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真正的内鬼
赵长歌的动作一顿，不解问道：“子安兄，为何停下？”柳安没有多说，只是紧皱着眉头，沉思稍许，而后招手示意他出来。两个人直接离开大牢，来到外面，这时候柳安才道：“我怀疑我们抓错人了。”赵长歌闻言一惊：“怎会如此？明明已经证据确凿。”“那密信里面写得很清楚，让刘明志注意配合，而且找孙浩那个黑衣人也说了，如果出了事，让他去找刘明志。”是的，这已经是铁证了，足够宣判刘明志的罪行。但柳安仍觉得不对劲。他道：“你看过监察院的资料，刘明志在此地为官已有十余年，依你之见，他是如何的一个人？”赵长歌回忆了一下当日翻看的信息，道：“胆小怕事，混吃等死。”“那你觉得，这样的一个人，能在你手上撑半个时辰吗？”赵长歌顿时皱起了眉头，这么说的话也有道理，只是他还是不太相信。“那兴许是他害怕招供之后，必死无疑呢？”柳安的目光愈发深邃，过去种种不断在脑海中闪过。“他就算不招也是必死无疑，相反若是招了，还有些许可能从轻发落。”“从这一点来讲，刘明志如今的反应很不正常。”“当然，也可以说过去十余年他根本就是在假装，他实际上真的是一个硬骨头，只是你觉的这样的可能性有多低？”“相比之下，我觉得是我们抓错人的可能性更高。”赵长歌的眉头皱得愈发紧了，只觉得脑子一团迷糊：“不是刘明志，那是谁？”倒是柳安，此刻觉得头脑前所未有的清醒，问道：“长元兄，你是习武之人，可知道要将人撞出血，需要多大的力量？”赵长歌不知柳安为何突然这么问，想了想，道：“这个，不好说。”“若有利器，要让人流血倒是很简单，可若只是靠撞，把人撞死了，都不一定会出血，顶多吐血。”柳安狠狠一拍手掌：“那就对了！”
说罢，他急忙转身朝着衙门走去。赵长歌只觉得满头雾水，什么就对了？柳安这是突然发现了什么？见着柳安已经远去，他只能快步追上。回到衙门，柳安环视一周，不见蒋文才，立刻将李兆叫了过来。“李兆，蒋文才呢？”“蒋大人说要回家取一些东西，刚才已经离开了。”柳安听得心头一沉，忙道：“你立刻带人去把他抓回来。”李兆是个合格的士兵，从不问为什么，只管听从命令，立刻点了十几个人追了出去。赵长歌此时才匆匆来到柳安身旁，问道：“子安兄，你怀疑蒋文才？有几分把握？”柳安双手背在身后，捏成了拳头。“三成把握。”赵长歌不由惊呼：“这么低？”柳安道：“现在只等带他回来，验验他肩膀上的伤，到底是撞击所致，还是利器所致，一切可见分晓。”赵长歌楞了好一阵，仍旧摇头：“我还是不明白。”闻言，柳安提醒道：“你可记得周宏说过，找他的神秘人疑似右肩受过伤，还出了血？而你之前拍的，就是蒋文才的肩膀。”赵长歌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拍的是蒋文才的左肩还是右肩了。“你就凭这个，断定蒋文才有问题？证据呢”柳安道：“没证据，只是我的猜测。”若蒋文才是去找周宏的神秘人，那封密信可能就是他自己写的，专程为了嫁祸给刘明志，而刘明志的确没有参与其中，所以不管怎么审，他什么都不知道。这是完全符合逻辑的推断，就是因为没有证据，所以柳安才会说只有三成把握。“等着吧，很快就会有结果了。”柳安不再多说，耐心等待起来。只是没想到，李兆这一趟出去，竟是在两个时辰之后才回来。李兆亲自压着蒋文才，让他跪在了柳安面前，而后道：“大人，我等之前追往此人家中，不想此人竟是悄悄逃出城外，好在把他追回来了。”话音刚落，就听蒋文才辩解道：“什么逃亡城外？我是去周遭村落统计今年的耕种，乃是去处理政务，你休要污蔑好人！”柳安听得冷笑，统计耕种？倒是一个相当不错的理由。摆摆手让李兆先退到一边，柳安把他扶起来，和颜悦色道：“蒋大人莫怪，他们平日粗鲁习惯了，并非有意。”“记得之前你曾说，肩膀受了磕碰，对吧？可否愿意把衣服脱掉，给我看看伤口呢？”说话的时候，柳安一直在盯着蒋文才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就见蒋文才微微皱眉，似乎是在疑惑，眼睛里面倒是没有抵触的情绪。他道：“可以是可以，不过柳会元，这是为何？”柳安看不出端倪，略有些失望，道：“为了查案，细节不方便透露，蒋大人总不会拒绝我吧？”蒋文才犹豫了一下：“查案吗？那好吧，我这就脱了给柳会元看看。”说着，就见他抬手解开衣衫，而后一手伸进进去，仿佛是要将衣服撩开。
可是下一瞬，就见蒋文才的脸色骤然变得狰狞，接着一道寒光闪过！“小心！”赵长歌离得最近，惊呼的同时，一把将柳安推开。只听刺啦一声，锋锐的匕首直接划破了赵长歌的衣服，在他手臂上留下一道狰狞的伤口！好在蒋文才没有挥出第二刀的机会，李兆反应过来之后一脚揣在蒋文才后背。李兆是老兵，这一脚势大力沉，直接把蒋文才踹得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不等他起身，李兆和其余几个士兵就已经扑了上去，将他死死的按在地上，无法动弹。蒋文才尝试了几下，挣扎不了，顿时大笑道：“好一个柳安，柳会元，你爹的本事你倒是学到了几成，竟真的能查到我。”“不过可惜，你终究不是你爹，到此为止了！”话落，就见他猛一咬牙，接着便是一阵黑气涌上，短短几息时间内，就见一缕黑血从他嘴角流淌而下。蒋文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