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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大乔定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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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就这样一日一日过去,有任务时伍锦乐进就去当值,闲暇时就一起操练,二人都慢慢适应了桥家护卫的生活。

    又是一日清晨,东边才露出一丝鱼肚白,伍锦已经手执短弓,独自在校场上练习。

    这已经是他训练的第四十日了,他心中默念乐进教授的要领,侧身面对箭靶,举弓、搭箭、扣弦、开弓、瞄准、放松……如此反复几轮,最后一套动作一气呵成,张手一箭射出,“腾”一声正中二十步外的靶心,强劲的力度使得箭羽摇摆不定。得益于现代人的体格,修长有力双臂为他的箭术加成不少。

    自我感觉越来越好,他又抽一箭,开弓就射,又是靶心!

    看来我也是有些射箭天赋的,伍锦心中得意。

    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好箭法!”

    伍锦调头一看,一名身穿戎装的军官正站在身后。伍锦赶紧拱手一礼道:“小子伍锦有礼了!未请教大人名纬?”

    “呵呵,你就是那伍锦,我乃桥蕤!”来人随和地答道。

    桥蕤是桥钲亲弟弟,看上去三十出头,一派儒将风度。他是虎贲中郎将袁术手下的一名都尉,虽只是个不大的从七品武官,但对于几代经商的桥家来说,已经是家族最大的荣耀了。

    伍锦当然知道桥蕤是谁,连忙再行礼道:“小子不识得二老爷,请恕无礼之罪!”

    桥蕤为人亲厚,并未介意,又和伍锦攀谈了几句,示意伍锦继续之后,迳向后院行去……

    大乔正在后院漫步,她最近有点闷闷不乐。自颍上遇险后,大乔就被这个奇怪的伍锦所吸引。发现他面见主家总是不卑不亢,而见到自己总是不冷不热。

    伍锦不仅能手刃悍匪,还能作出意味深长的诗,真是个怪人。少女的敏感,让她明白他不是一个下人这么简单,肯定有不一样的身份!

    每次出行他的伴随,每次擦肩而过的相遇,她很想和他说说话,但是所受的教育与阶层的隔阂又让她不知从何说起,大乔心想:或许他也是如此吧。

    行过院门时,大乔远远听到咯咯的轻笑。循声望去,丫髻春桃正和一个护院在说话,小丫髻掩嘴嘻嘻低笑,定睛一看,那护院正是伍锦!看着两人窃窃低语的模样,大乔心中一股无名火涌起,正欲上前去呵斥两人。

    就在这时,二人似乎已经交谈完毕,又各自忙活去了

    大乔呆立片刻,心中不快,低头闷行。

    经过后花园,就见父亲与叔父桥蕤,二人坐在凉亭中交谈。

    “大哥,我虽在洛阳任职,但朝中形势错综复杂,不若地方舒服啊!中郎将让我去汝南募兵,此番回家,我在庐江呆不了多久!”桥蕤道。

    黄巾之乱后,地方大员个个都拥有私人武装。但袁术家世显赫,又是手握兵权的虎贲中郎将(相当于中央警备团团长),他开始募私兵,这个信号就不同寻常了。

    桥钲点点头,想了一下又问:“听闻陆府君想将庐江治所迁至皖城,此事当真?”

    “皖城比之舒县更近大江(长江),水陆交通更为方便。况且陆家原籍吴郡,天下若乱起,皖城进退自如。陆康想得远啊!”桥蕤说道。

    恰巧桥钲看到路过的大乔,朝她招了招手。

    大乔走过去对着桥蕤,莹莹一拜:“侄女拜见叔父。”

    只见一个少女蛾眉螓首,轻袖盈步款款而来。

    桥蕤眼前一亮,“两年不见,莹儿长得更标致了!今年十三了吧?”

    大乔嘟嘟嘴道:“回叔父,六月才是生辰呢。”

    “呵呵,甚好甚好,马上叔父就要多个侄女婿了!”桥蕤调侃道。

    桥钲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是啊,也快到该嫁人的年纪了,是要思量思量了。”

    大乔听了小脸一红,赶紧给两位长辈行个礼,往后院“逃”去。

    古代女子十五岁及笈(用簪子将头发束起),意味着可以嫁人了。但在汉代其实很多女子十二三岁就出嫁了,普通百姓家尤甚。一是因为古时候男尊女卑,古代人家不喜欢女子,认为生女儿是赔钱货,因此越是能够让女儿早一点出嫁,就越能够早一点脱离负担。二是因为汉朝初期还颁布过一个政策:如果女孩不能在15岁之前嫁出去的话,就需要缴纳五倍的单身税,古代一般家庭根本承受不了。之所以颁布这个政策与汉朝刚建立的时候刚刚经历过战乱,人口损失太多有关,所以需要大量的人口。因此迫于这么大的压力,老百姓都早早的把女儿嫁出去。

    据说在当时,汉朝几乎所有的女孩在15岁之前就嫁为了人妇,然后开始了自己悲苦的一生。当时这个政策也确实有效,没过多长时间,汉代人口就大幅度增长,巅峰时达6000万,占了世界人口的三分之一。

    当然这两个理由对大乔来说是不成立的——桥家家财巨万,若无利益驱使,怎舍得女儿受过早孕育子女之苦。但这个时代的美女与财宝一样,只不过是掌权者手中的筹码罢了!

