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石头的本质是她
苏暖跟随父亲来到了a市。
她成功通过了a市最好中学的入学考试，并且还是以第一的成绩进入的。
在黎家的生活其实并没什么不好，但是苏暖还是沉浸在失去的悲伤中。
“你，唉。”
“要好好生活啊，不要辜负爱你的人的期待。”
苏望看着呆坐在房间里，一蹶不振的苏暖，忍不住开口劝导。
这个爱你的人，不言而喻。
望着眼前这个犹如行尸走肉般的苏暖，苏望的心中也不禁泛起了一丝涟漪。
他暗自思忖，‘这小姑娘至少还是重情重义之人，养在身边也没什么不好。
就算，大人之间发生了什么，这个孩子也还是无辜的。’
‘我是不是该释怀啊，阿柔。’
心中烦闷，随即发出长长的一声叹息。
“你别管我。”苏暖淡淡的回道。
苏望有些无奈，“我是你的父亲。”
苏望那双狭长而深邃的眼眸扫视着眼前这个名义上的女儿。
那眼神就如同一个经验老到的商人正在审视一件价值不菲的商品。
令苏暖有些不舒服，苏暖对上他的目光。
他的目光锐利且带着几分冷漠，此时流露出几分淡淡的怜悯。
“我会给你好的生活，每个月我会往你的卡里打二十万零花钱。
你，可以用这些钱去学点什么。
想买什么买点，但是你的婚事得由我决定。”苏望的态度很坚决，不容置疑。
“过几天我会拟一份合同交给你，你应该知道我是一个标准的商人。”
这也算是不愧对你了阿柔，还有母亲。我会给她找个好婚事，你们在天堂可以安息了。
苏暖没有争论，只是淡淡的坐在那里发呆。
“好。你随意。”苏暖回道。
婚事而已，苏暖并不在意。何况这个协议很正常，你享受了什么就要付出什么。反正…她没有在乎的人了。
夜晚就是降临的那么快。
a市的夜空不像c市的夜空一样看到繁星铺满整片天空，只能看到伶仃的几颗星星。
“奶奶，天上哪颗星星是你啊？”
明亮的玻璃窗清晰地映照出苏暖那张毫无血色、异常苍白的面庞。
而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她那双本如星辰般璀璨的眸子，此刻却黯淡无光，仿佛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背影透着疲乏，似乎蕴含着无数的故事，让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然而，当你凝视那双眸子时，却又无法穿透那层迷雾，只能感受到一股淡淡的忧伤和迷茫。
她的头发此刻凌乱地披散下来，宛如上好的绸缎。垂落在肩膀两侧，遮住了她那原本精致而优越的脸庞。
她的嘴唇紧紧抿起，没有丝毫的放松。这紧闭的双唇，像是一道无法跨越的防线，将她的思绪和情感都封锁在其中。
她想到在c市，麦田里的回忆。
一老一少，搬着椅子坐在田边。悠闲的聊着天，满足着儿童的好奇心。
“奶奶，你看，北斗七星，好像一个勺子。但是，你们口中的星星是什么啊？它，摸不着，只能看到。”暖暖稚嫩的脸上露出不解。
“星星的本质还是石头。而石头又分为意象中的石头和现实中的石头。比如，奶奶啊，在意象中是乡村土地里勤劳的扎根田野的石头。”
“不，奶奶才不是石头。”带着稚气的童音反驳道。
摇头否认。
“那奶奶是什么？”慈祥的老人露出了宠溺的笑容，抚了抚稚童的脸。
“奶奶是星星，是天空中最最最亮眼的星星。”
小女孩露出了大大的笑容，眼睛带着细碎的光。
月光洒在一老一少身上，女孩的手指指向天空。
“奶奶是石头，也要是最亮眼的石头，让暖暖一眼就看见，不会找不到你。”
孩童的话语总是天真的，给予着她对在乎的人美好的祝愿。
“你啊你，就是调皮。是啊，奶奶以后就会变成星星。奶奶会在天上祝福着暖暖永远快乐，永远健康。”
苏奶奶的眼里闪着落寞。
“奶奶你伤心了吗？”
“没有，我在想我们阿暖这么乖，未来一定是人见人爱的小孩。”苏奶奶抚了抚年幼苏暖的头。
“如果爱你的人远去，也会变成悬挂在天空的星星来爱你。”
苏暖回忆漫延心头，像慢动作影片播放。
那感觉怎么说呢，既痛苦又幸福。还带着令人心碎的伤感。
“奶奶，我是不是不乖。为什么…我很少梦到你，是你没有钱吗？等过几天暖暖就给你烧钱过去，我…还要养你呢。”
“我会好好努力，奶奶，我会好好生活。你…也不会想看到我这样吧，这样的颓废。”
苏暖擦干泪水，过去的就过去了，我会将回忆埋在心头。
这是我给自己为时一月的放纵期。
苏暖在桌上看着自己的日记本写下的一句话：“释怀吗？只是将痛苦掩藏在心脏的一条脉搏中与自己一同跳动。”
而日记本的第一页是苏暖奶奶在苏暖的教导下写的字，歪歪扭扭的一句话：“人啊，总是要为自己活一把。”
苏暖逼迫自己在这不熟悉的环境睡下，这是她在黎家睡的第一个安心的觉。可能是苏暖今日看到了，自己内心认为的那颗明亮的星星吧。
时间飞逝。
“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了。”
“明天，就要去斯特鲁学校报到了。”
淡淡的不安弥漫心头，苏暖抱着带着回忆日记本终于沉沉睡去。
梦里的苏暖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梦中的她在那片金黄色的麦田里奔跑着，奶奶就在不远处等她扑进她的怀里。
她的怀抱，永远充满淡淡的饭香味和一股浓浓的生命力。
一个人扛起了一个家，带着一个孩子。
日子虽清苦，却很幸福。
从前是父亲，现在是我。
奶奶身边似乎总有一个小鬼头烦她。
但她…永远都很坚强，没喊过苦，喊过累。
苏暖注视着那如巨人般护在自己前方的背影，露出了甜蜜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