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背道
最后一架直升机舱门大开，机舱内的士兵端着步枪，朝着下方的尸群倾泻子弹。
数颗干扰弹从机身两侧呼啸而出，干扰弹拖着长长的尾焰，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直升机编队造成的动静实在太大了，没有丧尸能抵挡这种诱惑。
尸群毫不犹豫的放弃越野车，转而追赶直升机。
后座的士兵打开天窗，探出车顶，朝着直升机编队的方向挥手。
直升机往南，越野车向北，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远。
江衡无力地瘫在座椅上，失焦的眼神如一潭死水。
历尽坎坷，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来到行政中心，结果还没进门，基地里的人全跑了。
车顶的士兵重新坐回车内，在这个过程中，步枪枪托无意撞到江衡。
积压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
“为什么，为什么？”江衡歇斯底里地吼着，“我们明明都到门口了，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
两名士兵没有回答。
两人的沉默反而更让江衡恼火，江衡一拳锤到前排椅靠上，“你们有什么权力这么做！”
“江衡，闭嘴！”张伊大声制止。
“对不起，我代他向你们道歉。”张伊低下头，声音带着微颤，“若不是因为我们，你们也不会卷入这趟浑水，两位没能登上直升机，我很抱歉。”
“无碍无碍。”后排原本正压着火的士兵，听到张伊的道歉，黝黑的脸庞露出笑容。
“你们也别担心，我们也是要跟大部队汇合的，无非就是慢了点。”
“我方便问一下吗？”张伊小心翼翼地问道：“大部队的目的地是哪？”
“秦岭。”
“秦岭……”张伊楠楠念了几遍，面色变得凝重起来，“秦岭虽然不算远，但过去的路可不好走。”
“无碍，交给我们便是。”黝黑士兵的普通话不太标准，带着一股大麻花味，听上去亲和力满满。
“接下来我们要相处一段时间，正式介绍一下，我叫刘崇明，武警，天京人。”
“我叫张伊，本地人。”张伊冲刘崇明点头示好。
“我叫江衡。”江衡支支吾吾地说道：“对不起，我……我刚刚……说话……”
“无碍无碍，都过去了。”刘崇明伸出手在江衡肩头重重拍了几下，拍的江衡直咧嘴。
此时车内就剩驾驶员没说话，不过看他那样子也没准备说话。
刘崇明朝着前排踢了两下，“喂，都等着你呢！”
“蒋诚。”
后排三人齐齐望着蒋诚，等待他的补充，结果等了半天也不见下文。
“嗨，他就是这个尿性。”刘崇明干笑道：“这小子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
江衡回头看向后窗，直升机编队已消失在空中，再也寻不到一丝踪迹。
“坐稳！”蒋诚突然喝道。
前方道路上，一群身着校服的小丧尸聚在马路中央，将马路完全堵死。
蒋诚踩下刹车，快速转动方向盘，越野车撞开马路中间的隔离栏，掉头驶向反方向。
道路两侧分布着密集的住宅楼，越野车不知不觉中，驶进了高密度住宅区。
无处不在的丧尸见越野车主动送上门， 丧尸们立马来了精神，一个个像打了鸡血，朝着越野车发起冲锋。
蒋诚重重踩下油门，越野车像一颗炮弹冲进尸群。
一团团血雾在车头爆开，断肢在半空中横飞，肠子连着器官挂在挡风玻璃上。
越野车蛮不讲理的撕开尸群，在柏油路上犁出一道长长的血河。
刘崇明翻至副驾座，回头一看，后排的两人双眼圆睁，紧紧拉着扶手，被吓得呆若木鸡。
“放心，军用车的强度不是私家车能比的。”刘崇明伸出手敲了敲挡风玻璃，“防弹的。”
两人茫然地点了点头，眼里的恐惧丝毫不减。
马路两侧不断有丧尸冲过来，虽然对越野车造不成威胁，却如同苍蝇一般，不胜其烦。
一个体重200斤往上的丧尸被前保险杠带倒，下肢被卷进前轮轮毂中。
越野车出现明显的顿挫感，车速受阻。
刘崇明提醒道：“使劲踩油门，把丧尸甩出去。”
高速转动的轮子如同绞肉机一般，轮子甩出大量细碎的血肉。
侧窗被污血染红，肉沫黏在窗外，缓缓下滑。
“不能在城里面兜下去了，我们要尽快上高速。”蒋诚拨动挡杆，降低档位拉高转速。
发动机发出狂野的轰鸣声，越野车往前冲了一段距离，顿挫感逐渐消失。
刘崇明将地图摊在腿上，纸质地图上画满不同形状的标记。
“两个路口后左转，去经开北收费站看看。”
有了刚刚的教训，蒋诚不再与丧尸硬碰硬，尽量避开丧尸，实在避无可避才会选择撞上去。
几经波折后，经开北几个大字映入眼帘。
“不行，完全堵死了。”蒋诚踩下刹车，掉头就走。
收费站前宽阔的路面如同巨大的露天停车场，被形形色色的车辆堵得水泄不通。
不光入口，出口的情况亦是如此。
城里的人想逃出去，城外的人想挤进来。
刘崇明拿起笔，在经开北收费站的位置画了个叉。“走三环，去汉城收费站。”
“汉城收费站估计也行不通。”张伊插嘴道，“汉城收费站连着机场高速和绕城高速，往日里车流量非常大。”
“隔得不算远，去碰碰运气。”刘崇明在地图上标记出路线，“行不通咱再换。”
三环路面上，到处都是废弃的车辆，越野车在停滞的车流中蜿蜒前行。
距离汉城收费站越近，道路也变得愈发难走。
越野车在顶开两辆障碍车后发现，前方的车流彻底堵死。
零星的丧尸围在车外，卖力地用头，用拳头撞击车窗。
不甘心清晰的写在每个人的脸上，从经开北收费站到汉城收费站，两者距离不足5公里，却硬是开了一个小时。
最后一公里，无功而返。
江衡看着车窗外面目狰狞的丧尸，冲窗户哈了口气，对着丧尸的脸，画了一个笑脸。
“再换一个收费站！”刘崇明在地图上标出路线，“往西大概7公里。”
蒋诚沉默片刻，摇头道：“别跟绕城高速较劲了，我们先离开城区，走小路。”
“也行，先出城。”刘崇明看了眼时间，“出城后找个清净地儿，肚子都快饿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