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骸骨伸冤
这位县太爷，平日里吹嘘过自己是浪里小白龙，江中水霸王。
这水本来就没多深，多日没下雨，导致这小湖最多也就剩下两米多深了。
几个衙役下水凉快之后，都忙着摸鱼去了，摸着摸着就偏向岸边，也就没在意王舒元。
距离王舒元最近的衙役也有十多米远。
王舒元此时眼看就要被水流冲下瀑布了，双手不由自主地四处乱抓，渴望抓住任何东西。
瀑布的轰鸣声越来越响，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绝望。
同样感到绝望的还有杨霄，他只能祈祷，祈祷王舒元掉下去时能够避开那些尖锐的石头。
就在王舒元的半个身子被水流冲下瀑布的那一刻，他的左手抓住了什么。
众人将王舒元小心翼翼的抬回岸边，
王舒元喘着气，抠着水，“快。。。快。。。。去瀑布边。。。有。。。”
众人困惑不解，待王舒元喘息稍定，
才听到他清晰地说道：“水……水里有一副骸骨。”
原来，在王舒元即将坠入水中的危急时刻，他双手慌乱地抓握，竟然意外地抓住了一副骸骨的手臂。
那副骸骨，衙役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以被打捞上岸。
王舒元与杨霄一同围在骸骨旁。
王舒元问：“是否需要派人赶回县衙，将仵作请来？”
杨霄微微摇头，“不必麻烦，我略懂，回到县衙后再请仵作详细复查一遍就行。”
王舒元见杨霄如此自信，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几个衙役站在一旁，心中颇觉晦气，原本只是来游泳摸鱼，却意外地遇到了死人。
那几条肥大的鱼也只能放生，多半是吃过这死人血肉的，哪里敢要。
杨霄呼叫系统
“系统小姐姐，你有没有验尸功能”
“有的，一两银子一次”系统回应。
“这价格公道”
随后，杨霄假模假样地轻轻地翻转着骸骨，做出一副认真仔细的观察后，
“此人应是女性，年龄约在二十至三十岁之间。
骨骼完整无缺，唯有右脚脚踝处被铁夹夹出了裂痕，
死因尚不明确。而死亡时间……
根据这水流以及骸骨的状况来看，
至少一年以上，他杀。”
王舒元说道：“而且这凶手多半就是这小河下村的村里人。”
还没等王舒元说完，铁牛抢答道：
“这回俺知道了，凶手一定是山上的猎户，这个兽夹是猎户的。”
王舒元没有好气地颠了颠铁链，“那这铁链哪里的？”
“铁匠的。”
王舒元又摸了摸那石墩子，“那这个墩子呢？”
“石匠的。”
杨霄干咳了两声，提醒铁牛
“村里有猎户，有铁匠，就是没有石匠。”
铁牛歪了歪头，又想了想，
“石墩是谁家的，谁就是凶手？”
王舒元被铁牛气得直咳嗽，
“你给我闭嘴，不准再说一句话。”
然后指了指杨霄，“我被气到了，接下来你说。”
杨霄看着铁牛笑着
“铁牛啊，如果让你当这个县令，不知要冤枉死多少人。
按照你的逻辑合在一起，就是这个石墩的主人伙同猎户和铁匠，三人一同杀人沉尸。”
众衙役强忍着笑意，
杨霄继续说道：
“正所谓杀人容易抛尸难。若非旱灾的预兆，这河水绝不会如此浅薄。
若非大人一时兴起，更不会有路人涉足这片湖泊，
若非大人腿脚抽筋，也绝不会有人靠近那瀑布边缘。
因此，可以断定，凶手在作案时，必定居住在这个村里。”
杨霄说完，看见铁牛在一旁呜呜呜的。
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别呜呜的，想说什么说吧”
铁牛战战兢兢
“姑爷……俺……俺有些害怕……杨霄说了那么多巧合
俺……俺想到……昨晚你们觉得风有些凉吗？
这骸骨会不会是……”
铁牛指了指地上的骸骨。
王舒元，第一次见到铁牛那副表情，
“什么风凉不凉的？这骸骨是什……”
还没说完，忽然心里也是一颤，二十岁至三十岁，死亡一年以上。
他转眼看向杨霄。
杨霄也是一颤，是啊，真的太巧了，一切都太巧了。
几个衙役反应竟然还没有铁牛快，只见自己的县令和师爷还有铁牛，面色古怪。
杨霄正了正神，向王舒元高声行礼
“子不语怪力乱神，大人，看在这副骸骨救了您一命的份上，一定要将凶手绳之以法。”
王舒元闻言，神情凝重，转向两名衙役，声音掷地有声：
“你们二人，速去村中，将乡亲们召集起来，进行辨认。”
“等等！”
杨霄出声阻止，随即俯身试图掰开骸骨腿上紧箍着的兽夹。
那兽夹的咬合力惊人，无奈之下，唤来铁牛帮忙。
两人合力，终于将那兽夹从骸骨上拆解下来。
一阵凉风吹过，杨霄又命令铁牛将这兽夹连同铁链石墩搬上牛车，用布遮挡。
事毕，杨霄拍去手上的泥沙，神色肃然道：
“将这尸骸抬回村里，就抬到李家屋。”
李家屋外，早已围满了前来围观的人群。
这个向来平静的山村，如今却发生了一起命案。
那副尸骸被摆在院落中的树荫下，村民也不害怕，
没有丝毫血肉的骨架子多看两眼也就习以为常了，又不似血肉模糊的尸体恐怖，只有那些小娃儿不敢观看。
人群中议论纷纷，杨霄扫视了一下众人：
“我与我家大人回县途中，竟在这村口的瀑布下游发现这副尸骨，尸骨就漂在水边，
尔等在这村中进进出出竟无一人发现，难不成是你们动用私刑将人打死然后弃尸河边。”
杨霄的言语中充满了威慑力，他怀疑这凶手或许就在这些村民之中，
至少与他们当中的某些人脱不开干系。
因此，他将发现尸骸的地点说成是瀑布下游，旨在试探村民们的反应。
老村长听闻杨霄如此言语，面色大变，几乎要跪倒在地。
杨霄上前扶住，“老村长这是何意？”
“大人，我们这个村子世代以来从未有过动用私刑的先例。
更何况太祖爷曾下过诏令，私刑者反坐其刑。
我们确实未曾见过这副尸骸。
也许……也许这尸骸是从上游漂下来，恰巧被大人您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