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成为卷王，就只有被……
维加知道，自己这是被艾尔德里克送出了他的意识空间。
意识回到现实世界，他还没来得及整理刚才艾尔德里克直接塞进他脑子里的东西，便直接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他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又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到现在，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都已经接近极限了。
然而……
仿佛是有什么滑腻冰凉的东西缠绕着他，丝丝缕缕的，将他肺中的氧气挤压了出去。
“嗯呜……”
于睡梦中，男孩发出了模糊的呓语。
有风吹在他的耳边，冰凉的，一道声音响起：“还不愿意醒来吗？”
维加仿佛是突然被人浇了一盆冰水，他瞬间睁开眼睛，心脏在胸腔内拼命地跳动着，仿佛要冲破那层薄薄的皮肤和骨骼组成的限制，带来尖锐的刺痛。
怎么回事……？
不、不对，这里不是伊莱亚斯的军帐！
他这又是被干到哪里去了？！？
维加已经不知道要怎么描述自己现在的心情了，他真的只是想好好睡个觉而已……
突然间，他仿佛是听到了什么，转头看向一旁——
他现在是躺在一张厚毛绒毯子上的，毯子铺在地上，有冰凉的感觉从身下传来。
他在室外，在一个有着无数雕像的……陵园中。
在一座墓碑上，维加看到了有着银白长发，和金红异瞳的青年。
他还是穿着那身可以被称为礼服的华丽衣装，坐在墓碑上的姿势虽然放松，但却也显的优雅非常。
一瞬间，维加瞳孔紧缩。
红月——雅斯拉尔！
和维加的视线对上，雅斯拉尔微笑起来，他笑的很灿烂很真诚，那张可以用柔美来形容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深渊生物的特质。
……如果忽视他那双奇异的眼睛的话。
“我等了你很久了……”雅斯拉尔微笑着说。
维加牢记之前在意识空间之中，艾尔德里克对自己的叮嘱，他紧闭着嘴，一言不发。
不要答应雅斯拉尔任何事？
不，谨慎起见，维加甚至都不准备说话！
用自己的灵魂作为赌注，向恶魔祈求些许的希望，这是最绝望的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才会做出的选择。
他现在已经脱离了当初的困境，只要按部就班的发展下去，曙光便已经遥遥在望。
雅斯拉尔在观察着维加，他似乎是能够洞察到人的情绪一般，极为准确地捕捉到了维加眼中的抗拒。
不出所料，艾尔德里克养的魅魔，对他非常的戒备。
他凑近过来，在维加的耳旁轻声细语：“艾尔德里克那家伙是不是对你说，我是一个危险分子？”
“啊……那可真是天大的误会！”
他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充满了委屈，但是一点点向下移动的手指却暴露出他此时心中真实的想法。
“身为深渊第八层的领主，我可是很有绅士风度的，不可能去伤害可爱的魅魔～”
“嗯～小可爱？”
维加在努力的挣扎着，但是他的挣扎却似乎没什么用——
雅斯拉尔能和艾尔德里克敌对，就说明他本身也是传奇强者，
而现在，虽然是在维加的梦境中，也有光辉之主庇护现世，雅斯拉尔不能将梦兽的力量直接作用在维加身上，但是维加也悲哀的发现，他的体质又一次坑了他。
他拼尽全力的反抗，但却被雅斯拉尔轻而易举的化解。
几个来回之后，维加知道今天自己是在劫难逃，但是他却依然不愿意放弃，倔强的加大了挣扎的力道。
——雅斯拉尔没有办法真正伤害到他，但结合之前的经历，维加已经大概能猜到对方想做什么了。
然而不管他怎么做，都只能把即将降临在自己身上的厄运稍微推迟一点。
雅斯拉尔轻松的制止了维加的反抗。
陵园之中，有着白色长发的青年把男孩按在一处墓碑上，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一金一红的眼睛中，满是兴趣盎然的神色。
