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睢阳恶人
伍锦不太明白桥钲为何突然又要自己担任护卫的工作，护送一批货物到梁国，尽管桥钲口口声声说人手不足。他没往深处想，主家的命令还是得遵从的。
来不及与大乔告别，伍锦收拾了行装，又交代了黄穰一番，与乐进一起上路了。一路越往北，途中见到无家可归的百姓越来越多，有拖家带口的，有麻木前行的，脸上都是了无生气，这些人正是受黄巾之害四处游荡的流民。
路途还算顺利，一行人如约交了货。归途路过睢阳，睢阳是大城，西汉时本为梁国治所，只是东汉时治所迁至了下邑。
两人离了队伍，在城内牵马而行。青墙白瓦、行人如织，中原名城与南方水乡相比又别有一番苍劲风韵。伍锦踏着青石板路，看着形形色色的路人，仿佛自己就行走在历史之中，心情格外轻松舒畅。
路过县衙门前的广场，伍锦转头见到一个大汉立于县衙门前，身旁还有一架运酒的牛车，看样子似是送酒的伙计。
但这大汉的身量与外貌吸引了他。只见此人身高八尺有余，长得虎背熊腰，手长脚长。身穿苦力常穿的短褐，挽起衣袖露出两只肌肉虬结的手臂。满嘴针刺一样的短茬野蛮地生长，一条蜈蚣似的刀疤从额角直到耳后，面色黄中带黑似大病初愈，乍看如一只刚睡醒的狮子，站在周围的衙役与百姓中，如同鹤立鸡群。
伍锦第一次在古代见到如此凶悍雄壮的男人，不由得多打量了几眼。恰好两个身穿绸服的男女从县衙侧门走了出来，衙役见了纷纷口称“大人，夫人”，看来应该就是睢阳县令夫妇二人了。
就在这时，伍锦见到那个“壮男”大步走上前去，大喝一声：
“李永？”
宛如晴天霹雳，周围众人皆吓懵在原地。
县令也是吓得一怔，顺口就问：“你是何人？”
那大汉两步行到李永近前，周围衙役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大汉张手就捏住李永脖子，另一只手往怀里一探一伸，只见寒光一闪！众人还未看清怎么回事，就见到县令李永双手捂住脖子，张嘴却发不出声音，血液慢慢从指缝间一丝丝渗出……
旁边的人群骚动起来，几个衙役手持水火棍朝大汉涌来。
县令夫人见了吓得大喊大叫：“快来人呐，杀人了杀人了！”
大汉见衙役围上来本欲逃走，此时听到县令夫人大叫，心中烦躁。回身两步又到那夫人近前，手中匕首直往夫人腹中刺去！县令夫人双眼圆睁，一下瘫倒在地。
“叫你呱噪！”
大汉弃了匕首，往前走去。
一帮衙役围过来，有将县令夫妇往里抬的，有去击鼓呼唤救兵的，还有几人手持棍棒来拿大汉。
两个衙役从旁而来，举起水火棍照着大汉就砸！大汉挥手一架，“咔擦”一声一条棍棒应声而断，另外一条棍棒落在他肩膊上，如击铁石，一下也断作两截！大汉回头，须发皆张，对着一众衙役怒目而视！几个衙役只觉得像被一只猛兽盯着，周身冷汗直冒，不敢动弹！
大汉不再理睬几个衙役，迈开圆柱般的长腿，“噔噔噔”继续朝前走去！
乐进惊叹一声：“好手段！”
伍锦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乐进跟上。
县令被刺，几声鼓响之后，后面追来的衙役郡兵越来越多。
有胆大者拿兵刃往大汉身上招呼，皆被大汉赤手空拳打翻，无不是筋断骨折。一百多个官兵跟在后面，再无一人敢上前。
不多时，大汉行到城门前，一个军候模样的军官甩出一个粗大的套索，套在大汉的身上，终于稍稍迟滞了大汉的前进。那大汉一时挣脱不得，也不搭理他们，径直往城门走去——他想出城！
二十个官兵分执套索两端，死命往后拉，但就是拉他不住！
那军候大喊：“快关城门！”
城门官见此情景，连忙大喊“关门！”
门洞里的兵士开始关门，四个兵士分别扛起两根百十斤重的城门栓就往门洞里行去，两根城门栓一落，再想打开就非易事了。
这时大汉有点焦急起来：若是城门关严，自己就不好走了，难道要大开杀戒不成。
就在此时，只听“嗖”一声，一支羽箭射中一个抬门栓的兵士，兵士捂着肩倒在地上。
大汉扭头，发现一个白脸后生在马上手执短弓，对着他招手大喊：
“快走！”
变乱骤起，后面拉着套索的兵士看得呆了一下，就这放松的一瞬，大汉立马挣脱绳索，双手习惯性往背后摸去——想抽出兵器往前冲！这才想起，自己的兵器还放在牛车上！犹豫着想回去寻兵器，但是见到这个射箭帮他的后生与他伴当二人皆不像勇武之人，又担忧他们死于众多官兵之手。只得轻叹一声往城门洞奔去！
那个后生大叫：“三弟，前面开路！”。
只见那个矮小的伴当，一夹马腹，像一支箭一样向前飚去，凡挡道者皆被他用刀鞘砸倒。
几个关门的兵士手中无兵刃，见到一匹奔马隆隆而来，赶紧躲到一旁。但是城门栓还是安上了一个！
只见那大汉迈开双腿，一步是常人的两三步，“腾腾腾”几下来到城门前。双臂仿佛有千斤之力，单手一拨，一根百十斤重的城门栓就掉落一旁，又将城门“吱吖吖”地拉开，三人就从门缝中奔出，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