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至少我活下来了……
维加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去。
他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之中，床垫松软，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
这样的感觉……着实是久违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自己还在前世，虽然那个世界之中没有魔法，他也没有掌握领先于时代的知识，无论怎么看都只能庸庸碌碌一生。
可至少在那里，他是安全的。
但是……
揉了揉自己发胀的太阳穴，维加从床上坐起身。
他伸了个懒腰，转头看向窗外。
“魔力啊……真是神奇的东西！”
在一片黛黑色的天空中，天际还残留着少许夕阳的余晖，那些稀释的光晕染出一片黯淡的血色。
……像是在暮网中挣扎，充斥着呻吟，痛哭，和卑微的哀求。
暗元素在维加的指尖跳跃着，被他灵活入微的操控着。
他闭上眼睛，仔细的感受着魔力的涌动。
然后伸出手，摸着自己完整的耳朵。
维加重新在床上躺下，他看着天花板，目光却毫无聚焦。
半晌之后，他笑了起来，笑声一点点的变大，最后在房间里回荡开来，直到他感觉喘不上气，才渐渐收敛，化为了干涩的咳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切都好起来了……都会变好……”
“哈哈哈……我还活着……”
“咳咳、咳咳咳……”
血腥味在嘴里弥漫开来，但却丝毫无法阻止维加现在的好心情。
“接下来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将这个世界作为舞台，呈现一场令艾尔德里克满意的表演……”
他在心中自言自语。
“其次是探索法师的道路。”
“黑帮对从前的我来说，是不可能逾越的高峰，但是对任何一个帝国官员来说……都只是阴沟里的老鼠……”
“啊……不敢想象，我竟然还没有被打击到躺平任嘲……”
在被子下方，黑色的长尾巴探了出来，一下又一下的摆动着，但是突然间，就像是察觉到了危险一般，尾巴迅速往回缩。
但是在缩回被子里之前，一只手突然探出，握住了它。
维加：“！”
“嗯……谁？”
“哎呀呀，这才多久不见，就忘了我了？”艾尔德里克的声音响起。
“还是说我的突然出现，打断了你的雄心壮志？”
维加看着从自己的影子里钻出来的人，表情显得有些疑惑。
“你这是……什么情况？还有你先放开我的尾巴……嗯……不要……这样很难受！”
艾尔德里克毫不在乎维加语气中的愤怒，我行我素的将维加的尾巴抓在手中绕来绕去。
维加紧紧的咬着牙，身体在不受控制的发着抖，整个人一丝力气都提不起来。
“艾尔……艾尔德里克……不要这样！”
“嗯嗯啊…呜呜…啊！”
阴影覆盖了上来，艾尔德里克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维加逐渐失控的表情。
“嗯……被触碰尾巴，对魅魔来说，貌似的确挺严重……有这么严重吗？”
看着维加已经开始逐渐失神的眼睛，艾尔德里克摸着自己的下巴，又揉了揉，终于是大发慈悲的放开了维加的尾巴。
维加躺在床上，过了很久才缓过神。
在注意到艾尔德里克还坐在自己的窗边的时候，他非常迅速的把自己整个人都缩进了被子里，只留下一张脸还在外面。
“你……”
“我什么我？这可是你自己答应我的！”
“还记得吗？”
“我只要告诉你那个池子到底是什么情况，就给我玩你的尾巴，我全都是按照我们的契约来的哦～反而是你一直在抗拒契约的执行！”
维加咬了咬牙，暂时决定将这一页翻过去，他没好气的说：“你下次让我做好思想准备……”
话音还没落下，维加就意识到了不对。
果不其然，艾尔德里克提高了声调：“下次？”
他凑近过来，看着维加逐渐红透的脸：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尾巴对于魅魔而言，可以说是第二性征……”
“在深渊之中，魅魔们往往还会装饰自己的尾巴，几乎不会将它当作武器来用。”
“你知道自己在和我谈什么交易吗？”
维加紧咬着牙，表情看起来倔强极了，他和艾尔德里克对视着，僵持半晌之后，整个人的气势都垮了下来。
他曾经是一个成年人、不是真正的不满十岁的孩子。
那种感觉意味着什么，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别开脸，维加的声音细微：“没有什么比我的生命还重要……”
“我想活着……想好好的活着，我……在顾不了那么多。”
“在解决温饱之前，羞耻心是最不值一提的东西。”
艾尔德里克眨了眨眼睛，表情变的有些复杂。
这位来自深渊的传奇强者，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种名为愧疚的情绪。
但是很快，这丝情绪便在他的心头消散。
他可是深渊恶魔啊！
同情？恶魔才没有这种觉悟。
转身在床边坐下，艾尔德里克抱起双臂：
“好了，现在事情解决的差不多了，对你来说暂时是没什么危险了，那么接下来，你想做什么？”
维加的眼神变的锐利起来。
“我想去杀人。”
艾尔德里克：“哈？”
维加突然伸手抓住了自己的尾巴，然后重重的掐了上去。
他紧紧的咬着牙，咽下了涌到了喉头的哽咽。
但是眼泪还是流了下来。
“那群黑帮的人，我现在，应该能杀了他们了吧？”
…………
ps：记得默念全员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