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世道浇漓
看见女人手里拿着枪，江横瞬间破防，说话都破音了。
“不要出声。”女人撇了撇手里的枪，“出来。”
女人用枪抵着江衡后背，来到玄关处，“慢慢开门，去对面那户。”
两人穿过过道，江衡老老实实地打开对面房门，走了进去。
一室一厅的格局，面积虽小，却收拾的井井有条。
“姐，这是你家？”
“蹲下来别动，双手继续抱头。”女人单手持枪对准江衡，另一只手将入户门上加装的几道插销插上。
这还是江衡在末世里第一次遇到同类，内心小有激动，对女人谨慎的做法也表示理解。
女人围着江衡转了一圈，“站起来，把衣服脱了！”
“啊？”江衡以为自己听错了。
“把衣服脱了！”女人声音加重。
“一见面就脱衣服，姐你太饿了吧。”
女人直接抬起手里的厨刀，用刀柄敲在江衡的额头上。
“照我说的做。”女人声音轻淡，语气却毋容置疑。
江衡顾不上额头上的疼痛，站起身，麻利地解开病号服的扣子，随即又脱下长裤。
江衡指着自己身上仅剩的裤头，忍不住开口问道：“姐，还继续吗？”
女人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不是吧，不是吧，江衡直接崩溃了，好不容易遇到个活人，没成想是个女变态。
脱就脱吧，反正自己的那玩意也不丢人。江衡捏住裤衩，准备直接脱到脚踝处。
“好了，不用了。”就在江衡闭上双眼的同时，女人制止了江衡。
“你手臂怎么回事？”女人指了指江衡手臂上的纱布。
“这个啊，之前骑车摔的。”
“把纱布拆开。”
江衡没有说话，乖乖照做。纱布粘着血液，黏在伤痂上，只能一点一点地扯下，江衡疼的咧嘴，硬着头臂将纱布解下。
女人仔细看了看伤口，又让江衡原地转了一圈，确定江衡身上除了多处擦伤外，并无咬痕。
“你去卫生间洗个澡，把身上弄干净再出来。”女人的声音缓和了一些。
洗澡？江衡有种不好的预感，“姐，我能问问，洗完澡之后咱们要干嘛？”
女人没有说话，抬起手指着卫生间的方向。
好吧，没想到我江横恪守23年的道行，今天就要破道了，婷婷，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啊！
江衡决然转身，走向卫生间。
“等等。”女人叫住江衡，从鞋柜里找出一个垃圾袋，“把地上的脏衣装进袋子里。”
“给我吧，我拿去扔了。”
“不用。”女人将垃圾袋挂在门把手上。
狭小的卫生间里，地上摆放着大大小小容器，容器里储满了水。
江衡站在淋浴间里，举着一个胳膊，用了半瓶洗发水，洗了一个不算舒服的凉水澡。
擦干身体，江衡站在门内犹豫了片刻，走了出去。
“姐，我洗好了。”江衡的声音不悲不喜。
女人斜靠在卫生间门边的墙上，里手拿着尖刀，对着江衡。
江衡自觉地双手抱头。
“把衣服穿上。”
江衡低头一看，椅子上放着一套干净的衣服，只不过，衣服上还摆放着一副明晃晃的手铐。
我靠，江衡心中顿觉大事不妙，这女人要么是警察，要么是字母圈的。
江衡穿好衣服，一件白t恤，一条牛仔裤，有些偏大。椅子上就剩那副手铐了。
“姐，这个是？”江衡指着手铐装糊涂。
“戴上！”女人命令。
“没必要吧姐，我不会伤害你的。”
女人抬刀虚晃一下，“戴不戴！”
江衡站直身体，挺起胸膛，严肃的说道：“江湖路远，就此别过，山高水长，后会有期，姐，打扰了，我可以走吗？”
女人反手握刀，将刀刃贴在江衡的脖子上，一字一字的说道：“我再问一遍，戴不戴？。”
“戴戴戴戴戴戴”
人心不古，世道浇漓啊。
江衡靠在暖气片上，目光呆滞。手铐一头箍着自己的手腕，另一头铐住金属水管。
这女人接下来要干嘛？一幅幅画面在江横脑海中浮现，皮鞭、蜡油、口球、水晶小陀螺
女人搬来一张凳子，放到江横身边，转身拉上窗帘。
来了来了来了，江横心跳加速，深呼一口气，来吧，让我见识见识。
微风吹起洁白的窗帘，吹动了插在花瓶里的小风车。
女人走到客厅中央，半躺在沙发上，一言不发，被汗水打湿的发缕贴在脸颊上，略显疲惫。
安静，燥热，压抑。
剧情偏离预期，江横跳跃的心渐渐平复，甚至有点小失落。
“姐，我叫江横，怎么称呼您？”江横坐在椅子上，开口打破了沉默，尽管内心充满了问号，但依旧避开了心中最大的疑问。
啊！我这该死的讨好型人格。
“我叫余婕。”女人头枕在沙发靠上，眼睛看着天花板，似乎不太想说话。
御姐？叫我御姐？江横显得有些为难，“那个余姐，你是警察吗？”
“我不是。”
“不是？可我见您有枪，还有手铐。”
“哦，那是我捡的。”
“捡的？”江横来了兴趣，坐直了追问，“还有吗？在哪捡的？我也想要。”
余婕没有回答。
场面有些冷场，江横试图缓和气氛，肚子却不争气的叫了。
“余姐，有吃的吗，肚子饿了。”
咯咯咯，房子内唯一紧闭的房门内传出诡异的声音。
两人同时转头看向房门，那是这个房子唯一的卧室。
余婕呆呆地看着房门，眼神开始失焦。
“妈妈，妈妈。”房门打开，冲出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男孩。
“妈妈，你看我做的小风车。”男孩鼓起嘴巴用力的吹着风车。
风车转了起来，鲜艳的颜色交织在一起，像一道彩虹。
“哇，小风车转的真快。”余婕宠溺地摸着男孩的头发，“轩轩你可太厉害了。”
暖色的客厅，空调里的凉风吹动洁白的窗帘，阳光在地板上起伏荡漾。
咯咯咯，门内的声音依旧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