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人间有光

    13人间有光

    这时，老板连忙收拾东西准备跑路，眼看其它小贩们都跑不见了，他也是着急得不行，因为做餐饮和其它行业不一样，需要的东西太多了，所以收起来也麻烦。之所以我们没跑，是因为，已经把钱扫过去了。话说，社会就是这么现实，路边交了租金的小老板们一个个慌都不慌，稳稳的坐在那里看戏，那些没有交钱的则在一些阴暗的角落里苟延残喘着。同样是人，金钱就能将其区分成为三六九等。

    大家猜的没错，这卖淀粉肠的老板由于跑得慢，被城管逮到了。

    “你是不是邪滴冒得卵子鸟，说鸟多少回，乐滴不让摆，不让摆，你硬是冒听倒是吧？今天么想跑，跟你把车子都收它。”带头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操着一口正宗的汉武腔在那里训斥着。

    “对不起，对不起，我走，我真的走。”说着，老板一脸渴求的样子，不停的赔着笑脸。

    “你是把老子滴话当屁放是吧，每天就是你们几只老鼠一样的东西在这里影响城市形象，么跟老子废话，放手。”说着，城管用力一推，把本身就瘦小的老板甩出两米开外。

    “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说着，他想站起来护住自己的小推车，但旁边一行的其它几个城管一拥而上，将他死死的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把上面的东西都跟他甩鸟，让他卖个卵子卖。贱滴很，这群卵子们。”估计他还是个头头，示意其它还站着的城管。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身为执法部门的城管们，仿佛得到了司令员下达的命令一样，开始大展拳脚。反正有什么事，上头有人顶着，他们只用听话就行，谁不想过过无法无天的瘾呢？车上的各种佐料瞬间被散了一地，空气中弥漫着孜然的香味和饿狗蚕食其它同类的血腥。下面盒子里，已经去了外衣的半成品肠都被丢到路边，话说国家天天提倡节约为本的良好品德，但到了这里，除了愤慨，也只能惋惜。

    罗翔老师说了，贩夫走卒，引车贩浆，自古以来都是公民卑微且又正常的。真的，摆摊卖点小东西在现在的大环境之下，变得越来越难了，身为作者的我，深有体会，因为我本身就是个摆摊卖串串的，自从疫情过后，无论是电商还是实体店子，能活到今天，已经是很不容易了，生意越来越不好，有时候我都在反问自己还有没有必要摆下去，但不摆又没收入，摆了又赚不到钱，时常会因此而变得压抑，很多时候又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但时间这玩艺又不想白白浪费，所以，写写小说，将自己的苦闷和心酸也以小说的形式变成故事，拿出来和大家一起分享。

    大家都听过一个词叫‘小人得志’，就是说，当一些人手上有点权力之后，自己会觉得就高人一等了，可以任意践踏他人的尊严和人格。而城管则是最容易混到有权力的一种职业，因为大多城管都没什么学历，也没受过高等教育，他们只需要应个聘，加上身材高大一点，基本就能上岗。所以，你在路上走的时候，时常会发现，城管在普通人面前，其实什么都不是，但只要走到路边小商小贩面前时，从来都是趾高气扬，用鼻孔看人的。

    眼看着自己的食材被城管们用脚踩得稀烂，身边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伸张正义，大家都选择了冷漠，无情。现在的社会风气就是这样，老人不敢扶，闲事不敢管，都怕惹祸上身，虽然我作为一个老百姓，也会看不惯这些事，但没办法啊，谁让城管是国家部门呢？

    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很快，推车上的东西都被丢到地上，老板在那里撕心裂肺的哭喊，也未能让早就习惯这样蛮横的城管们泛起半点同情心，直到将他的车子搬到城管的皮卡上，车辆走远了，几个城管才放开他，然后指着他的鼻子说，再来这里卖东西，见一次收一次，让他快点滚蛋。一番羞辱之后，几个家伙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离开了现场。只剩老板在那里掩面痛哭，捡起地上散落的几根没有开封的淀粉肠，还有各种瓶瓶罐罐，这时，一个小姑娘将自己刚买鞋子的手提袋腾了出来递给他装东西，老板本来就伤心欲绝的心态顿时破防了，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有人会关心他这样社会底层得不能再底层的人，难得的一份善心让这个本来就冰冷的社会里，多了一丝温暖。

