缓说：“任务什么的，一直都没有啊？以及学校又是指？”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稍微平静了一些。
学生这里没有再发生古田河一样的事情，学校外也没有再出现“它们”暴走的情况。
这一次死亡轮回虽说耗了他们很大的功夫，但是效果也是明显的，神名原对沢田纲吉和五条悟的好感都分别到达了80以及70。五条悟原本担心神名原会对他们的异常发问，沢田纲吉先一步找过去说明了神名原不会追究的情况。
这相当于给了他们一层不用掩饰自己所作所为的保证，五条悟松了口气，他也不想绞尽脑汁地去想理由，还面对着可能被神名原拆穿的可能性。
太宰治稳定地在神名原面前刷脸，神名原对他的好感度逐渐提升到了50的程度。只不过他每次出现的时候，沢田纲吉都会立刻警戒起来，防狼一样防着他。
神名原原本还担心会对小仓薰做出那样行为的同学会逐渐暴走，然而出乎他的意料，那些学生异常乖巧。
就连之前受欺负的小仓薰，也没有再通过衣服掩饰自己身上的伤，小仓薰裸露出来的双臂不再有之前的淤青。
见状，神名原稍微安心了一些。
小仓薰对神名原相当关注，她总是在神名原看向自己的时候察觉到，然后转头对神名原点头，露出可爱的笑脸。
神名原最初还担心小仓薰这样对自己展现的直白态度，会再度引起其他同学的关注，又或者小仓薰如同古田河一样不受控制，出现崩溃的一面。
出乎意料的是并没有。
小仓薰很正常，其他同学对小仓薰的表现也完全没有异议。
只是有一次，神名原在课间休息中，被路过他身旁的人不小心拿美术刀划破了手臂。
小仓薰走过来，冷静地让神名原先去医务室，拿着美术刀的人站着没有离开，他定定盯着那把刀。
小仓薰瞥了那个同学一眼，再度柔声劝导神名原前往医务室。
神名原看了一眼小仓薰，对沢田纲吉示意了一下就去医务室了。
医务室里依旧是穿着白大褂的森鸥外。
听到敲门动作的森鸥外旋转椅子面向神名原，他抬手挥了挥，“又是你啊。”
森鸥外的视线准确地落在神名原的手上，神名原正拿着一张卫生纸捂在自己的手上。
神名原手上的伤其实并不严重，只不过小仓薰满脸他不来就会逼他来的样子，沢田纲吉也是让他来医务室的意思。
他不忍拒绝他们的好意，才来到这里。
神名原微微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森鸥外的话，在此之外就没有动作了。
森鸥外叹了一口气，他招呼神名原过来，郁闷道：“神名同学对我就这么抗拒吗？”他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不知何时长出来的胡渣稍微刺到他的指腹。
“我的样子就这么不讨喜？”
神名原自顾自地坐到位置上让森鸥外给自己处理胳膊上的割伤，没有搭话。
森鸥外也不在意自己像是在神名原面前不受待见，他瞥了一眼神名原还未拆除的手掌上的包扎，又看到神名原的手臂上。
多灾多难啊。
出乎意料的是昨晚的事情似乎没有让他身上增加新的伤口，就连手臂上的划痕也不过是新增的。
看起来白发教师和那个棕发的同学将他保护得很好嘛。
“虽然神名同学似乎不喜欢我，我不应该在神名同学面前多嘴，但我还是有一点很好奇。”
“恕我一问，神名同学为什么身上有这么多的伤？”
说多也不太恰当，只不过森鸥外将事实适当放大了一点。
他想到了梦野久作，那个出于本身性格和能力，总是将自己搞得一团糟的小孩子。
森鸥外以为神名原多少会对自己的话有点反应，结果没想到神名原半点都不作回应。
他观察了一下神名原的表情，想看一下他到底只是表面装作冷漠，还是其他因素。
……啊，是真的完全无所谓。
森鸥外悻悻摸了一下鼻子。
为什么自己在神名原面前就这么不受待见？他还以为自己应该挺容易获得别人好感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