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等很久了么。”
失联一天，手机里有几条隋清发的消息和几通打来的电话。
我的猫:我的房租没谈下来，可能还需要两天。
大概是看他很久没回消息，所以他又发来一条。
我的猫:对不起，不要生气。
泽一笑笑，拨了电话过去。
响了两声，接通。
对面传来一声小心翼翼的试探。
“……喂”
泽一觉得心脏像是被羽毛轻轻挠了一下。
“我想见你。”他说，“……我想见你。”
声音有一点哑。
隋清有点无措又有点开心地说:“那，那你没有生气吗？我，也想见你。”
其实刚回到租的小区就想了，但觉得自己是个独立的大人了，所以不能总是黏人。
但现在非常想，格外想。
“你在哪我去找你。”泽一说。
隋清捂着话筒，无声笑了笑，说:“我还在公司呢，刚好快下班了。”
“我去找你。”泽一说。
“那，我到门口等你。”
挂完电话，隋清回到工位上把电脑里的东西备份，简单收拾一下桌面，然后跟就拎着东西下楼了。
傍晚的夏风拂过隋清的衣摆，吹起，落下，然后停在街道边。
天色渐渐暗下来，路边散步的行人多了起来。
隋清听见有人经过他时交谈。
“唉，怎么又出车祸了，这闹的，上次也是……”
车祸。
一盆冰水兜头泼下，冰得他浑身颤抖。
这两个字犹如噩梦，不依不饶，爸妈死的时候是，恋人也因为车祸忘记他，现在好不容易又重新拾起勇气在一起，又要重新降临么，老天为什么就是见不得他一点好。
隋清蹭的冒出一身冷汗，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脑子里一团乱，不断有什么东西涌出来，隋清一把抓住那两个行人，很神经质地问:“什么车祸哪里出车祸了”
尾音都在颤抖，语气甚至有些恳求。
夏季闷热的晚风似乎变得冷了些。
“就南西路那边，好像还挺严重的，听说……”
那两个小姐姐还没说完就见刚才抓着她们的有点奇怪的帅哥蹭的一下跑远了。
两人面面相觑，竟是无语。
车祸。
车祸。
“不要……不要……”隋清声音哽咽，用力跑着，似乎要把全身力气都使完。
视线被泪水模糊，身体摆动幅度太大，跑得肋骨某处有点痛，隋清像感受不到似的，一直跑，一直跑。
直到撞进一个温热的怀里。
他再也跑不动了。
有人喊他:“隋清。”
这两个字在空中打旋最后落进了他的耳中，隋清仰起脸看向把自己抱在怀里的人。
看不太清。抹了抹眼睛。
在那人的脸变得清晰的一瞬间，隋清猛地抱紧他的腰，脑袋扎进他的怀里，无声地哭了起来。
感受着怀里人的颤抖，泽一轻拍他的后背，听见他哽咽着说:“吓、吓到我了……我以为你……又出车祸了……呜呜呜……我好怕……”
泽一短暂地愣了下，抱紧他，低头亲亲他的发顶，温柔的声音混杂着晚风。
“等很久了么。”
明明是疑问句，却用陈述语气。
隋清仰起脸，睁着红红的眼眶看他，慢慢睁大，然后再一次被泪水一点点模糊了视线。
他哑声说:“辛苦了。”
说完捧起他的脸，轻轻揉了揉，用指腹抹掉从眼眶溢出滑落的泪水。
然后弯腰，虔诚的，亲吻了他的眼皮。
直起身，对上隋清愣愣的视线。
程序再一次崩乱，像机器人出现故障。
那是独属于二十岁的泽一的眼神。
良久，他像是反应过来似的，抬手捂着脸哭出了声。
泽一心中苦涩，把他抱进怀里，下巴搁在他头顶，轻拍他的后背。
“对不起。”他说。
隋清呜咽着，声音断断续续:“我……讨厌死你了。”
“对不起。”他眼尾泛起一抹红。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不是说……要、陪我过生日么？三年都过去了……你，跑哪里去了……”
“不是说过、开车要注意安全么……怎么还是出……车祸了……”
“……我讨厌死你了。”
泽一紧紧抱着他，晚风也擦不干他的泪水:“对不起。”
“以后都会好好的。”
“让你等这么久。”
“辛苦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很久，又好像怎样都不算久，隋清的哭声渐渐平复了下来，只是喉咙里还不时发出哽咽的声音。
泽一分开一点两人贴合的身体，隋清捂脸的手随之落下，泽一看了他一会儿，抬起两只大掌捧住他的脸，摸摸红彤彤的眼皮，低头亲了亲，哄道:“不哭了，眼皮都肿了。”
隋清后知后觉地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抬起一只手胡乱捂住眼皮，嗓音还带着哭腔，别扭道:“不要看，丑。”
泽一笑着拨开他挡在眼前的手，又亲了亲额头，眉眼温柔:“很漂亮。”
隋清抿抿唇，笑了下，放下手:“好吧。”
“饿了吧，一起去吃饭”
“……嗯，有点饿。”
……
时间跳回到十几分钟前。
那会儿南西路发生了一起车祸事故，导致交通堵塞不堪，泽一被堵在路上动弹不得，因此迟到了一会儿，再加上他晕倒后该死的周一澜用完他的手机也不知道充电，导致电量耗尽，直接关机了。
好不容易等到车流开始松动，泽一急忙驾车穿过车流，朝着隋清的公司驶去。
就在快要接近隋清公司的时候，泽一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一个人影在死命朝着车流跑来。
那个身影像极了隋清，随着距离拉近，泽一心中确定，那人就是隋清。
看见隋清泪流满面，他着实吓了一跳，连忙将车靠路边停下，然后马不停蹄追了上去。
刚迎面撞上，还没等泽一开口询问，隋清便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兽一般，径直冲入了他的怀中，紧紧抱住他不肯松手。
泽一低头看去，只见隋清的眼眶通红，满脸都是泪痕，抽抽搭搭地说着什么。
看着着实让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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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姐还没说完“……听说讹了不少钱，但最后还都是被抓了。”
不提倡碰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