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温棤……再见
“啊？”
果不其然。
女生偏头看他，眼睛一眨一眨的，透着迷惘。
她睫毛扑闪，瞳孔分明而澄澈。
温棤其实是在疑惑，不知道怎么就也邀请她了。
“好。”
她还是说。
此刻，阳光毫不吝啬地撒在几人身上，女孩扬起的面庞更像是被镀了一层朦胧的光，漂亮的不像话。
倒是让向来脸皮厚的祈朝不自在起来。
“我……”
他停顿几秒，想着说辞，然而脑袋里搜索了一圈，视线又转到一旁看好戏的程至身上。
见祈朝看自己，程至挑眉。
像是在催他，问，
你又要干什么？
祈朝：“……”
他只好顺着话说，“你……看你自己吧，今晚篮球比赛，应该也挺热闹的……”
话落他也没把视线放在那双清透的眼睛上，而是一脚又踹在了程至身上。
程至被猛地一突然袭击，疼得直嗷嗷直叫，他捂着小腿一脸懵逼地看着祈朝。
“行了，走吧。”
罪魁祸首挠挠头发，尽管语气压低，可程至认识他多久了，自然还是听出了他话语的不自然。
行吧，他知道了。
他害羞了。
“那行，温同学我们先走了，别忘了告诉她啊，她记性不好，记得多提醒她几次——”
“你走不走——”
不远处祈朝回头看他，眼睛在触及温棤时，又停了几秒。
他又恢复先前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微微站直身子，小臂半抬高，修长的指节漂亮又有力度。
接着做了一个让祈朝本人事后想起都觉得傻不愣登的动作。
他脸上挂着笑，脑袋微微歪着，
“温棤——”
他声音清晰。
温棤从没听过一个人这样叫自己的名字，清晰的，又带着调笑的，懒洋洋的调子。
就像是认识很久的朋友随意呼喊对方的名字，那么随意，那么熟稔。
她望着他，一眼就被吸入了那双含笑的眼眸。
他四指并拢，手心朝她，然后隔着一段冲她认真摆了两下手。
“再见——”
温棤：“……”
微风不燥，柔和的裹挟着片片落叶，似乎在迎接着什么。
又一阵风吹来，把温棤之前拂在耳后的发丝又吹得凌乱，几绺碎发遮盖了她的视线。
等她再次将不听话的头发顺好，只能看到两人离去的背影。
她走近了些，甚至将脑袋探出去，一直到那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才慢慢收回视线。
直到预备铃声响起，温棤才回神似的，急忙收拾好自己，从另一个楼梯口跑向操场的方向。
与她的匆忙不同，另外两人不紧不慢地下着楼梯。
程至坏心眼地跑到祈朝旁边，轻咳两声。
祈朝暼他一眼，没说话。
程至挑眉，嘴巴一张，祈朝顿时心底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
程至学着他刚才的动作，一边摆着手，一边嬉皮笑脸地冲他说，
“温棤——再见——”
祈朝深吸一口气，没说话。
“再见，噗——”
他自己都忍不住笑起来，
“没看出来呀，阿朝，你丫还跟乖宝宝似的，这么幼稚，和人家女同学说再见？”
祈朝：“……”
“要不你下次也给我来一个？”
“我要求也不高，就不要你加这手上动作了行不？”
“行你大爷。”
祈朝加快步伐下楼，校服的衣摆扬起，露出里面雪白的内衬，很快把程至落在身后。
“啧啧啧——”
程至笑得放肆，“还不好意思起来了……”
稀奇。
他追上去继续追问，
“你和那位温同学是怎么认识的？你还连人家名字都知道了……”
他嘟囔着，“之前林倾时也和我提过，我倒没怎么记住，你这记性太好了。”
无人的楼梯内，男生的声音略带嫌弃，
“就你这记性，还好意思说林倾时那丫头？”
话落似乎顿了一下，声线压低了几分，
“温棤——”
他声音含笑，
“这名字不是挺好记的吗……”
……
等温棤到操场的时候，他们刚刚准备排队，她呼出一口气，还好没迟到。
她整理好衣服站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温棤两边的同学都在和伙伴说着闲话，见空闲的位置被补上也只是看了一眼就移开视线，继续说着话。
她调整好有些紊乱的呼吸，视线转向斜前方的林倾时。
队伍是按照身高排的，林倾时其实和她差不多高，但不知怎么就被就被安排到前面一排了。
不过距离也不算太远。
她正和一旁的于以兰谈的开心，温棤想着，等待会儿解散的时候再去和她说吧。
这个时间，尽管太阳还是很大，但温度已经能够让人接受。
老师恐怕也是知道他们的情况，只让他们跑了两圈就解散了。
温棤体力太差，尽管跑得不快，可跑完两圈之后还是气喘吁吁。
她将秋季外套的拉链拉开，露出一截纤细白皙的锁骨，随着她呼吸的动作微微起伏。
温棤没忘自己的任务，又下意识搜寻林倾时的身影。
只是林倾时正被一群女生围在一起说着什么，她头微微仰着，脸上的笑容灿烂。
两边脸上小巧的酒窝若隐若现。
似乎是注意到温棤的目光，她朝这边看过来，露出更大的笑容。
阳光模糊了她的视线。
温棤刚才抓着衣角的手蓦地一松。
她的眼前又出现了另一张脸。
那也是一张总是笑吟吟的脸，她一直很喜欢笑。
她又艰难地眨眨眼睛，果然那张面孔又消失了，面前还是林倾时那张含笑的脸，她像是和身边的朋友说些什么，而后朝她走来。
温棤回神，唇角下意识上扬，露出那张惯常的笑脸。
林倾时走近：“温棤，刚一直没看见你，还以为你这节课不来了呢。”
温棤摇头，而后道，
“刚才你哥哥来找你了。”
林倾时嘴角一抽，“你不会说的是祈朝吧？”
见温棤点头，她叹息一声，
“小温啊，哥就哥，还哥哥，我要这样叫他，我自己会先被恶心死的……”
温棤一时愣住，而后才明白过来，上道地开口，笑，“刚刚你哥来找你。”
林倾时满意点头，“他找我什么事？”
温棤把之前他们对自己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自然没提到后来的小插曲。
林倾时摆手，“行吧，我就知道他们来找我没好事……”
话音一转，她又看向温棤，
“温棤，我们待会儿去打排球，你去吗？”
温棤轻轻摇头，“不了，你们去吧。”
“ok。”
林倾时表情没什么变化，仿佛并不在意自己被拒绝，只是习以为常地点头，“那我先过去了？”
“好——”
“那你在这好好的，无聊了就去排球场找我。”
温棤再次乖乖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