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彻底封锁
裴敬枫的话让岳灿停止了挣扎，或者说在那一刻，他完全静止了。
岳灿的眼睛徒然睁大，然后视线定格在实验室隔间的天花板上。
裴敬枫亦双手撑起身子，安静地俯视着他，他从不是个强人所难的人，即使alpha的本能已然觉醒，但毒蛇对于他要诱惑的猎物，有着足够的信心。
岳灿的眸子明暗不清，他很沉默，意外的沉默。
裴敬枫侧头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他说：“师哥，抱歉，如果刚才伤害到了你。”
岳灿闭上了眼睛，一滴泪悄无声息地落下。但浑身的温度又让他在下一刻不得不屈从本能，微微扭动身体，然后抱住自己。
裴敬枫眯起眼，泪痣轻动，他用手轻轻拂过岳灿的头发。
他像一只脆弱的小动物，瑟瑟发抖。
裴敬枫知道，无论岳灿再怎么忍耐和反抗，不消一刻他就会淹没在本能中。
就像濒死之人乞求最后一口救命之药那样，做好一切准备，乞求着alpha的标记。
裴敬枫不由期待。
小刺猬毫无保留地露出自己的白色小肚皮，任由人抚摸，这种难得又别致的给予，在心理上的满足感甚至远大于本能的欢愉。
裴敬枫是个鲜有满足感的人，他从小就长期处于一种隐藏潜伏和极端饥饿的状态，在裴家他是个透明的beta，无人在意，无人理会。
长大后，他却安于处在裴家的巨大暗影下，安静得如同一条悄无声息流淌而出的暗河。
小时候，目睹母亲的死亡，他没有流泪，被带到裴家后，裴家也没人在乎他是否曾经悲伤，因为在所有人面前，他始终微笑着。他说自己是个beta，大家也就默认了这种说法。裴家里所有的东西都不是他的，这里也没有他的亲人，甚至还有他的仇人，可他，曾经弱小的他，为了活下去，不得不姓裴。
但就如同暗河有无数隐秘的分支一般，沉默的孩子长大了，默默地布局和演绎，无数条暗流缓缓而静谧，或有暗涌，却从不声张。
为了在裴家人面前扮演好一个听话的beta，裴二少的成绩从来不上不下，他的性格不好不坏，他的朋友不多不少，长期住校在外，从不给裴家惹事，有过一两段符合学生时代气息的beta恋情绯闻，但从来浅尝辄止。
裴敬枫习惯了极度的忍耐和延迟满足，精于伪装和谨小慎微已经是刻入骨髓的理性，这也符合他作为一个超顶级alpha的潜在特质。
可是，一旦有了可以感受满足的肆意窗口，裴敬枫就绝不会放过这难得的机会！
他已经被压抑得太久太久了！
而眼前的岳灿，几乎满足了他所有潜在深层次或明或暗的念想。
不仅是对裴司桐的报复，对曾经那个不愿称作母亲的女人复杂感情的映射，还有从未触碰过omega那一直被迫压制到心底的本能，以及岳灿平日桀骜倔强，此时意外温顺又热情的强烈反差……
如果把岳灿变成自己的，一个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omega！裴敬枫盯着岳灿白皙的脖侧，红肿的腺体，他微微扯动嘴角。
alpha的本能在告诉他，他非常喜欢这甜美又特别的omega信息素。
“师哥，我不想勉强你，但你现在的情况，不太好。你已经完全进入发情期了。”声音还是那样温柔。
床上的岳灿忍不住轻哼了一声，他一只手抵住发烫的额头：“抑制——的药……”
“进入发情期用抑制剂，伤害很大，而且我不可能给你用实验药剂——”
岳灿另一只手已经扯开了上身的白衬衣，一种未完全褪去的少年感，一股淡淡的纯情。
甜美的omega信息素清香动人，却有十分特别，似乎可以魅惑任何一个alpha。
忽然，裴敬枫咬住了牙，眼神在一刻变得极度危险。他虽然喜欢满足的感觉，但他绝不允许让自己被轻易蛊惑。他在所有的关系里，无论是台前还是幕后，都是在悄无声息中掌握绝对的控制权。
alpha强大的精神力，让裴敬枫依然轻声道：“师哥，现在大楼封锁，没有更好的办法。你，还需要我帮你吗？”
“啊帮，我——唔！”岳灿已经到了彻底崩溃的边缘，适才好不容易拉回的理智，很快就消散而去。
他的眼神迷离起来。
“师哥，阿灿，叫我的名字。我是敬枫。”
“敬……枫……”眼角那滴泪已经消失不见，岳灿的声音比起平时，意外地发甜又好听。
裴敬枫微微笑着，释放出蛊惑人心的曼陀罗花香安抚着omega，同时很快从另一边口袋里拿出手机，以极快的速度留了几段语音信息，然后他将手机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毫不犹豫地扯开了自己的领带。
他低头，狠狠吻了下去。
岳灿闭上了眼睛，又一滴泪滑落，他不自觉地收紧了手臂，追逐着裴敬枫攻城略地，主动配合着加深了这个吻。
在完全沉沦之前，岳灿的眼中印出裴敬枫好看的面容，如同选择了放弃，放弃抵抗，屈从本能。就好似中了曼陀罗迷幻之毒的无辜旅人，再也想不起自己一路旅行的目的，只愿长久地沉迷在梦境的花园里。
