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女人
肾上腺素消退，手臂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江衡挽起病服的袖子，发现手臂上的纱布已经渗出一片殷红。
刚刚在便利店让壮汉丧尸抓住手臂，原本已经结痂的擦伤被扯得开裂渗血。
md，死肌肉佬，一辈子吃不上热菜。
江衡将满是血污的长袖放下，不能让丧尸闻到血味。
原本计划在住院部寻找止痛药，结果一出病房就被门口大爷给吓尿了，找药的事被忘得一干二净。
现在又误打误撞进入药店。
哎呀我说命运呐~
手臂上的伤口倒是小事，大不了举着手洗澡就是了。
要命的是左侧的肋骨。
肋骨骨折本身就很尴尬，因为没办法打石膏，一般来说肋骨骨折在没有出现位移的情况下，基本采用保守治疗，说白了就是让骨头自然愈合。
既然在医院昏迷的时候，医生没有开刀内植钢钉，说明肋骨没有位移，没有位移等于问题不大。
就是得慢慢养。
江衡环视一圈药店，虽然柜台外面的货架东倒西歪，药盒散落一地，但柜台里面的处方区相对来说情况要好一些。
江衡目光锁定处方区的一个药柜，消炎镇痛专柜。
溜进处方区，顺手取下几盒头孢和阿莫西林，常见的消炎药，酒局必备。
重点是消炎镇痛专柜。
江衡看着这些念都念不通顺的药名，头大了。
双氯芬酸钠、吲哚美辛、扑热息痛、塞来昔布、莨菪碱
布洛芬呢，咋没寻见布洛芬，关于止痛药，江衡只知道这个。
由于药师在地上睡得正香，江衡没好意思打扰，随便选了几个盒子上印有骨头图案的药盒，塞进口袋。
毕竟药店里还有丧尸，江衡也能过于放肆地零元购，以后机会有的是。
走出药店，江衡猫在墙角的阴暗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沿街分布着很多餐馆便利店，江衡直接选择无视，末世初期，最不缺的就是食物，偌大的城市里，上哪找不到一点食物。
经过刚刚那一刺激，江衡也不敢在丧尸密集的大街上随意走动。
现在最主要的是找一个安全的藏身之处，好好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舒舒服服地躺平。
不对，我又把婷婷给忘了，我真该死啊！
江衡看了看不远处的公寓楼，高档大气的外立面，明亮开阔的落地窗，就这了。
都末世了，谁还住城中村啊。
“啊！”
女人的尖叫声在上空毫无征兆的响起。
尖锐的声音让街上丧尸的身形都为之一顿。
丧尸齐刷刷地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
江衡也不得不学着丧尸，抬头张望，好巧不巧，正是江衡看中的那栋公寓楼。
十几层的一扇窗户前，一个女人站在窗台上，双手紧紧扯着窗框。
几条血淋淋的手臂正拉扯着女人的衣服。
单薄的衣物撕裂开，在丧尸的手里挥舞，女人从窗户跃出，伴随着绝望的尖叫声，人影快速坠落。
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女人的尖叫戛然而止。
江衡清楚的感觉到坚实的路面轻轻震动了一下。
别看，别看，可江衡还是忍不住扭头望去。
黑色的柏油路面上，绽开了一朵绚丽的红花。
血液飞溅到丧尸的脸上，丧尸伸出舌头舔了舔。
早起的虫儿有鸟吃，后到的丧尸想屁吃。
街上的丧尸一窝蜂地扑向那一摊血肉，还是那个窗户，几个丧尸跟着从窗户扑下。
随机砸扁几个幸运儿。
江衡赶紧躲到临街商铺的屋檐下。
以那朵血花为中心，越来越多的丧尸聚集在一处，外围的丧尸挤不进去，急得仰天长吼。
随着路面的动静越来越大，马路两侧的楼房内，大量的丧尸出现在窗户前，用头撞击着玻璃。
丧尸讲究一个高效率，走楼梯太慢，不如直接走窗户。
密集的（进口）玻璃碎裂声，一个个黑影从上空坠落。
不断的砰砰撞击声，一团团的血雾爆开，残肢四处飞溅。
骨骼的断裂声，听得让人牙齿发酸。
街道上彻底沸腾了，交响乐到达高潮，修罗场也不过如此。
江衡知道街道上不能再待下去了，贴着街边溜进那栋公寓楼。
楼内反而没什么丧尸，毕竟无论是活人还是丧尸，谁不爱看热闹。
江衡走进楼梯间，往上走了三层，发现再往上有脚步声。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江衡拐进三楼。
长长的过道犹如住院部的走廊，不过好在几家的户门敞开着，阳光洒进过道，照亮飘浮的尘埃。
江衡路过一间敞开的房间，斜着眼瞄着屋内，面积不大，原木风的装修看着十分温馨，最重要的是屋内家具摆放整齐，没有丧尸活动的痕迹。
走进屋内，关上房门，这才发现这家门锁被撬坏，怎么也锁不上。
来都来了，空着手出去怎么好意思呢。
江衡走进厨房，准备觅食，顺便找把刀防身。
手里没个武器，心里空荡荡的。
厨房灶台上空空如也，别说刀了，就连个擀面杖都没有。
打开冰箱，里面同样空荡荡。
呵呵，年轻人不做饭很正常。江衡自嘲的笑了笑，吃外卖吃死你。
来都来了，洗个手吧。江衡打开水龙头，将沾满罪孽的双手放在水里使劲揉搓。
水流涓潺，从清澈变为暗红。
要停水了，江衡就着细小的水流搓得起劲，身后传来轻微的响动。
江衡还未来得及转头，后脑勺被硬物顶上。
不是吧，这么倒霉，走哪都能遇到丧尸。
江衡学着丧尸的模样，喉咙里发出呼噜声。
“别装了，我知道你不是丧尸。”
听到是女人的声音，江衡松了口气。
“姐，有事好商量。”
“双手抱头转过身来，不要耍花样。”
“好的，姐。”江衡关上水龙头，乖乖地抱着头，缓缓转过身子。
女人看见江衡布满污血的脸，眉毛不受控制地抖动一下。
面前，一个中年女人一手持着手枪，一手握着尖刀，分别对准了江衡的脑门和脖子。
“大姐，别开枪，我是好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