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 章 却道是平常
空气中弥漫弥漫着诡异着沉默，温棤看着他从一脸坦然到眼睛里带着明显的惊慌。
徐全厉低咳两声，才抬头“你——”
“不过我和她住在一起。”女孩声音平静，仿佛根本没意识到男人跌宕起伏的心情。
听了这话，徐全厉恍然舒了一口气，“你这小姑娘，说完怎么大喘气呢，吓死我了你。”
住在一起那肯定是相互认识的。
“那你认识她的女儿吗？她是不是也和你一样，已经认识我了啊？”
温棤指尖无意识蜷缩两下，而后在他期待又紧张的视线下，缓缓点头。
“那她对我印象怎么样？你告诉她放心，我肯定会认真对待她妈妈的。”
温棤目光落在脚下，“我不知道。”
女孩的心情好像不太好，从刚刚到现在都没笑过，再联想刚刚周玥的态度，徐全厉也明白了她对这姑娘的态度。
他原本还想继续下去的话题又骤然说不出口了。
“你高三了吧？”
女孩点头。
他笑了下，换了个话题，“我儿子比你小一岁，不过他不在这里上学，他在海城。”
海城？
温棤愣了下，林倾时曾经有和她说过，她的目标是海大。
“海城比这里好太多，您怎么会在这里？”
徐全厉没想到温棤这个小姑娘还会这个问题，不过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我一开始确实是在那边，但是工作了大半辈子还是更喜欢以后在安静点的地方养老。”
“我到临扬已经将近九年了，现在我更感觉在这里也挺好的”
“再说了，现在不是还有你……哦对了，小姑娘，你是周玥的？”
温棤：“我……算是她的女儿，不是亲的，但我很爱她。”
短短的几个字，徐全厉顿时明白了。
他对周玥以前的事也有些了解，知道她结过婚，也知道嫁的那家有一个女儿，看来就是她了。
不过，这小姑娘居然能说出“爱”这个字，真是让人出乎意料。
他眨眨眼睛，压低声音，眼里是善意地笑，“小姑娘，你是不是和周玥有点矛盾？告诉叔叔？叔叔说不定还能帮你解决——”
余光中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周玥已经在那边静静看着他们好久。
徐全厉立马住口，转而瞬间站起身子，尴尬地朝他们笑笑。
两人短暂的谈话就这么戛然而止。
温棤仰头看着他，又顺着他的目光回头，对上一双泛着冷意的眼睛。
“走了。”她对徐全厉说。
徐全厉临走前还对她笑了下。
“叔叔。”
女孩突然站起来，小跑了几步靠近，开口喊住他。
徐全厉顿住，他疑惑回头。
女孩看着他，这么长时间里，她眼底终于绽放出了丝丝浅浅的笑。
“叔叔，能留个联系方式吗？”
徐全厉回神，“啊当然可以当然可以。”
他拿着手机看着女孩空荡荡的手，想到在学校她可能没有手机。于是还没等她拿出本子，他就已经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张a4纸，写上了自己的联系方式递给她。
女孩嫩白的指尖触碰到同样雪白的纸张，指尖不自主地用力，捏出了点点不明显的痕迹。
她看着男人快步往前走，生怕那人走远追不上的样子。
温棤垂下眼帘，眼底若有所思。
等她走后，周相然才和于以兰从暗处出来。
于以兰问，“她居然认识周玥？”
周相然偏头，“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之前我一个亲戚找过她，不过她脾气不好。除非工作上的事情，平常基本不怎么和别人打交道。”
周相然垂眸疑惑，“我倒是不知道这个，不过，她之前不是有一个女儿死了吗？”
“啊？”于以兰震惊看她。
周相然没继续说，停了几秒，转身，“走吧，回去了。”
周相然之前回去的时候，正巧提起学校新建礼堂的事情，得知建筑师是周玥，她爸还和她提过几嘴。
这个周玥精明能干，业务能力很强，即便待在临扬这个地方，但经常会到全国各地出差。
不过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多年前一个案子。
听说那案子里的女孩子挺惨的，估计和现在的她差不多年龄，就是太惨了，即便罪犯被抓到了，她也自杀了，救都救不回来。
可她好奇的是，温棤和这个周玥到底是什么关系。
——
温棤走在路上，一步一步，沿着路边慢慢地走。
走到半路又陡然换了个方向。
她来到了寻语花房。
冬天的花相比之前要少了一些，但还是把店面装饰地很漂亮。
温棤没进去，就站在玻璃门外，半蹲着身子伸出一只手，像往常一样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逗着它。
她手触碰到冰冷的阻碍，隔着玻璃摸着它的脑袋。
胖了好几圈的阿花懒洋洋地看了她一眼，而后又惬意地抖了抖耳朵。
温棤忍不住轻笑，手还一直停在那处，眼神温柔明亮。
祈朝就懒洋洋地靠在她身后不远处的墙上。
女孩头发变长了，扎在耳后露出一对白嫩小巧的耳朵。尽管校服外面套着很厚的衣服，但她依旧撑不起来，她太瘦了，他一直知道。
不过看着女孩如此的笑容，他又忍不住“啧”了一声。
同样是笑，他怎么就对这猫这么嫉妒呢？
女孩逗了好一会儿才起身离开，祈朝没追上去。
因为林倾时之前和他说过，现在温棤成绩太不稳定了，怕他影响她。
他想说他能影响她什么？不过还是收敛了很多，除了在手机上经常找她，现在都很少看到她了。
但是，她又不经常看手机，所以每次等着的也是祈朝。
女孩身影消失在路口，祈朝又忍俊不禁的笑，她只要是回头就能看到他。
但她这个木头脑袋，从来不会转头看一眼。
就像她从来不会主动找自己。
他觉得有点挫败。
走到女孩同样的位置，学着她的动作半蹲下。食指弓着，漫不经心敲敲透明的玻璃。
“喂，你叫什么名字啊？”
“她怎么这么喜欢你，都来好几次了……”
他不住地低喃，“怎么就不找我？”
“……”
良久。
男生精致的眼眸忽然下垂，隔着玻璃懒懒地戳着小猫的脑袋。“你要不教教我？”
小猫动作没变，甚至连一个眼神也没给他。
祈朝呼出一口气，起身，视线猛地一顿。
斜前方店门口，一个女人正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祈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