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张麻子上山
伍锦李整各领人马汇合到笋山大寨中。
“哈哈，兄弟‘抛砖引玉’之计，实在高明，整佩服！”李整表情认真地说。
“伍兄弟惊天谋划，籍佩服得五体投地！”伊籍眼中闪着“崇拜”的光。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张麻子偷鸡不着蚀把米——活该！”
众人听伍锦说得有趣，均呵呵一笑。
“今日抄了张麻子老巢，计划可算成功？”伊籍继续问道。
“今日剿灭笋山恶贼，一为济阴巨野百姓除掉祸患，二可逼得张麻子败逃。他已无路可走，必然还是会在泽边寻一处安身之所。史大眼多次邀他一起共事，倘若他不算愚蠢的话，应当会选择与史大眼合流一处。”
“那史大眼岂不是更强了？”
“贼巢里面山头越多，矛盾越多，贼巢越乱，我们的机会就越多。贼人多是争强好利之徒，哪是那么容易联合的。看张麻子这么多年一直没答应史大眼就知道了。再说了，多那么百十个水匪，于我们而言又有何影响呢。”
伍锦打定主意，要将大野泽的水匪赶往一处来个一窝端了。
战后清点，杀贼166人，俘202人，其余都各自逃去。己方死伤不足40，多为李整家丁。这时清点寨中库房的家丁来报：寨中有金十斤，钱四十多万，粮草约有四万石，这是把张麻子多年的血汗钱都端了。其实这点钱粮不算十分多，当时有钱百万才是一名大户的“及格线”，张麻子出生入死十多年才攒下这点家财，真的算“辛苦钱”，难怪他气得牙痛了。
伍锦拉过李整的手，微笑着道：“今日一战，多亏子修兄长，李家家丁伤亡颇多，我心难安。这钱粮我皆不要，只取十斤金子，如何？”
伍锦盘算着如今自己这点人马粮草足够了，钱粮太重，金子方便携带。
“不可！”李整一口回绝，“这钱粮加起足有百多万钱，若无兄弟的计谋，何来今日之胜，那是兄弟该得的。若是不够人手搬运，我来帮你！”
伍锦也是一口回绝，坚持要李整取钱粮，他明白合作伙伴要利益均分方能长久的道理。
一旁的伊籍看出伍锦心中所想，开口说道：“我看这样吧，这里就是乘氏县境，这钱粮由李兄运送最为方便妥当，李兄运回去后变卖或是折做金子，你与伍兄弟均分。这里的金子嘛就算作伍兄弟的‘谋划费用’，如何？”
这个提议好，这样伍锦占了大头，还折做轻便的金子；李整也得了好几十万的钱粮。两人均笑着点头同意。
这一战，伍锦已经看出太史慈的领兵之才，历史上，统领东吴南方军政之人正是太史慈。
李整回去通知乘氏县府，前来笋山善后。伍锦则领着江夏蛮在寨中整顿刀枪钱粮，从俘虏中选了一百良善且精壮之人，三日后，领着返回巨野。
……
话说张麻子装着一肚子的丧气，坐船直奔史大眼老巢独岭山。
独岭山，顾名思义，山上独有一道山岭，紧挨着大野泽，只有一条山路直达山腰。虽无笋山的险峻，但是山中草木丛生无路可走，史大眼的大营就在山腰上。山路上设下重重关卡，外加史大眼号称数千人，想要攻陷绝非易事。
眼见前方就是史大眼在山下的小寨，也是一处码头，史大眼的船只就泊在这里。家眷苦力等寨中边缘人士多在此寨生活。
一艘小艇驶出，远远大喝：“来者何人，再靠近就要放箭了！”
张麻子只得回道：“济阴张麻子，前来拜会史大当家！”
哨船得了回应，马上回头去报告。
张麻子领着十多艘小船，在泽中眼巴巴地等了半个时辰，终于见到刚才的哨船回来。哨兵让张麻子的船一艘艘排着队进入码头，经过码头时，只见码头上列满守卫，均持弓箭刀叉，可以看出史大眼的谨慎。张麻子心中惶惶，现在穷途末路，只能放下架子随着卫兵上山。
来到山腰处，史大眼亲自到寨门迎接。
