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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战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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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仁兄,先莫动手,敢问贵姓大名!”孙元心中疑惑,于是想要问这禁军个明白。

    不料,这禁军照着孙元面门就是一幡:“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某家姓吕名律!你这厮,先毁我表弟万鳌楼,后又重伤他臂,断骨难愈!两事并算,岂肯与你干休!”

    孙元手上挥棒招架,心中暗道:不好,这人竟是穆商一脉,听他言语,似是不知内情,待我与他说个明白。

    吕律见一幡不中,又一幡刺出,孙元摆棒架住,开口道:“吕兄,事出有因,况且,此事又与寒宫密教脱不了干系,还请暂息雷霆,容小弟与你详说。”

    吕律听孙元提及寒宫密教,嘴角上扬便是一声:“哼!看来你已知晓我兄弟二人师传!既如此,杀我师上这笔血债,倒也和你脱不了干系了,废话少说,接幡!”说罢,撤幡变招,再下杀手。

    孙元早已把话听得明白:这个吕律,比武夺名是假,要与他那邪徒弟弟、恶贼师上报仇是真,既如此,一个寒宫密教余孽是杀,两个寒宫密教余孽也是杀,现在下手,好过以后被他掣肘!

    主意已定,孙元抖擞精神,手中一条狼牙棒舞圆了,棒棒不离吕律要害,边战边出言相激:“好你个邪教余孽,助纣为虐,不明是非!依我看,你也莫叫吕律,干脆更名换姓,叫个‘绿律’,正好衬了你这身古怪打扮!”

    吕律被孙元这话激的哇呀怪叫,盛怒之下,将紫金幡拼尽全力硬攻。这两将兵器沉重,手段势大力沉,一番交手,正好比铜锤碰铁缸,接连狠斗了六十余合,难见胜负。

    虽是一时间不相上下、难分高低。但孙元却不心焦,一边与吕律缠斗,一边继续出言激他。

    吕律被孙元嘲讽的怒极,恨不得杀之后快,浑身解数毫不留手的尽数使出。孙元见招破招,又是三四十个回合过去,待摸清了吕律全部手段,孙元方把狼牙棒招式使得更欢。

    吕律见狼牙棒来攻,拼力挥紫金幡连挡,此时已然感觉到孙元的力道,但还不及想招应对,孙元猛然又是一棒!

    吕律大惊,眼看已不及格挡,急忙偏头躲闪。幸好其身手尚可,堪堪躲过,可盔上红缨却已被棒风扫飞。

    这一击后,吕律登时露了败相,只有招架之功,无有还手之力。如此又斗了七八个回合,吕律无心再战,用了个浑招——虚晃一幡,将地上猛然挑起一番尘土!

    孙元不曾防备这招,急忙用手掩挡。而吕律却趁此机会,调转马头,往招英楼旁禁军队伍跑去。

    吕律败走,可孙元哪里肯放,催开赤珠黄便追了上去。等到了近前,手上加力,狼牙棒高高举起,使个刀斧兵刃的“力劈华山式”,奔着吕律头顶便猛砸下去!

    吕律此时背对孙元,面上露出一个其见不到的冷笑,随即察风仰首,双手一运劲,将紫金幡横起向上一架,大喝一声:“开!”硬生生将孙元灌足了力气的狼牙棒磕开。

    若不是孙元起了杀心,手上已经攥了死把,这一架的反力,便可把狼牙棒从其手里震飞出去。

    可即便如此,孙元双手也被猛震得发麻;吕律见一击得手,一改之前手段,紫金幡招数层出不穷,如暴风骤雨般攻向孙元。

    而孙元那边,才刚刚整理好阵脚,一时应对不急,狼牙棒招数便慢了下来,只一个闪失,被吕律挑开逍遥巾,非但如此,额角也被紫金幡尖刃划破,鲜血和鬓发顺着面颊散流下来。

    他一生君子,虽然也有使得暗器的本事,自身却并不好使暗器伤人,先前用秤锤打君郎,也是先出言提醒,而此刻危急,对手又是要取性命的冤家,孙元也顾不了那许多,与小人何必讲君子,于是定下使秤锤打吕律之心,又拼力斗了几个回合后,虚晃一棒,随即拨马便奔举子队里跑

