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紫霄宫何太后
太后与宁帝，虽非亲生母子血脉相连，却在权谋与心机上出奇地相似，仿佛是天生的对手。
荣华升这位医术高超、却身处权力旋涡中的医者，此刻正小心翼翼地踏入紫霄宫，准备应对何太后的召见。
紫霄宫内，金碧辉煌，却难掩太后眼中那丝深沉与狡黠。
她并未直接提及自己的身体状况，而是将话题转向了跟随自己多年的许公公，言称他眼神不佳，时常看不清道路。
荣华升初听之下，以为太后确实关心许公公的健康，便恭敬地表示愿意为其诊脉。
然而，当他的手指搭在许公公的脉搏上时，他忽然意识到，太后的话并非字面上那么简单。
许公公的身体并无大碍，但太后所言，分明是在暗指他——荣华升，识人心智不够敏锐，看不清这宫中的局势。
荣华升心中一惊，但面上却不动声色，他恭敬地回答道：
“禀告太后，经草民诊断，许公公的身体并无大碍。”
太后微微一笑，继续追问：
“那为何会看不清路呢？”
荣华升心知肚明，太后这是在考验他，便谨慎地回答：
“回禀太后，也许是因为所到之处与以往有所不同，偶尔看错也是情有可原的。”
太后点了点头，似乎对他的回答颇为满意：
“那依你之言，这病该如何治呢？”
荣华升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这不仅仅是对许公公病情的询问，更是想看他到底会如何选择。
他定了定神，回答道：
“禀太后，依草民拙见，太后不必过于担忧。日子久了，熟悉了，自然就清明了。”
太后听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
“嗯！你倒是个心里有数的。”
说罢，她让许公公送了荣华升出去。临到门口时，许公公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递给他：
“荣先生，这是太后赏给丁氏的，你带回去吧！”
荣华升心中一紧，他知道这盒子里的赏赐并非那么简单。
太后这是在逼他做出选择——是继续与宁帝合作，还是投靠太后？
荣华升犹豫不决的不敢伸手，但最终还是收下了盒子，并在门口给太后磕了个头。
这件事很快传到了宁帝的耳朵里。他明知道是太后在故意挑拨他和荣华升的关系，想借此断了他的财路、挫挫他的锐气。
但宁帝还是将整件事怪到了荣华升身上。他心中暗道：
“得到的越多，失去的就越多。朕可能是对他太和善了。”
于是，他命令霍公公去提点一下太医学堂的人，让他们去了荣家之后都要机灵点。
而此时的荣华升还沉浸在即将离开皇宫的喜悦之中，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出来才几日的功夫，家中就又出事了。
这日，高佐收到一封信。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看上去不像读书人的笔法。
刚好顾六和他刚一同出了县衙大门，没走几步，就有人故意撞了上来，将这信塞到了他手里。
高佐看完有些惊讶！
“写了些什么，至于你如此大惊小怪。”
“荣家前些日子死了个下人，尸首被丢进清河了。”
“又是清河？”
信上的字虽写的别扭，但意思倒是清楚。高佐正要查替丁氏换紫玉簪子的下人，这么巧，就有人送来了这个消息。
“是真是假，捞一捞不就知道了。”
顾六觉得与其站在这里猜，不如直接想办法找找看。
“怎么捞？什么名目？胡大人那怎么说？”
指向这么明确的线索，但凡兴师动众的搜查，都会被制止。两人正为此事犯愁，胡厉却接到了，他最引以为豪的消息。
宁帝担心太后还会继续在背后搞小动作，又担心荣华升摇摆不定，成了墙头草。便立即下令让胡厉进宫问话。
此时胡厉并不知道，宫内已经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还在为自己得皇上青睐，而沾沾自喜呢。
“听说了吗？胡大人要进宫了！”
方正义说这话时，顾六和高佐恨不得跪下给皇上磕头。
“什么时候的事？”
“听说是今日来传的口谕，要他即刻启程。”
“那现在胡大人已经出城了？”
高佐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去筹备打捞的事了。
“这个时辰，出城是肯定的了。”
话不多说，顾六自然要帮高佐把打捞这件事做好，不过凡事都要有个由头，这样即便是胡厉回来之后，他们也有个搪塞的理由。
“你们想干什么，能不能说清楚。我好歹是刑司的执事，你们的管事。怎得日日被你们防的如同贼寇一般。”
“谁防你了？”
说这话的顾六明显心虚。方正义除了口无遮拦的毛病，在其他的事上也的确认真。
高佐把今天早些时候发生的事，又说了一遍。
“如今你们是觉得师出无名，怕胡大人回来秋后算账是吗？”
“你有什么办法？”
“办法倒是简单，不过你们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可以！现在可以说吧！”高佐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你倒是痛快！钱家母子失踪许久，就说有人见过，他不小心坠入河中，这才派人打捞的。”
“嗯，行得通！”顾六频频点头，这的确是个无法反驳的说辞。
“再说说你的条件！”
高佐冷漠认真的劲，突然上来，给方正义吓了一跳。
“也没什么！荣升堂似乎进了个新伙计有段时间了，我瞧着他，眼神里总有些说不明的东西。”
“你又去荣升堂做苦力了？”
“哼！你以为胡大人让刘青来我手下，是为了什么？”
方正义算是被胡厉狠狠拿捏了，好在这些日子他不在县衙，方正义终于能腾出手查查这个人了。
“这个新伙计叫什么？”
“异森，名字也古怪的很。荣升堂的刘掌柜对他很是器重，可奇怪的是，有次我见他和莫峻在说话。”
“莫家大公子？你确定？”
“我亲眼所见，见面之处还很隐蔽，那日我也是碰巧发现的。”
一时之间，似乎越来越多的线索涌了出来，可情况却越来越乱。如今几个案子搅和在一起，搞得如同有感情一般的难舍难分。
“难分就不分了吧！”
顾六先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什么意思！”
“四个案子一起查！我们先把时间顺序捋清楚，说不定这之间还真的有联系。”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几人经过深思熟虑，决定趁胡厉进宫，将堆积的几件案子合到一起，加快探查的速度。
而其中的关键，就是先确定，清河里，到底有没有信上所说的，荣家下人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