    桥钲接着说道:“陆绪欲与我结亲,你觉得如何?”

    陆家是庐江最有权势的家族,家主正是庐江太守——陆康。只不过庐江的治所在舒县,皖城做主的是陆康侄子陆绪,也是皖县的县令。陆绪有个独子,名陆洪。

    桥蕤想了想,桥钲说与陆绪结亲,意思就是将大乔嫁与陆洪了。

    “陆家在庐江经营多年,根深蒂固,能与之结成亲家自然是好事。”桥蕤顿了顿,“只是听闻陆洪骄横放肆,风评不佳呀!”

    桥钲摆摆手,“二弟,我们桥家虽富,但根基浅薄,只得你一人雒阳为官,庐江若无人照应,日后断难发展。至于陆洪,只要他爹和陆康还在庐江,只要莹儿做了正妻,管他骄横还是放肆呢?”

    桥蕤听了一时无言,他是真心喜欢这个侄女,但是大哥说的十分有理,家族的利益才是最放在首位的。

    此时大乔还未走远,依稀听到二人的谈话,心中既惊怕又无奈,陆洪在皖城的“事迹”她早就耳闻,嫁与他心中是一万个不愿意。但是婚姻讲的是父母之命,她长在这个社会,这个家庭,一个弱女子是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的。

    神色落寞的少女缓缓朝后院行去

    几日之后,桥家的马车在皖城的青石路上慢慢行驶,今天是大小乔上私学的日子。

    自汉初,私学教育就开始广泛发展,为女子接受教育提供了更加多的途径。豪族世家或把名师请到家中教学,或把女眷送到一地共同学习。

    大小乔上的是皖城最大的“陆氏私学”,山长正是皖县主薄黄渊。

    大乔拨开车厢纱帘一角,偷偷看着窗外的男子,这样的窥探她已进行过好几次了。

    窗外的少年身形高挑,神色自若。只可惜他生性轻佻,一想到他与自家婢子窃窃私语的情景,大乔心中就无来由的不痛快,枉自己送了一个射鞴给他。

    窗外的伍锦自然察觉不到来自一个少女的目光。耿彪知道伍锦受桥夫人赏识,就安排他与乐进护送两位小姐上私学。只见伍锦静静地走在马车的旁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下学之后,小乔撅着小嘴走出学馆。

    候在馆外的伍锦见了小乔的样子甚是逗趣,就问她道:“二小姐,何事让您老人家不高兴了呀?”

    小乔叹着气说:“今天师傅让我回去写一篇关于光阴的诗词!”

    伍锦看着旁边掩嘴偷笑的大乔,若有所思地问:“是否见你上次的诗作太过出色,让你再来一首呀?”

    小乔这才嘟囔着说:“今天我在学堂上,不小心打了一下瞌睡,就哎呀,真是头疼得紧。”

    “哈哈”旁边的乐进率先笑出声来。

    伍锦也是一乐,“以二小姐的本事,这个不就是瓮中捉鳖——手到擒来么。”

    大小乔听了“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小乔突然盯着伍锦:“伍锦,你会作诗,你来给我写如何!”

    伍锦呵呵一笑,打趣说:“也不是不可以,就是不知酬劳几何?”

    “嘻,我让阿姐陪你玩耍一番可好,我发现早上练箭时你总是盯着阿姐看,都有好几次了!”

    小乔此言一出,与乐进一起嘻哈大笑起来。

    大乔俏脸泛红,又羞又急。

    伍锦平日不自觉的行为被小乔窥破,既尴尬又心惊。尴尬的是:他虽无阶级之分,但不知大乔心中所想,担心坏了自己在大乔心中的好感。心惊的是:连小乔都看出了自己的心思,这么不识隐藏,如何在这乱世立足呀。

    还好,馆外这里再无外人。

    伍锦赶紧正色说道:“天色不早,我去叫车马过来。”

    “那我的诗呢?”

    伍锦担心她再口没遮拦,只好赶紧答应一声,匆匆去唤车马

    傍晚时分的后花园里,小乔手捧一张麻纸(东汉时期麻纸已经很普遍了只是不易保存),与大乔一起轻声诵读起来:

    “劝君莫惜金缕衣,

    劝君惜取少年时。

    花开堪折直须折,

    莫待无花空折枝。”

    看完,小乔嚷嚷道:“好嘛,这个伍锦果然是读过书的,大胡子小乐进没骗人!”

    大乔莞尔一笑,又细细看了一遍手中的诗,大乔读过好几年书了,学识也不算差。只觉此诗,词句含义皆单纯,但却优美上口,正是立春伍锦写的诗的风格。联想到自己的家世与即将来临的婚姻,此诗分明在与自己诉说着什么。

    她捧着诗,静静地站立良久。

    直到小乔喊了一声“阿姐!”才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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