    吕律先前伤了孙元,此刻也是心骄,见孙元败走,还以为是战不过自己,更仗着自己坐骑脚力不慢,便追上前去,虽是有心杀了其为表弟报仇,但更多的,也是要给自己搏个功名。

    待两人离得近了,吕律举幡奔孙元后心刺去,却不料孙元效仿他一般使诈,早已自銮铃后摘了秤锤,看影子间距,估摸着已相差不远,把身形一动,使个镫里藏身,而后甩头一子,秤锤出手。

    吕律紫金幡此刻刺出,不想一击不中,又惊又怒之际,猛见一个黑影奔面门而来,此刻躲闪招架已然不及。

    只听得一声闷响,被孙元一秤锤打碎面门、坠地而死,只剩一匹落荒的战马,跑回了举子队后。

    此刻,武场之上,整个贡院内的举子见孙元显威连战,先轻而易举败舒澄、后又败中取胜斩杀吕律,连同刘势、石默纲君臣两个,都已被其本领惊呆,双双愣在当场,半晌说不出话!

    非只是这君臣二人,便是君郎、王鲲等一众义友,也早已说不出话来

    刘势虽是奸佞小人,但大奸大恶亦有大智大能,更何况孙元勇猛,其心中早已是又爱又惧——虽爱他武艺胆识;却又惧他耿直刚烈,一对乌珠滴溜溜一转,心中便已打定了主意。

    只见其这时低头自语,却又刻意发出声音道:“这举子也忒大胆,众目睽睽之下,竟下手伤了官家中人性命,若论律法,本该治其死罪;但早先听其二人言语对答,这吕律出身寒宫邪教,今番被他杀了,也算是为民除害!”

    石默纲本就聪慧,听出刘势话中有话,闪身上前拜倒奏禀:“禀宗主,宗主先前有言,若这举子再胜一人,便点了他的功名,而今他非但取胜,更诛杀军中败类,若不兑现前言,岂非误了人大好前程;于宗主面上,也是无光!”

    石默纲一向敬才,这番话说出来实不违心,听着倒也有理。刘势见石默纲明白心意,便命龙旗官召孙元近前,两个龙旗官接命上前,孙元扭身下马,先挂起狼牙棒,并取出随身金创药敷了伤口;而后摊手上前,等两个龙旗官搜了身,随同来到刘势面前,跪倒听命。

    刘势微微一笑:“本宗主有言在先,你如今已又胜一人,武艺服众,纵观界中,唯镇地城可令你一展雄才,那镇地城现任守将是个庸才,如今便点了你的功名,册封为镇地城守将,待寡人武科结束,你便领了功名,走马上任去罢!”

    刘势封赏刚罢,孙元叩首谢恩,虽是如此,心中早把刘势打算摸的清楚:“我把你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狗头!镇地城前后,火峰、雪岭二寨你怎会不知?此举不过是想借我之手除了二寨。哼!这回,你的如意算盘,怕是要打空了。”

    待到谢恩毕,孙元称臣告退,牵了赤珠黄,由龙旗官引着,到招英楼右侧一座空芦棚内暂时歇了。场上名册官,继续传唤举子出阵。

    接连几场后,只听名册官高声道:“举子赵锋下场!”

    话音未落,西场队伍中一声应答,一匹淡灰战马跑出。看马上这员举子时,又是个古怪模样——估摸着七尺身高,年纪二十二、三上下,细腰乍臂,两道细眉,小眼钩鼻,唇薄颌尖,枯黄脸,头上顶一块皂青头巾,身穿皂青箭袖,丝鸾带紧紧束着,脚踏一双薄底靴子,手中挺着一对水火阴阳钩,虽说带着二分的骷髅病鬼相,却也是精神十足!

    这举子下到场中,把双钩抱在怀里,拱手施礼:“各位年兄年弟,在下赵锋,有意搏个功名,有请那位下场切磋!?”

    王鲲见其虽是精神,但未免瘦的离谱,正犹豫出战与否,一旁宇文导却一声坏笑,抢先跳下坐骑,举手中伏魔杵快步上前:“在下宇文导,来与年兄见个高低!”

    赵锋正在场上等待比试,忽见宇文导自南场冲出,眼中也是一丝诧异,随即偷偷一笑,下马分钩:“年兄指教!”随后迈开步子迎上宇文导。

    三件兵器碰上,便叮当乱响起来,这一斗,便又是六十余合,梅芷林不由得脱口夸赞:“那个叫赵锋的,造化当真不小!”上官玧斐在其身旁,向其问道:“哦?妹妹怎么这么说?”

