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怪物工厂
奈约思索着从主管那里得来的线索。
系统看了看一格未动的能量条，问他：[你刚刚催眠了主管？]
他摇头：“没有，只是一点心理暗示的小技巧。用技能太费能量了，只是对付一个主管，没必要。”
虽然摸走了一部分荒霸吐的能量，但疗养院的充裕也只是相对而言。维持基本的运行是没有问题的，甚至还可以奢侈的囤积一堆重火力武器，但还远远达不到可以让马甲们随便用技能的程度。
奈约是心理医生，技能也都是和催眠有关的精神类，用起来特别吃能量。之前院长本来想测试一下技能的威力，结果看了一眼需要的能量瞬间就自闭了，甚至想把自己一时奢侈买来的人偶身体退掉，系统拦了好久才劝住。
“怎么说呢？那个主管。”青年医生皱着眉，有些为难该怎么形容：“他太心虚了。”
“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他很焦虑。他在隐瞒某件事，这件事突破了他对正常生活的认知，并且很有可能会波及到他。”
“从办公室的痕迹看，那件事是近期才发生的，并且造成了一定的负面后果。”奈约推测着：“只有担心和焦虑，没有恐惧，说明混乱程度尚在他们的掌握之中……或者说尚在那个凯先生的掌握之中。”
系统明白了：[但是主管对此不确定。]
“对，”医生点头：“他一直在来回点数那沓钞票，可心思又不完全在钞票上，并且有着奇怪的底气——主管可能想卷钱跑路。”
[凯先生御下不严啊。]
系统感叹：[主管也挺有胆量的，想卷工厂的钱跑路，他也不怕凯先生一枪崩了他。]
“你也看到那份报告了吧？他们想开发荒山。办公楼的方位也很有意思，如果是在白天，在最高的那层，应该能清楚的看到荒山。”
奈约看着系统上的小地图，往两个未成年队友那边赶去，一边道：“主管担心的那件事大概率就是工人们失踪的原因，而且很有可能和荒山有关。”
“可惜凯先生来的太早，根本没来得及问。那家伙太邪性，竟然能影响到我的心理暗示，同样的办法再用第二次暴露的风险太大，先去和织田他们汇合吧。”
此时天已经彻底黑了，工人们也都回了宿舍，工地上只有几盏昏黄的灯还亮着。
江户川乱步和织田作之助并没有像奈约和系统想的那样去和工人们打听消息。两个熊孩子小心的绕过点数器材的包工头，鬼鬼祟祟的跑到一座跨越干涸湖泊、通往荒山的桥边。
“我猜的果然没有错！就是这里有问题！”
江户川兴奋的大叫，又在织田的提醒下小声道：“你看这座桥，它的使用频率很高。”
“工人们在这边建工地，根本没有必要通过这座桥，所以经常通过这座桥来往的就只有工厂的高层。如果只是视察的话，根本没有必要这么频繁的跑，桥的那边一定有秘密！”
说完他就想立刻过去，结果被织田一把抓住后衣领，勒得直翻白眼。
织田：“等医生过来。”
江户川：“你还真的要等他来啊！”
“大人们都是狡猾的狐狸，可会骗小孩子了！等医生来了说不定根本不会带我们去！你就一点都不好奇这里的秘密吗？”
织田不为所动。
黑发绿眸的少年丝毫不气馁：“告诉你，我……我爸爸妈妈可是很厉害的！无论是多么复杂的事情，他们只要看一眼就能明白！”
织田在他的目光下点点头：“很厉害。”
绿眼猫顿时像得到什么肯定一样，继续商量道：“所以我们又不是去找死，我们只是先偷偷的过去看一眼那个秘密，确定有没有危险，然后就回来，怎么样？”
“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医生肯定不会发现的！”
织田想了想：“你说的有道理。”
江户川期待道：“所以……”
织田：“等医生过来。”
江户川：“……”
少年顿时觉得自己被小伙伴欺骗，气呼呼的哼了一声，扭头不再看织田了。
奈约过来时，就看到两个小孩子傻乎乎的在那里站着，也不知道找个避风的地方躲一躲。
他招了招手，两人中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一起朝他走来。
唔，一会儿不见，怎么好像就闹别扭了？也不对，是江户川一个人单方面闹别扭，织田看起来好像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再看了看江户川略带心虚躲闪的眼神，医生哑然失笑，懂了。肯定是这只绿眼猫伸出的作死之爪被织田拍回来了。
