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正好和我试试
路上一直堵着,好像是前方出了交通事故。
有交警在疏导,但季恒半分钟才开出十米。
前面有一条小路,他把车拐进去,停到一处稍微开阔的空地上,也不管这里是哪里,能不能停,就直接下了车。
这会儿天下起了大雪。雪花胡乱飞舞着,扑撒在季恒脸上。
季恒没感觉到冷,只是麻木又漫无目的地走着。他对这一片有点印象,好像再走两条街就到酒吧了。
那就去酒吧。
想要消愁,正好有酒。
“哎呦,老板终于见着你人了。”值班经理看着季恒头发上、身上的一层雪不由得疑惑道,“你这是一直在外面赏雪呢,还是散步呢?”
季恒没出声,把外套脱了下来。
顶灯照过来,值班经理才发现他们老板脸色不好,似乎情绪也很低落。
他十分惊讶,因为就没看过老板失落的样子。
他立刻换了个话题,“去他们休息室吹一下头发,别感冒了。”
季恒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也许是天气原因,今晚酒吧人不算很多。
季恒抬眼就看到裴青樾正和他的一群狐朋狗友,还有好几个不认识的人一起玩的正嗨。对方恶狠狠地瞪过来,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来撕咬他,季恒没有任何心情去理会这赤裸裸地挑衅。
兄弟俩人都没一个好东西,现在称你们心意了。
季恒坐在吧台,让调酒师帮他调了最烈的酒。
调酒师一看人状态不对,没敢拒绝,但还是“偷工减料”了。
季恒连喝了两组shot,只感觉嗓子被烧得生疼,大脑昏昏沉沉,声浪在他背后震天响,而前头犹如一片浮沉晃动的海水。
他双目紧闭了一分多钟,再睁开时虽然眼球上布着血丝,但仍在状态。
平时他虽不这样喝,但也知道,调酒师要真按他的要求去调,那他早就不是这个状态了。
楚与淮走过来,不轻不重地叫了声:“老板。”
季恒撩起眼皮,看到了一双眼尾微垂,忧郁中又带点性感的眼睛。
季恒把那组空杯朝着调酒师推过去,口气异常生冷:“好好调。”
调酒师没吭声,还用眼神询问同事有没有把裴老板叫来。从卡座那头回来的同事无奈地摇了摇头。
季恒:“怎么?使唤不动?”
楚与淮看了一眼季恒,说道:“调吧,我陪他喝。”
调酒师没有办法,只好又调了一组。
季恒拿起一杯,仰头一饮而尽,喉结滚了滚。
楚与淮别开目光,也拿起一杯,一口闷下去。
他喝得也很快,最后季恒就只喝了两杯,剩下的四杯都自己喝了。
“……再来。”季恒指了指已经退到角落的调酒师。他突然觉得胃火辣辣的,十分难受。
调酒师凑过身小声问楚与淮,“知道老板怎么了吗?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有点毛骨悚然。”
季恒当初生气揍人,让人喝马桶水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但这次很不一样,就像暴风雨前的寂静,静得他头皮发麻。
他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贱,老板不发疯不是挺好吗?
楚与淮摇摇头,眼神晦暗不明,“不清楚……或许和那晚老板带来的男人有关。”
那天晚上他在台上唱着,看的一直是吧台这边。
季恒的眼睛始终在随着一个人转。
调酒师听了不由地挑起眉。
这几天老板都不来,他们私下里已经说了个七七八八。他们都在猜测两个老板和奚风的关系,最后更倾向于季老板和奚风搞在一块儿的结论。
但现在一看,似乎没猜对。这要是真在一起,还用得着借酒消愁为难他们这帮打工人吗?
说不定那晚发生的事就让他俩就闹掰了。
季恒钳着楚与淮的手腕,忍着胃疼,问:“我的酒好喝么?”
“好喝。”
“谁让你喝了?赔。”
“……下次一定。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楚与淮借着不够明亮的灯光看到季恒的嘴唇有些发白,手还时不时地按着胃部。
“死不了。你要还想在这儿驻唱,就赔我酒。”季恒有些醉了,心里和胃里都很难受,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执着于要楚与淮赔。
他的脑子有点开始罢工。
“威胁没用,反正你不能再喝,”楚与淮口吻一如既往的淡而傲,说着他很轻地笑了笑,“你看我喝。”
季恒微抬着下巴,看着楚与淮,眼里有诸多不爽,也有藏得很深的忧伤,但又被酒精染上的迷离消解了。
而楚与淮也毫不示弱地看着季恒。
“你他妈为什么来我这儿?”季恒问。
“你说呢?”楚与淮的视线上移,在季恒微拧着的眉那儿一扫而过。
季恒没再说话,转过头去指了指调酒师。
调酒师为难得不行,最后还是碍于季恒的淫威又操作了起来。
调酒师把一杯shot推到季恒面前。
“……不会数数?”季恒咬着牙,现在胃里翻江倒海,他立马起身往卫生间快步走去。
楚与淮也紧跟在后面。
远处卡座上的裴青樾低骂了一声。
他这段时间都在酒吧,楚与淮也没和他说上几句话,连酒也没一起喝过。
操了,真他妈操了,凭什么好的都追在季恒后头。
季恒在隔间里吐了,把喝的酒都吐了个干净。
吐完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头晕目眩,再加上胃拧着疼,扶着墙好一会儿才站起来。
他虚浮着脚步走到洗手池,把冰凉刺骨的水捧到脸上、嘴里,一遍又一遍。
“差不多得了。”
身后传来楚与淮的声音。
“……关你屁事。”因为极度难受,季恒嗓子哑了大半。他抵靠在洗漱池边,身形不由地往前微弓着。
“为了男人?”
“……”
见季恒没说话,楚与淮又看了眼季恒难受的样子,说道:“原来你也会因为谁这样糟践自己。”
说着,他拿纸去擦季恒脸上的水。
“滚一边去。”季恒把他的手拍开。
楚与淮充耳不闻,还是要去擦。
季恒愠怒,揪着楚与淮的衣领,咬牙切齿:“我让你滚,听见了么?”
楚与淮眸光沉了沉,说:“没有。”
紧接着,他的唇就贴上了季恒的。
季恒混乱的脑子犹如飓风中的大海,波涛汹涌,一浪高过一浪。
他心里升腾起无名的怒火,抬起手就要打,楚与淮也不避开。季恒咬着牙错开位置,打在了玻璃上,玻璃碎裂开来,他像不会痛似的又打了一拳。
“你他妈疯了?!”楚与淮吼了一声,飞快地制止了他。
“还轮不到你管!”季恒手上的血很快流淌下来,一片血肉模糊。
他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手背、指节这些地方传来的疼痛,他抬起腿往楚与淮肚子上踢了一脚。
楚与淮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白净的脸上泛着红。
他深吸了口气,把难受压下去,“你和那个男的是不是掰了?正好和我试试。”
楚与淮对上季恒生气而又复杂的目光,说道:“不用急着回答。你看你这副狼狈样,而且好像还发烧了,我先送你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