    梅芷林呵呵一笑:“姐姐莫非忘了小妹是何出身?宇文小弟那杵分量不轻,而那赵锋手里双钩,迎面硬扛倒也不虚,想来也是对好兵刃。”

    君郎看听多时,也回头说道:“嗯!芷林妹子这话不错,但也只说对了一半,你两个再仔细看看。”

    二人听了,复定睛观看,只见宇文导一条伏魔杵舞动生风,猛如恶虎;赵锋双钩好似银蟒争珠,奇招迭出!但二人却都似刻意留手,彼此漏出不少不易察觉的破绽。

    正疑惑时,邹佩茹开口道:“这个臭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等他回来,我非扯着他耳朵问个明白!”

    三个姐妹虽是打趣,可君郎、王鲲两双眼睛却不离演武场,生怕宇文导有闪失。非是只他二人,招英楼前,刘势也已观战良久,见这二人本事在伯仲之间,心中又已盘算起来。

    场上,宇文导忽地一杵奔赵锋杵去,赵锋不等杵到近前,便把双钩斜交十字锁,双臂外拉,将伏魔杵死死咬住,一时之间,相互松脱不得。

    僵持之际,宇文导忽然加力,赵锋猝不及防,一下便被宇文导压倒在地。赵锋双钩较伏魔杵轻盈,不善拼力,如此便吃了亏,宇文导乘胜追击,全力使伏魔杵压力。

    可赵锋又岂是肯受制于人之人,于此关头急中生智,飞起一脚,正中宇文导小腹!宇文导挨了一脚,跌开数步,赵锋顺势起身,挺钩奔宇文导便刺。

    说来也巧,宇文导调整过阵脚,同样奔着赵锋前来。几乎同时,宇文导伏魔杵横扫到赵锋腰侧;赵锋阴阳钩点在宇文导双肩。若是战场厮杀,这二人便是同归于尽之势!

    可奇怪的是,二人却都未下手,反各自收了自家兵刃,对视大笑。刘势见他二人似有英雄相惜之意,不禁偷眼向孙元看去,随后传令龙旗官,命二人停了比试,引去招英楼左侧芦棚安歇。

    待二人离场后,名册官继续叫举子出阵,众兄弟自宇文导后,再无人出阵,只看着场上举子的输赢胜负与芦棚添位,不知不觉,已临近日落西山。

    “举子苏敖下场!”随着名册官又一声传令,举子阵东一匹桃花马飞驰而出,马上一名周身豪气,英姿飒爽的女子,左手持一面百炼盾牌,右手握一柄精金幽兰宝剑:“藏星城苏敖,各位年兄年姐、年弟年妹,请指教。”

    见下场的是个女子,场上大半举子都犹豫是否出阵,只邹佩茹跃跃欲试。可柏杉见状,想起镇地城一战,自家棋差半招落败,虽已结义金兰,可仍是有意去争。

    于是,还不等邹佩茹去战,自己挺蛇矛飞马抢出:“镇地城柏杉,请指教!”说罢,劈面一矛!

    苏敖见柏杉矛快,双手急动,左手盾隔开蛇矛攻势,右手剑自上而下,斜劈柏杉左肋。

    柏杉见宝剑过来,在马上使铁板桥闪过,待到二马错镫后,二人重整阵脚,回身复斗在一处。

    矛剑相交六十几个回合,两员女将依旧胜负未分,柏杉心里不免开始焦急,故而暗动心思,打算使出自家绝技取胜。

    待两匹马再一次错镫回圈,柏杉忽地把右手抬起,教矛尾与肩平齐,旋即左手也探出马头,将矛尖径直朝地。苏敖一见招式古怪,心想柏杉必是要使绝招,便悄悄做了防备。

    果然,待到两匹马撞在一处,柏杉蛇矛奔着苏敖坐下马前额便扎!苏敖不敢耽搁,急忙挥动宝剑去磕,却不想,一剑挥出,却未碰到柏杉蛇矛。

    说时迟,那时快,柏杉蛇矛猛然一转,不等苏敖举盾招架,直奔着其扎去!若是战场厮杀,柏杉对苏敖使得这一招,便灵猫捕鼠,乃是一击致命的手段!

    可此时,不过是武科考场,更兼二人并未携仇带怨,柏杉有意手下留情,这一矛只扎鬓角,没奔哽嗓咽喉。

    苏敖见蛇矛到来,剑盾回护不及,赶忙歪头闪过,随即拨马,柏杉见状不疑,放心纵马去追。

    “留神,暗器!”正追时,忽听苏敖出言,随后只听得一声马嘶,电光火石之间,柏杉已跌落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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