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募捐大会
次日，伍锦三人告别了李整，带着几名护卫，往自己的营地出发。
回到营地，伍锦将太史慈介绍给众人认识。
典韦见这俊秀的青年背负双戟，不由得多看了两眼，汉代用戟的武人不少，但用双戟的就不算多了。此人身形舒展，姿态轻松，一看就是常年练武的。他的是月牙双短戟，没有自己的“冰铁双戟”长，估计走的是轻巧路数。
刚到营地不久，王凌来访。两人相互闲扯一番后，王凌道出来意：明晚齐紊设宴，遍邀巨野富商大贾，就剿匪之事让大户们带头捐助军需。这是好事，伍锦一口答应下来……
天蒙蒙亮，伍锦整装完毕，吩咐太史慈黄穰留守营中，自己带着乐进典韦回城而去，后面跟着两辆用黑布遮得严严实实的牛车。
回到府衙，伍锦去拜见了齐紊，两辆牛车就停在衙前广场边上，典韦领着几名护卫插手站在一旁不让闲杂人等靠近。
酉时，酒宴准时开始，酒宴就设在衙门的大堂中。伍锦官职低微，按道理没资格上席，但如今他是剿匪主力，得以坐在王凌身旁。
城中的豪族大户，齐紊尽皆邀请，堂中桌案挨着桌案，坐得满满当当，气氛也是相当热烈。酒过三巡，齐紊撑起肥硕的身躯，走下座来。
“各位父老乡亲，众所周知，匪患严重，巨野深受其害。虽然齐某任职以来两次清剿，取得一定的成效。奈何贼人如隔冬野草，总是杀不绝。今年是丰年，我料定贼人会有所行动，所以我决定派出县尉王凌、游徼伍锦进驻城北，一为防贼，二为剿匪。还望各位一如既往，多多解囊支持县府的剿匪大计！”
王凌伍锦听罢，起身朝众人拱手一礼。
堂中众人顿时窃窃私语不停，李整代表李家也在席上。身旁一位罗姓乡绅与其相熟，低声对李整说道：“嘿嘿，消停了两年，这是趁着丰年又想捞一手了。”
李家实力巨野第一，李整根本不给齐紊面子，当即站起身来。
“齐大人，这剿匪是好事，理当支持。只是不知为何匪徒越剿越多，这么些年到底又砍了几个贼头呢？”
这问得糟心了，齐紊明白自己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惹得这个巨野首富甚为不满，他仍旧是笑容可掬地说：“李大公子，那史大眼有数千人，咱们巨野才多少兵丁呀。这几年县府将史大眼压缩在北边，力保西、南不失，已经殊为不易了。”
李整带头唱反调，就像狼来了的故事一样，多数人都不再信任这个县令，一时竟无人肯带头认捐。
眼看场面遇冷，伍锦站了起来，对着四周团团一礼，说道：“各位父老，昨日之事再纠结也无甚意义，我让各位观一物，各位再下定论如何？”
众人认得这是新近上任的门下游徼，看样子似个少年郎，下巴连胡子都没长，没人把他当一回事。一个好事者大声说道：“游徼大人，看你这斯文样子，怕是见了贼人都不敢上前吧？”
顿时引得哄堂大笑。
伍锦只是笑笑，也不答话，走到堂外，朝外边的乐进招了招手。齐紊也不知怎么回事，伍锦事前也没和他打过招呼。不一会，典韦乐进牵来两辆牛车，直达堂前空地。
众人不解，看看齐紊，又看看伍锦。伍锦朝齐紊拱拱手，齐紊收了伍锦的金子，明白他算是“自己人”，应该不会和自己反着来，就点了点头。伍锦做了个请的手势。
“各位，请！”
众人疑惑地来到堂前，伍锦冲典韦乐进点点头。典韦乐进“咔嚓”一下割开捆绑的绳子，一把掀开黑布！
——整整两大车的人头！
凝固的血迹使得脸庞已经发黑，用石灰腌渍着，一个个灰的白的黑的，龇着牙的，咧着嘴的，眼睛掉出来的……有几个还骨碌碌地滚到地上，吓得走在前面的乡绅差点跌倒，众人齐齐惊呼出声。
“诸位，这是我前日于李家庄堡前砍杀的贼人，共得贼头96颗，李公子可以见证。”
话刚落，李整行前一步，“确有此事，若非伍游徼相救，当日我家庄堡肯定陷落，我今晚也不会出现在这里。”李整的话更是不用怀疑。
伍锦趁着众人还在震惊当中，大声说道：“往日贼人如何我不知晓，我家中门客尽皆勇悍之辈，我愿带领家丁为巨野尽一分力，定教贼子有来无回。”末了，他又加了一句“齐大人已经承诺这次剿匪倾尽全力，我等必不辱命。”
李整跟着描述起当日贼人围庄的情景，一众“有钱人”听得惊叹莫名，这一地的人头作不得假呀，齐紊这几年剿的匪估计加起来都没这么多。再看这游徼的两个手下，一个长得五大三粗，一个生得刁钻狡猾，一看就非善类。
李整双臂上扬，大声说道：“诸位，伍游徼本领非凡，我李家愿出钱五万，粮二千石助伍游徼剿匪！”
李整的捐赠比以往多了两倍不止，可见他对伍锦的看好。这些钱粮对于伍锦目前的人马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但对于想拉拢伍锦的李整来说，根本不值一提，他只是想帮伍锦起个头而已。
那罗姓乡绅马上接口说道：“我罗家出钱八千，粮五百石。”
伍锦自领家丁剿匪，这份热忱与诚意，加上两车贼首的震慑力，巨野的富豪们还有何话说呢。以往剿匪李家根本没试过如此大手笔，有了李整带头，一时间众人纷纷开口捐钱捐粮，更有人表态要直接捐到伍锦手中。
齐紊晾在一旁看得五味杂陈，看起来伍锦更像主官多些，和王凌对视了一眼，尽皆无言……
一番扰攘之后，宴席散去，衙中只剩齐紊、王凌、伍锦三人。
齐紊捧着少府登记募捐钱粮的木简，共得钱十二万，粮八千石，还有不少刀枪棍棒，大部分都注明要送到伍锦的营中。齐紊脸上阴晴不定，没有开口说话。
伍锦上前一步，对着齐紊拱手说道：“大人，巨野乡亲甚是热心啊，锦大受鼓舞。我营中只需粮千石，剩下的大人自当总揽统筹。”
这话说的，齐紊绷紧的脸上慢慢露出和蔼的笑容。心想这伍锦是知道分寸之人，值得拉拢一下。
“好，伍游徼明事理懂进退，是县府之福。明日起，你先代贼曹之位，待我上表郡府再正式上任！”
旁边的王凌扯了扯嘴角笑了一下，“恭喜伍贼曹！”
伍锦拱手回了一礼，王凌眼中的不满掩饰不住。也是，贼曹虽比县尉低上一级，但手中也掌兵权，日后他手中的权力肯定就被分走一块了。
齐紊心中阴霾去了之后，显得格外开心。往日募捐连今天的一半钱都搞不到，这伍锦不单搞到了，还十分懂事拱手相送。齐紊心中生出将伍锦发展为心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