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 章 你是万千星河
三楼。
许晴推门而入，见傅奕然侧躺在地毯上。
她关上门，加快步伐走去扶他。
“然哥，我担心你一晚上了，怎么喝这么多？”许晴艰难地一手举着杯子，一手撑着傅奕然的头：“喝完醒酒汤再睡。”
傅奕然睁眼，朦胧中熟悉的轮廓线，白色的裙子，柚子味的清香。
“你终于回家了。”傅奕然小心翼翼地伸手，触碰晃动在自己眼前的发丝，不敢再近一步，他怕自己的手再次被甩开：“听说你去公司了，我下去找你，没追上。”
“我又去了学校，等了你四个小时，也没等到。”
“我想了两天，也没想到你生气了会躲去哪里。”
“我只能回家等你。”傅奕然太想她了，他怕被推开，却还是试探着将人拉进怀里。
“我错了。这么多年，是我过于自私，过于恣意了，忽略了你想要的生活，你想要的爱。”
许晴双眼温热，左手用尽全力端稳醒酒汤，右手扶在傅奕然肩上，轻轻拍着。
傅奕然护了南汐16年，她就站在一旁看了16年。
她不仅看着傅奕然和南汐俩谈恋爱，还陪着傅奕然去约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
她比任何人都要更痛。
终于，她等到他们分手了。
浮华散尽，傅奕然也真的醒悟了。
她才是那个永远留在原地，等他的人。
“南汐，我一定娶你。”傅奕然醉意中声泪俱下，像被人抢了糖果的小孩一样伤心：“求求你，别离开我。”
许晴左手紧握的醒酒汤，此时真的想狠狠地摔在地上。
为什么！
她不甘心地拿开傅奕然搭在她腰间的手。
接着，她喝了口汤，主动低头去贴傅奕然的唇。
傅奕然唇间酥软感传来，呼吸一顿。
“南……”
可她从来不会主动！
下一秒，傅奕然骤然坐起，推开了身上的人。
“咚。”杯子摔落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醒酒汤肆意地浸染着许晴的白色衣裙。
她惊恐之下，呛的一阵猛咳。
傅奕然眸光中的温存乍然消散，环顾周围后，确定自己在傅家。
“许晴？”
“抱歉，我喝多了，刚才……”傅奕然一时迷乱，险些错上加错：“幸好，我们没发生什么。”
他不等许晴剧咳后通红的面色恢复，就打发道：“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许晴放下女孩子的自尊，深夜出现在傅家。
原因白清雅不说，她也清楚。
许晴极力控制着内心的嘶吼，泫然欲泣：“随随便便一个酒吧女模都行，为什么我不可以？”
“你和已经南汐分手了，我比她爱你更久，更多……”
“为什么我不可以？”
傅奕然给了许晴答案：“因为她们只图一时取乐，只图财。”
“以前是我太混蛋。”傅奕然双臂撑着膝盖，眼神空洞。
“南汐离开后，我才意识到我对她的爱，也很满，满到看不到她，烦的快要疯掉。满到眼里容不下其她人。”
“你走吧，最近不要来找我。”
许晴不能同傅奕然撕破脸。
否则，她可能连接近傅奕然的机会都没有了。
她甚至没有时间整理自己的衣服，消化自己的情绪，就被赶了出来。
许晴到楼下时。
白清雅双眉微蹙，斜睨了她一眼，冷冷给了句：“司机会送你回去。”
傅辛玥看过去，许晴衣襟湿了大片，是能让女性尴尬的程度。
但尴尬的人不是她。
傅辛玥毫不在意地回头，继续看傅凌云发在朋友圈的那张图。
这不经意的一瞥，让傅辛玥心里咯噔了一下。
“妈，小叔会娶一个我们认识的人吗？”
白清雅被傅辛玥的傻话逗笑了：“肯定啊，南都哪个豪门世家的人我们不认识。”
“万一小叔娶的，不是豪门世家的千金呢？”
“别说傻话了。门不当户不对，是上不了傅家族谱的。你小叔像是会为了一个女人，大费周章，与傅家作对的人吗？”
傅辛玥两根手指将那张图片放到最大，恨不得拿个八倍镜来。
不过，这一放大，倒是不像了。
“也是，小叔从小就待人冷淡，更别提女人了。”
许晴站在大厅门口，直到体温烘干了衣襟，也没等来司机送她。
她抹干净脸上的泪渍，踩着月色，独自走出了别墅门。
这一夜，只有月亮见证了每个人的成长。
翌日，华宸府。
南汐穿着昨天的白色方领裙子，心情轻快地下楼，见傅凌云坐在沙发上看平板，她收敛了些。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南汐指了指门口，又指了指楼上。
“刚回来。”傅凌云声音懒懒地：“阿姨晚上才过来，我们出去吃早餐？”
“好。”
南汐平时基本不吃早餐。
只是考虑到傅凌云要送她去学校，路上要耽误一个小时，不好让他饿肚子，就应了。
一路七绕八拐，大概二十分钟，到了城中村一家早餐店。
南汐没想到，傅凌云那么挑剔的人，会来这样一个接地气的地方。
“这家店很有名吗？”
南汐抽出几张卫生纸，想帮傅凌云擦一擦桌椅。
傅凌云拉住南汐的手，顺势把她带到自己身旁坐下，从她手里拿过纸，帮南汐擦桌子。
“小店，碰巧来过一次，感觉味道手艺不错。”
南汐看着傅凌云熟练地动作，真怀疑他以前干过。
她笑着，自然地拍了拍傅凌云的手背：“我这不用擦了，我只是担心你的卫生洁癖。”
傅凌云手上动作一顿，看着两只重叠的手，眸光里仿若看见了万千星河，欣喜不已。
南汐正在看墙上的菜单，没有注意到傅凌云的情绪变化。
店里的招牌都是些经典小吃，炸酸奶，炸糖糕，面条，馅饼，早餐汤之类的。
南汐点了一份炸酸奶，一份豆浆。
“招牌炸糖糕不要？”傅凌云问道。
“不要了。”南汐兴致缺缺地回答。
感觉到傅凌云隐隐有些失落？
南汐又补充道：“感觉现在的炸糖糕，没有小时候的好吃。”
服务员听到南汐的话，开始推荐：“小姐姐，我们老板开店三十年了，城西的人都要跑来这里吃早餐的，全是回头客。”
南汐客气地点了点头。
傅凌云：“来四个炸糖糕，一份豆浆。”
服务员很开心：“小姐姐，等会您和您男朋友都尝尝，不亏的。”
南汐有些尴尬地看了眼傅凌云，他安慰似的点了下头。
上餐后。
傅凌云将炸糖糕挪到南汐面前。
南汐看着炸糖糕的卖相，感觉这家应该不会太差。
刚出锅的炸糖糕，筷子碰到的一瞬，发出脆脆的响声。
一口下去，咔滋脆的外皮，甜甜的糖汁，是她记忆中的味道。
南汐看向傅凌云，左手握着半拳，开心地挥了起来。
“和小时候我妈给我带回来的味道一样，又脆又甜。”南汐把碟子推到傅凌云面前，迫不及待想分享给他：“你尝尝。”
傅凌云只是看着南汐手舞足蹈的样子，就知道她是真的喜欢。
后来，傅凌云又点了四个炸糖糕。
因为南汐吃一个，就要礼让他一个。
四个吃完后，傅凌云看出南汐还想吃，又陪着吃了两个。
他们开心的像两个小孩，成为好朋友的前提，一定是分享自己的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