    人群中挤出一个小孩，将手里的七块钱零钱放到了老板被打飞的帽子里，应该是父母给的十块钱，她买了个冰糖葫芦之后剩下的所有钱。然后她蹲在老板面前，摘了一颗上面的山楂递到嘴边，这时老板才止住了泪水，颤抖的张开了嘴巴。

    ‘妈妈说了，我们在难过的时候吃一颗糖，因为这个人间依然有光。’说着，帮他擦去了脸上的泪痕，这一幕将现场的围观群众都为之动容了。虽然当时没敢上前制止，但人类最原始的善良之心还是有的。大家纷纷拿出力所能及的现金上前安抚。虽然这个社会到处都是裂痕，但那还是有些许阳光会照进来。

    老板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擦了擦满是污垢的手，然后蹲下来接过她递过来的冰糖葫芦放到嘴里，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止了，大家都呆呆的看着小朋友这善良的举动，眼神里都充满了自责，连小孩子都知道生活都很难，但是这些城管从来都不会有半点怜悯之心，所以，在这个世界上，最最讨厌的职业就是这城管这类人，在他们眼里，从来都是脚踩着穷困人民的尊言之上而感觉自己十分伟大的人。

    看看时间，也差不多要回去了，因为马上就到晚上的饭点，要去帮忙拿外卖啥的。估计这次是个大单，这对死gay们给钱也迅速，所以宫总也相当重视，难得遇到这种人傻钱多的金主，自然要亲力亲为一点。搞完我们的分内之事后，宫总要求我和王伟去配合保洁阿姨一起去打扫手术室的卫生，我们一行四人，拿着家伙就去了。

    手术室居然也在九楼，是个单独的大房间，这里的布局还真有意思，现谈现结现取现怀。也就是说，只要你给钱，这一整层的房间，都会给你服务一遍。

    还别说，手术室里面看起来还是相当正规的，一大堆我看也看不懂的仪器。但是的但是，里面一张定制的椅子我倒是在很多片子里面见过，那些变态的中年大叔们最喜欢用这个来拍片，这样剧情才更刺激，拍出来才会更劲爆。这个玩意医学上称其为分娩椅，也就是生小孩用的，和之前去足疗的时候躺的沙发差不多，都是电动的，可以调节角度。不同的是，分娩椅上有两个放脚的地方，孕妇就躺在上面之后，就放上面，医生则在中间帮忙接生。虽然我不是特别专业，但也不傻，估计这个椅子可以分娩的同时，还可以用来取卵，毕竟方法大同小异。

    我之所以可以这么肯定是因为，所谓的手术室里，只有这么一个工作台，而这里却可以又代孕又取卵，重点是还可以接生，简直将一条龙服务发挥到了极致。给大家也简单的描述一下里面的设备吧。旁边角落有个小浴盆，上面是有冷热水阀的，应该是小孩出生之后用来洗澡的吧。椅子左边是一台心电监护仪，右边是胎心监护仪，然后有个小治疗车随时待命，里面放着各种剪子，刀啥的，还有好几根所谓的针管，就是之前给大家讲过，和手臂差不多长，取卵用的针管。

    我是新人，所以走在最后面在，当他们毫不犹豫的大步走进去之后，身为正常人的我连忙拉住王伟问其道为什么不换无菌服，带个护目镜啥的。众人听后哈哈大笑，说我是不是电影看多了，这里是现实生活，又不是自己做手术，搞那么讲究干嘛。银幕上的东西，肯定把好的一面拍出来给大家看，这样普通老百姓才会相信这个社会十分的和谐嘛。突然又想到做餐饮行业里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就这么个东西，反正又不是我吃，是一个道理。