不过真不愧是江户川乱步啊，他眺望着桥对面的荒山，一下就抓住了关键线索。
远处有灯光渐渐靠近，奈约道：“先离开这里。”
他们回到宿舍，奈约把办公楼里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我们得到了主要线索，这个工厂的上层领导果然隐藏着不可见人的秘密，导致工人们失踪的关键肯定在荒山上。坏消息是凯先生的出现肯定会对我们的任务造成极大的阻挠，那个人给我的感觉很不好。”
他想了想，又道：“也可以算两个好消息。最起码我们知道了敌人的存在和对方是谁，有防备总比没防备要好的多。”
“重点是那份报告。只要能拿到手，我们也能了解到荒山的情况，有备无患。”江户川兴致勃勃：“所以我们的下一步行动，是潜入那栋办公楼、偷出有关荒山的开发进度报告吗？”
奈约看了他一眼，冷漠拒绝：“不，不是我们，是我。”身为一个翻墙都要撅着屁股吭哧努力半天的体力废，某些时候是应该有些自知之明的。
此时江户川也顾不上他(单方面)和织田的冷战，急道：“可是医生你甚至连织田都打不过，而且偷资料、查探机密这种事明显更适合幽灵！”
织田这次竟然没有站在医生这边，而是严肃的点点头，赞同了江户川的话。
——最起码如果被人发现了，他总要跑的比医生那个细胳膊细腿快。
织田是这么想的。
“不是我不想让织田去，而是我不敢保证凯先生不会注意到织田。他很危险。”
“我知道你们或许把这当成一个有趣的冒险游戏，但现实不是游戏，我们没有重来的机会。”奈约头疼的叹了口气，道：“况且你们是因为我的失误才被卷进来，我不能让你们去冒险。”
“我爸爸说过危险和机会是并存的。”
“做杀手也很危险。”
两个未成年同时开口。
这两个家伙的性格南辕北辙，倒是一样的倔驴脾气。
奈约从来没带过孩子，第一次发现小孩这么难搞。他自己心里也清楚，如果他不答应这两个家伙，他们很有可能会擅自行动，那更危险。青年医生被磨得没办法，只好松口，明天带他们去做个测试。
江户川开始出谋划策：“织田在这个工地上处于失踪状态，海伦娜提示过大哥失踪前曾经提过工地上最大的领导想要见他……所以最大的是谁？”
奈约回忆了一下：“是凯先生，他的办公室在办公楼的最顶层。主管对他也很尊敬。”
“这样正好，他自己不是也说过经常有人借着失踪者亲朋好友的身份来索要死亡赔偿金吗？我们就用这个借口去找他好了！”
江户川满眼期待，医生还能说什么呢，再拒绝的话就真的要炸毛了。
“那好吧，明天我们就用这个借口去那里闹一闹。”
“织田可以趁机借着混乱去把资料偷出来，到时候这个工厂最大的秘密就会由我们亲手解开！”
未来的世界第一名侦探如此宣布。
这个秘密恐怕不是什么好秘密。
奈约忍不住再次叹气。
和什么都不知道的两个未成年不同，他在进来之前就已经从那些逃离的怪物身上得到了些线索。
那些属于工人们的手、那些由人类变作的怪物……
无论是人体实验或是别的什么，这背后的真相都足够黑暗。让他在两个孩子面前亲手揭开这样的真相，把人类的恶毒赤裸的摊开给他们过目……奈约都觉得自己是个禽兽。
“对了，”江户川乱步突然问：“医生，有那些失踪人员的照片吗？”
“有倒是有，”奈约回神：“不过是他们进入工厂之前集体拍的，蓬头垢面，根本看不清脸。”
“那他们之前……”问到一半江户川突然停住，也叹了口气：“对哦，他们是流浪汉，怎么可能花钱去拍照片。”
从警校跑出来一整天都没能吃到饭的江户川乱步很理解他们。如果他那个时候身上有钱，绝对会去便利店里买吃的，而不是拿去拍照片。
第二天，天一亮三个人就出发了。
他们来到办公楼前，却看到有几个人在进进出出的搬东西。医生心里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来到主管的办公室，不好的预感果然应验了。昨天晚上还装饰华丽的办公室此时几乎已经被搬空了。
他随便拉了个人询问，得到的回答却是主管升职了，要去更大的公司接受培训。这个办公室废弃了，根据凯先生的命令要改造成储物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