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这不可能是真的
善儿一连几日不停的折腾柳和莺，春芝也不敢拦她。
眼见着柳和莺憔悴了不少，竟有了几分老态。
柳和莺哪里还顾得了伤春悲秋，只想好好保养自己，否则见了表哥，她就连貌美的资本也没有了，如何还能留住他的心？
“春芝，你去找杨管事要些玫瑰露来，再拿些茉莉粉和桂花油，其余的你看着办。”
玫瑰露并非是容易得的，需用精心挑选出来的玫瑰花瓣细细熬煮，随时翻搅，不能糊了锅底，一刻也离不得人。
偏偏一两斤的玫瑰花熬出来，才得了那么一小碗，极为费时费力费料，只有府里的太太、奶奶及姑娘们才能有，且姑娘们也不是月月都有的。
如今柳和莺一张嘴就要玫瑰露，春芝便是有通天的本领，也给她要不来。
茉莉粉和桂花油倒是好得些，可如今她们在府里是这般尴尬的身份，叫她如何张嘴？
杨管事自打接了柳和莺进府，就再也没有露过面。
春芝就算不是心思缜密之人，只看善儿的表现，便也知道杨管事八成也是得了二奶奶的吩咐，怎么可能会满足柳和莺的要求呢。
想到这里，春芝便是一阵头疼。
她怎么就跟了个这么没脑子的呢？
“姑娘，快别为难我了，就算你心里有气，也该知道玫瑰露不是我能轻易要来的。至于茉莉粉和桂花油，姑娘也暂且别用了，反正咱们成日里在这见不得人的小院子里，用与不用有什么区别？”
春芝干脆直接撂挑子不干，她可没那个胆小，去跟二奶奶叫板。
柳和莺瞪圆了眼，看着春芝，好似没有料到她会这样说话。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成日里在这见不得人的小院子里用与不用没有区别，表哥要是知道我在这里住着必然会来看我，届时我若是不够体面，岂不是十分丢脸？”
柳和莺哪里知道，她的脸早就已经丢尽了。
纵然老爷太太都不知道她回了沈家，但这么个小院子里突然住了人，底下的人难不成都不知道吗？
只不过是得了吩咐，没有一个人敢宣扬出去。
“姑娘若是怕丢脸，就更不该提这样的要求。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这玫瑰露是供主子们用的，我一个丫头如何要得了玫瑰露？又是为谁要的？咱们既然悄悄回了府里，就该遮掩着些，免得叫人知道了笑话。”
春芝这会儿也不愿意再哄着她，反正都已经得罪了她，也不怕再得罪的深些了。
原本这差事她就不愿意，而今撕破了脸就更没有必要委屈自己。
虽然她只是个丫鬟，但丫鬟的命也是命。
“好啊，你这丫头可真好，我看你往日里都是在哄我，如今才是你的真面目，我真是瞎了眼，才这般信任你，将你带了回来。”
柳和莺气愤不已，她抬起纤纤玉指指着春芝。
“早知会有今日，我当初就不该对你那样好，叫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养成了如今这般不知好歹的模样。”
柳和莺理直气壮，全然没有想过，春芝从来都不愿意伺候她，也曾劝诫她不要轻易回府。
是她自己冲昏了头脑，非要回来。
回府以后，她也认不清情况，头一天就和善儿争执起来。
明知道这一切都是二奶奶的圈套，可她还是不长记性，当真以为自己还是府里的表姑娘呢。
春芝觉得这样的柳和莺，若不是占了个少时情谊，根本就不可能生下二爷的孩子。
她暗自在心里嘀咕，真不知道二爷究竟是喜欢柳和莺哪里。
要她看，还是二奶奶更好些，虽然脾气差了些，但管家是把好手，才过门两年的光景，便将岌岌可危的沈家又从悬崖边上拉了回来。
若是没有二奶奶，这一府的主子，恐怕没有一个好日子过。
只可惜二爷被猪油蒙了心，看不清这一切。
春芝叹气，若是她没有被二爷分给表姑娘，而是留在府里跟着二奶奶，不知有多少的好日子过呢。
她看着柳和莺，目光里透着不明的情绪。
“姑娘，我是好心奉劝你，这些日子你还是低调些的好，毕竟二爷至今都没有来见你。纵然二爷不知晓你已经回了府里，可是你都从宅院里出来那么久了，二爷若是去看过你，难道能不知道你已经不在那里住了？这些日子恐怕二爷连去看你一眼也没有，因而并不知道你的近况，若是知道了，不管你身在何方，他总该找一找你才是。”
春芝这话说的是正经，只可惜柳和莺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柳和莺总是不断的告诉自己，她是胜过世上所有女人的，表哥只爱她一个人。
沈寂舟的确爱她，也愿意为她冷落余辞晚。
但若说真正冷落余辞晚的原因，绝非完全是因为柳和莺，他不喜欢余辞晚，更不愿意接受家人的安排。
而且余家极力促成这件亲事，也叫他十分反感。
沈寂舟自然是不能去为难岳家的，便只能将气撒在余辞晚身上。
每当看到余辞晚痛苦的表情，以及为他不断付出，他就觉得痛快不已。
柳和莺听到这话便跌坐回了原位，她只需要想一想，便知道春芝说的是对的。
沈寂舟喜欢她，愿意和她生孩子，但不代表眼里只有她。
若是沈寂舟真的时时念着她，就应该知道她被杨管事接回来了。
别苑里都是沈寂舟的人。
她也从没有想过，为何那些人不为她报信？
“姑娘，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那就该认清自己的身份，别再拿自己当府里的表姑娘了，你只是二爷的一个外室罢了。”
春芝残酷的将真相告诉了她。
“不可能，这不可能，我不相信这是真的。”
柳和莺连连摇头，她绝不相信表哥对自己没有情意，否则怎么可能费尽心思的将她们的孩子抱给那贱人养？
这一定都是春芝骗她的，毕竟春芝如今已经不再忠心。
“你和那贱人是一伙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说这些，只是想让我放弃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