    所以，还是那句话，世界真的就是个草台班子，不要太相信被人神圣化的东西。其实在手术室里做卫生和平时打扫家里一样，我和王伟负责擦各种仪器。用的也是普通的抹布，然后用自来水兑点稀释过的洗洁精，这便是所谓的打扫了。

    两个阿姨就一个扫地一个拖地，配合得相当默契，因为本身里面的东西也不是很多，很快就将这里打扫得干干净净了。最后一个步骤还算是对得起手术室这三个字，也算是对于代妈卵妹们生命的基本尊重了。保洁阿姨拿走垃圾之后，王伟则从杂物间里拿出两个喷壶，他说一个是酒精，另一个叫双氧水消毒液。接下来先把房间里每个角落用酒精先喷一遍，杀杀菌，消消毒。前提是，坚决不能带明火之类的东西操作，因为酒精在空气中浓度过高时，一点就着了，上班归上班，安全还是很重要的。接下来再用双氧消毒液再喷一遍，因为有些细菌酒精不一定杀得死，但用这个则可以，就相当于给它们来了次深度的围剿。这个什么什么氧水的味道相当熟悉，和你从外面走到医院里面时候，闻到的那股味道一模一样。

    准备差不多了，真正的医生也到位了，这个时候，护士小姐姐也穿上的正规的白色制服准备开始工作。我和王伟接下来的任务就是站在手术室门口守着，万一有什么医疗事故，可以第一时间提供帮助，虽然我俩狗屁不懂，但只要有人在，心里就踏实许多。这和去考科目二一样，朋友或是教练就算是不在考场，即使在周围坐着在，自己底气也足一点。

    衫衫姐穿了一件长袍的睡衣过来，说睡衣也不太像，就是白色的，一次性的那种，高档酒店里有免费提供，待会上了手术台方便操作。这个时候，我都有点为她担心了，因为以我目前的认知，呆会肯定会很疼，两个护士按住她的双手，然后医生则在她两腿之间用个针管东戳一下西戳一下，最后由于在摘取卵子的过程中戳破了一些组织而流出很多血。当然，这些都是我的臆想，由于这里是私人手术室，所以，专门为顾客留了个透明的窗口，可以站在外面看到医生是不是真的在为自己服务。而我和王伟也在外面看得清清楚楚，他倒是习惯了，看了一会就玩手机去了，而我却眼睛睁得大大的。

    结果居然是不到半个小时就搞完了，也没有上面我想的那些步骤，只是给她检查了一下身体健康状况，量量血压，听听心率啥的，最后用小针打了一管便完事了。我俩礼貌性的和衫衫姐道了别，她便下楼休息去了。

    医生出来之后，我便很好奇的问了问，但由于对方过于高冷，都不屑于和我这样的家伙多说一句话，只是说让我站好岗就行，去踏马的。等医生走了之后，好奇心太强的我决定从护士小姐姐入手了解一下，毕竟我们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她们也不好意思拒绝我。

    这次来是给衫衫姐打最后一针排卵针的，原来卵子都可以用药物来控制，太踏神奇了。想要捐卵的女性应在来例假的第二天就去医院检查，这个打排卵针的过程大概在7-12天左右，而衫衫姐工作的地方离这个医生上班的地方很近，所以，早早的就去把前面几针都打完了，今天来检查一番后，一切都正常了，可以在36小时内随时取卵。

    这对gay要求了的，必须现场亲眼看到取卵才肯继续交钱，因为他们看中了衫衫姐的基因，怕万一被人掉包了就损失巨大。既然今天体检都合格了，明天就可以约他们过来。她们还说，这次算是衫衫姐走运，正好在排卵期遇到正好需要她基因的人。以前没有这么凑巧的时候，她还不是经常被盲选了，才三万块。用她的话来讲，排掉了也是浪费，不如卖了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