他今天来找维加，本来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艾尔德里克。
他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会被那头几千年来都独来独往的灾厄之龙那么重视。
然而现在，雅斯拉尔也说不清到底是从艾尔德里克手中抢人带来的快乐更强烈一点，还是维加本身带给他的快乐更强了。
他只知道，他想继续下去……
维加怒瞪着他，他现在真的很想对着雅斯拉尔秀气的鼻子狠狠的打上一拳，但是无奈，他真实的身体情况被如实反映在了梦境之中。
仅仅是略微剧烈的活动，就已经让他控制不住的喘气。
况且……
“嗯……”
紧紧地咬住牙关，把还没有来得及出口的呻吟咽了下去，维加脸上的表情越发难看，除了愤怒和隐忍之外，还有一丝隐约的屈辱。
他的下巴抵在雅斯拉尔的肩膀上只能看见他银白的头发和旁边的墓碑，但却能清晰的感觉到，有一只手正在轻轻的摩挲着他的尾巴。
并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了，但是维加依然呼吸急促、浑身发软。
尾巴可以说是魅魔身上最敏感的地方，平时就算是被人轻轻的触碰，感觉也相当的强烈，更遑论，像现在这样被拿在手中把玩来。
适应不了……
无论经历多少次都适应不了！
但是……
“嗯啊……”
好舒服……好恶心……
啊……不要停下……不……放开我……
维加的眼睛之中，逐渐有水雾凝聚，他茫然的睁大眼睛，视线落在不知名的某处，逐渐的失神。
身体的愉悦和灵魂的挣扎，终于是汇聚成了一滴晶莹的泪珠，从他的眼角滑落。
我会杀了你……一定杀了你……
“啊……嗯……呜啊……”
多么可悲呀，明明他的灵魂已经在发出绝望的哀鸣，但是神经末梢却依然恬不知耻的传来快乐的信号。
他自己愿意进行交易，和被强迫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性质。
交易是他自己占据主导，付出和收获早已在心中权衡过。
但是被强迫不一样，他不仅什么都不会得到，更是……彻底的沦为了强者的玩物……
更可怕的是，魅魔的身体会让他在被这样对待的时候，不断传出愉悦的讯号。
这就是……艾尔德里克口中的，只要他不做出任何许诺，就无法伤害他的雅斯拉尔？
雅斯拉尔抓着他的尾巴，放于手中悠然的把玩着，他观察着维加的表情，在注意到他眼中隐约的屈辱的时候，心中不由划过了一阵愉悦的情绪。
那些心甘情愿的人在他眼中，无异于是自甘堕落，在很快得手之后，雅斯拉尔会很快失去兴趣，反而是这种心不甘情不愿，但却无力反抗，只能被他玩弄的人，才最有意思。
“呵呵……怎么反应那么大？”
“只是玩玩你的尾巴而已，要是让不知道的人看见了，还以为我对你怎么了……”
“啊……我可不是那群光辉之主的神官，喜欢对小男孩动手动脚！”
维加没有说话，虽然现在正在经历的事对他的情绪也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但是他却始终记得，他不能向雅斯拉尔做出任何的许诺。
何况此时，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雅斯拉尔一点都没有自讨没趣的自觉，他低下头轻轻的在维加头顶的小小的尖角上落下一吻。
“宝贝，你骂艾尔德里克一句，我今天就放过你，好不好？”
维加非常的心动，但是他知道一旦他说出一声好，那么这个契约便达成了。
不能答应雅斯拉尔提出的任何条件……
何况已经是现在这种箭在弦上的时候，雅斯拉尔却依旧给了他这样选择的机会，维加下意识的觉得不对，他咬紧牙关依然是一言不发。
雅斯拉尔叹了口气表情看起来有几分落寞。
“哎……真是难以想象，那头灾厄之龙，竟然对你有这么大的影响吗？你就这么喜欢他，连骂他一句都不愿意？”
“怎么办？我好嫉妒啊！”
雅斯拉尔将头埋在维加的颈窝，突然之间，一阵带着些微麻痒的刺痛传来，维加感觉自己的脖子被人咬了一口。
他忍不住轻轻的倒吸凉气，真实无比的血液流失的感觉，让他心中不由诞生出了恐惧的情绪。
好在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太久，雅斯拉尔就松开了维加的脖子。
他带着心满意足的语气发出感慨的喟叹：“鲜活的生命气息……真是美好啊！”