是花香的迷惑，还是自我放逐的使然，或者兼有之。
曼陀罗浓郁的花香和类似苹果般清甜的香味，两种信息素相依，隔间内骤然升温……
桌子上的手机振动了几下，隐隐亮了亮，又暗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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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大楼下的林成池看着自己手腕上智能手表的信息屏幕，凝起的眉间满是难以置信，他怀中还抱着昏迷的柯明路。
“救护车还没到吗？！”林成池对身旁的陈地几乎吼出了声。
“快了，正在路上！林董，您带着小柯先去安全区吧，大家都已经撤离过去了，这里也不安全。”陈副所长面上也满是焦急。
“叫救护车直接开到这里来！”林成池嚷道，接着又小声嘀咕了一句，“啧，敬枫到底在想什么……”
“林董，郭所长他——”陈地抬头看了看大楼，迟疑地说道。
“不用看了！警报已经停了，整个大楼都已经封锁了！”林成池稳稳地抱住柯明路，声音低沉。
“我的指纹可以给中枢控制室指令，从另一栋楼控制中心进行操作，我现在就去要求重启大楼门禁系统，先把郭所长救出来，再封锁也……”
“不必了。真重启了，保不准出什么事。你不也说不安全吗？”林成池的脸色由一刻的深沉立马又转为了平日的游刃有余，他缓缓却有力道，“这里交给我。先封着吧，如果有总研究院的人问起郭所长，你就说他有事先回去了。”
“林董？！”陈地露出了更加难以置信的神色。
“啊，对了，封锁期间，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允许靠近大楼。啧，救护车怎么还不来！”林成池低头看了一眼怀中柯明路惨白的小脸，忍不住又叫道。
“林董……我们，不管郭所长了吗？这大楼警报被封，按程序应该尽快组织人员，查明原因，不然会引起更大的骚动，我恐怕……”
“别慌，陈地。很快，政府特调部队就会来了，这里由他们负责。其他的，我自有安排。”
陈地欲言而止，他又抬头看向高耸的实验大楼，目光定格在李茹实验室的楼层，然后顿了顿，才低声问道：“政府特调部队，是郭所长的意思吗？”
林成池挑了挑眉，压低了声音道：“陈地，该问的问，不该问的不问。郭所长没有教过你吗？你也是亿生的老人了！”
陈地抿住嘴唇，似乎压抑着什么，但还是迎上林成池的目光，回道：“林董，抱歉。但正因如此，我们都知道，郭所长对于亿生的重量和意义。您，不担心他吗？”
“你这不是屁话吗？我不比你担心他！”林成池瞪了陈地一眼，转头又看了一眼怀中的柯明路，叹了口气，如同怕惊吓到怀中的omega，他的声音放轻了一些，抬眼对陈地道，“不是他的安排，谁他妈有能力叫得动政府特调部队总部的柯部长？！行了，赶紧去看看救护车到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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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在双子大楼的大会议厅内，少了主心骨坐镇，只有总研究院来的几位老教授勉强撑着场子，大家虽然还是按照林董的指示，没有擅自离开，但对面大楼持续刺耳的极危警报，还有楼下四散涌动的人群，大家早都已经按耐不住了。
“发生什么事了？！”“极危警报，一直在响，谁按的？！”“林董和副所长去了这么久都没回去，估计情况不乐观。”“啊，可千万别影响到我们组，我们组那研究……”“听说实验室大楼那边都已经撤离封锁了！”“这么严重？！我们不能去看看吗？”
四下的私语越来越少，议论声逐渐盖住了老教授们在前台让大家镇定下来的号召声，一时间会议厅人声涌动，虽然大家按照安排，并不敢随意离开，但在诸多嘈杂声中，场面已经开始趋向混乱了。
“茹姐，你说发生什么事了？”大厅一边，坐在李茹身后的尤悠半前倾身子，看着四下不安的场面，不免慌张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李茹拧紧眉头，她不由想到了回实验室的柯明路和岳灿，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对了，孙然来了吗？”
“好像刚看到他……那边，茹姐，孙然前辈在那边！”尤悠伸长脖子，对着大厅靠后排门方向的座位指了指。
李茹顺着尤悠所指看过去，确实坐在角落里的正是孙然，他应该也看到了李茹她们，抬了抬手，远远地似乎给了一个不太自然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