史大眼三十多岁，生得身高臂长，两个眼睛一个大一个小，看着就如蔑视别人一般，所以人称“史大眼”。
二人虽未谋面，但史大眼见到来人一脸麻子，后面跟着百多随从，这个不需再多怀疑了。他一步跨出寨门，紧握张麻子双手，欣喜若狂地说道：“多次相邀张兄一聚，直到今日才能相见，今日是独岭山寨的好日子啊！”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张麻子见史大眼热情，只能忽视他的做作，乐呵呵地陪笑起来。
一旁的元继瞟了史大眼一下，眼中满是嫌恶。
进入寨中的聚义堂，众人一一介绍。张麻子将中伏丢了山寨的事说了出来，当然他说的是巨野官兵数千人围攻山寨。
史大眼听完，心中明白：倘若巨野真有数千官兵，哪里由得他“为非作歹”这么多年。看破不说破，张麻子是大野泽中最老资格的匪首，号召力还是不小的。
史大眼设宴，寨中大小头目，还有张麻子带来的几个头目齐聚一堂。席间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史大眼举起酒杯，在席间大声说话：“各位，张大寨主威名素著，我等再敬一杯！”众人举杯又喝，张麻子想不到史大眼如此敬重他，一瞬间竟然生出心安之感。
一杯到底，史大眼又说道：“今张兄投靠我史大眼，是看得起我。张兄若不嫌弃，这独岭寨的二当家，你来当如何？”
张麻子以为听错，如今他只剩百多号人，一个山穷水尽的老水匪竟然还能坐上独岭山的二当家之位。张麻子连忙“推辞”一番。
史大眼这话一出口，独岭山中的一众头目有大声赞同的，有沉默不言的，有窃窃私语的……
元继的目光阴沉下来，李过在时他本就是二当家，几年前史大眼入伙，因他手段了得，李过将史大眼升做二当家。这几年史大眼拉帮结派，利用种种手段收纳大野泽中大大小小好几处匪帮，使得他的势力越来越大。李过死后，史大眼对元继也没有了往日的热络，总是想方设法挖走他的手下。元继敢怒不敢言，他自认独岭山中资格最老，心中已极不平衡。如今史大眼要让张麻子做二当家，明显就是利用张麻子去削弱他手中的权力。他岂不是又变回三当家，一股无名怒火在胸中熊熊燃起。但他不敢明着来，他看了一名小头目一眼。
小头目会意，站起身来，拱拱手大声说道：“大当家，这做法不妥！”
史大眼瞥了小头目一眼。“有何不妥？”
“大当家，寨中资格最老者是元头领，这么多年为山寨立下的功劳也是最多。张头领初来乍到，按理应为三当家，日后再论功行赏不迟！”
“你怕是没弄明白，这大野泽中还有比张头领资格更老的吗？”张麻子四十好几，为匪多年，确实是大野泽中最老资格者。
“这个……就怕寨中的兄弟们不服啊！”
“你好胆！大当家的话已出口，你没带耳朵吗？还呱噪作甚！”史大眼旁边的一个刀疤汉子恶狠狠地说道。
场中顿时安静下来，张麻子坐得端正，眼睛左看右瞧，默不作声。元继心虚，手中把玩着酒杯，也不出声。
那名小头目偷偷瞅了元继一眼，正欲开口再说。
史大眼突然站起，巴掌一拍桌子，“嘭！”一声巨响。
“把他耳朵给我割了！”
周围上来几名喽啰，将小头目紧紧按在桌子上。刀疤汉子马上起身走过去， “噌”一下抽出匕首，两下就把小头目的耳朵割了下来！小头目被按在桌子上，疼得头昏目眩，哇哇大叫。
凄厉的惨叫如同鼓风的皮囊，一下一下地煽动着元继心中的愤恨。他没有出声，强压心中的怒火，静静地看着自己的手下慢慢安静下来昏迷过去。
张麻子看得心惊肉跳，这史大眼喜怒无常，并没有传闻中那么“义薄云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