“如果我在现世的话，一定会好好品尝你的血液……好了，小可爱，我们……来日方长！”
雅斯拉尔突如其然的消失了，就如同他突如其然的出现一样。
维加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墓碑，在确认四周真的没有人之后，他紧绷的神经才一点点的放松下来。
他真是恨死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了……
拳头渐渐的攥紧，维加眼中的绝望一点点的转化成了愤怒。
他感觉自己心中好像有一团火在燃烧着，好像有一个人在对着他高兴的呼喊，让他再坚持一下……再忍一下……
墓碑下，男孩缓缓地将自己蜷缩了起来，他抱着自己的头，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尖叫。
在尖叫声消失之后，他平躺躺在地上，盯着梦境世界之中的太阳，直到视线变的一片模糊。
或许实在是太累了，维加闭上的眼睛，他的意识和视线一起变的模糊。
而在他“睡着”之后，这片由梦境构建的世界开始了逐步的崩解。
在他的梦境世界之外，漂浮着一道巨大的身影，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团巨大的乌云，除了一双一金一红的眼睛之外，从他的身上，看不出任何属于人的特征。
这是梦兽的真实形态，没有血肉，也没有骨骼，只有如同乌云一样的躯体，和在躯体之中漂浮着的眼球。
他在注视着维加的梦境。
只是维加的梦境，世界和他之间，阻隔着一片深灰的虚无，这就是位面晶壁，让他们这些并不属于现世的生物，在打破这层壁障之前，无论如何也不能进入现世。
看着梦境世界在自己眼前破碎，雾气巨兽发出了遗憾的叹息。
多久没有这么美好的梦了？
男孩脸颊上的那滴泪水，反复的刺激着雅斯拉尔的意识。
其实他很想在今天就一鼓作气的把所有事情都做完——
深渊中所有事情都奉行弱肉强食的法则，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自己有实力去抢，那就是自己的，所以他并不认为自己对一个孩子做出那样的事情是一件很变态的事。
不过……他还想多看看维加那副倔强的表情。
除此之外，雅斯拉尔始终没有放弃让维加和他也签订一个契约的想法。
下次吧……下次他一定会让维加签下契约！
一次性逼迫太狠的话，一些心里脆弱或者是性格刚烈的人，可能会就这么结束自己的生命但如果伴随着时间的流逝，步步紧绷，雅斯拉尔相信，没有人能毫不动摇。
更何况……如果什么事情都做了，维加也就不用再继续担惊受怕了，那样多无聊啊？
在梦境世界破碎之后，维加难得的舒舒服服地睡了一会儿，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时间竟然已经临近中午。
他坐在床上，恍惚了一会儿，昨天晚上的记忆涌入脑海，维加的脸色顿时变的难看起来。
雅斯拉尔……
梦兽……
不行，绝不能让昨天的事情重演！
要怎么办？
伊莱亚斯不在帐篷中，维加如此强烈的渴望见到他。
尝试在心中呼唤艾尔德里克，但是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是了，艾尔德里克对他说过，接下来的几天，他需要去处理一些事情。
身边两个可以求助的人都不见了，雅斯拉尔的威胁又实在紧迫，维加也不由有些慌乱。
如果今晚雅斯拉尔再次进入他的梦境的话，维加的直觉告诉他，他恐怕没那么好过。
那就不是玩玩尾巴能解决的事情了……
等等……
维加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他得先睡着，雅斯拉尔才能影响他的梦境啊！
这一刻，维加决定，他不睡了！
在这件事情解决之前，他都要当一个没有感情的卷王，不管再怎么疲惫，都用冥想来代替睡眠。
——对于高阶法师来说，用冥想代替睡眠，其实是很普遍的现象，在冥想中，法师可以使自己的魔力增长，同时让肉体和精神都得到放松。
低阶法师很难维持长时间的冥想，所以他们也还是需要睡眠的，但是维加觉得，自己可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