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章 谁解我心

    英子退出99（2）班教室，在焦急地等待着家长会的结束。

    她的心里充满了紧张和期待，因为她不知道邓言要询问她什么问题，她又很想马上知道结果，毕竟邓言是她崇拜的偶像，暗恋了他这么多年，他到底是咋想的，他喜欢过她吗？甚至，她在想一会儿跟邓言在什么地方谈话？让不让女儿在场？

    她假设着各种不同的场景，胡乱地想象着。

    就在这时，罗军坡走进了学校。他特意风风火火地赶来，就是想亲眼看到英子在学校才放心，他觉得只有这样出现在他的视野里，英子才是绝对安全的，一切才是安全的。他就是一个强迫症患者，他害怕这个世界，对它充满不信任和敌意。

    但是，罗军坡归根到底还是善良的，也懂得基本的人情世故。罗英楼酒馆开张那天，英子让他找邓言写了致敬词，这件事罗军坡一直感激在心。他老是念叨着找个机会请他喝酒。

    这不，机会来了。

    英子见罗军坡走过来，立刻迎了上去。

    “你怎么来了？”英子问道。

    罗军坡微笑着回答：“听说你来参加家长会，我也想来看看，了解一下孩子在学校的情况。家长会马上结束了吧，啥情况？”

    英子点了点头，心中充满了一份少有的感激，他对英子和女儿的关心让她感到了一些温暖。

    她刚要张口说什么，邓言走出了教室，正挥手跟他们打招呼：“哦，军坡也过来了。”说着，朝这边走来。

    英子和罗军坡差不多同时转过身来。英子明知道邓言的家长会已经结束，但还是故意问到：“忙完了？”

    几乎同时，罗军坡解释道：“嗯，嗯。刚好路过，就过来看看。”

    邓言为什么要把英子留下呢？

    为了这次家长会的成功举办，邓言想搜集更加丰富的材料，便在班里搞了一个小活动。要求，每个孩子必须讲一个跟爸爸或者妈妈之间的小故事，自己认为是小秘密的那种故事。

    小罗霞说，她在一天夜里意外地发现了妈妈的秘密。

    爸爸不在家，妈妈躺在床上，背对着小罗霞轻轻抽泣。小女孩稚嫩的声音打破了寂静的夜晚：“妈妈，你为什么哭啊？”英子猛地抬起头，看到女儿担忧的眼神，她的心如被撕裂一般。

    她匆忙擦干眼泪，强装镇定地安慰女儿：“没事，宝贝，妈妈只是做了个噩梦。快睡吧。”然而，她的声音却颤抖得几乎听不见。

    女儿似乎并不相信她的解释，她紧紧抱住英子，小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背：“妈妈，别怕，我会保护你的。”英子的眼眶再次湿润了，她紧紧抱住女儿，心中充满了愧疚和自责。

    邓言从罗霞的口中得知此事之后，心里觉得很难受。他很喜欢英子，从毕业那年在她家门口的那场邂逅开始，心里就一直装着她，一个单纯活泼的少女。只是后来，英子嫁给了罗军坡。他想了几个夜晚，熬煎和痛苦之后，安慰自己说，毕竟比英子大了好几岁，即便俩人相爱了，家长也未必同意。

    但是，喜欢一个人是自己的权利和自由。邓言决定把对英子的喜欢甚至是爱，封存起来，默默地深藏在心底。所以，开学那天，他是有意避开英子，他不想因为自己打扰到她，也不想因为她搅乱了自己。

    但是，他知道了这个“秘密”之后，还是决定约她聊一聊。因为，他关心英子，希望能帮到她。

    可眼下罗军坡在场。邓言心里明白要跟英子谈话的内容，对罗军坡来说，很敏感。他不知所措。

    正在这时候，罗军坡提出，邀请邓老师到罗英楼酒馆聚一聚。不便推辞，邓言就应承了下来，说收拾完手头上的工作就过去。

    英子和罗军坡带着女儿没回家，便直奔小店而去。

    晚上6:30的样子，邓言来到罗英楼酒馆。早已在门口迎候的罗军坡把他让进一个小包间，酒菜早已备齐。

    酒馆的小包间不大，却布置得温馨而雅致。一进门，便能感受到那种淡淡的酒香和木香味混合在一起的独特气息，让人仿佛置身于一个私密而宁静的空间之中。

    桌前，坐定了邓言老师、英子、罗军坡，还有小罗霞，再没有旁人；席间，聊的话题多是对小罗霞的关心和教育问题。

    村里通知罗军坡到村委会集中，汇报总结今天的计生工作情况。罗军坡抱歉地说：“邓哥，真是不好意思！你先歇着，我去去就回。”说话间，起身开门。

    英子喊住他：“顺道把孩子送回家吧，晚了，她会困的。”

    小包间里只剩下了英子和邓言两个人。

    邓言看着英子，慢慢地端起一杯酒，若有所思的样子，然后仰头喝了下去。

    “英子，最近怎么样？心情好吗？”

    英子笑笑说：“好呀。”英子不愿意流露出自己的心事。

    “那——我怎么听说——夜里偷哭——是咋回事？”邓言断断续续地说：“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邓言这一问，英子感觉好像自己的事情已经暴露，心里一阵发慌。这么多年来与魏雷的恶事一幕一幕急速地在脑海闪过。魏雷的凌辱如同沉重的枷锁，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曾无数次在夜深人静时，默默承受着那份屈辱和痛苦，泪水湿透了枕头，却始终无人知晓。她回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那些痛苦的记忆像潮水般涌上心头。她想起魏雷的冷暴和残忍，想起自己曾经的无助和绝望。她的心如刀割般痛，泪水禁不住悄悄地溢出。“这么多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谁知我心里的苦呀？”

    英子的眼泪无声地滑落。但她还是故作坚定：“没，没有。都挺好的！”

    邓言轻声说道：“英子，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但请你相信我，我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我们可以一起面对这些困难，一起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

    英子坐在邓言的对面，深情地看着他：“谢谢你，邓言。你总是这么关心我，让我觉得很温暖。别说没事，即便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会努力振作起来，不会影响到孩子的学习和生活。”

    她还是把话题岔开了。

    虽然感觉到这里肯定另有隐情，英子坚持不说，邓言也不便深究。邓言知道英子是个坚强的女孩，她一定能够克服困难，走出阴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