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是该见一面了
“不！”柳安惊呼，连忙凑上去查看，只可惜蒋文才虽然还睁着眼睛，但瞳孔已经逐渐涣散，没了气息。李兆见状连忙提醒：“大人小心，他这是服毒而死，千万别沾到了血，此等烈毒，恐有危险。”柳安不在乎毒不毒，而是好不容易查到了这一步，眼下蒋文才一死，这边的线索直接断了！这蒋文才，居然这么果断！柳安一拳打在地上，如今心里就算再气愤，也只能接受这个结果。他站起身来，看向赵长歌。“长元兄，你伤得如何？”赵长歌摆了摆手，道：“没事，伤得不深，就是损失点血而已，没什么大碍。”说话间，他已经自行撕下衣服，将伤口缠绕起来。回想起刚才的惊魂一刻，柳安忍不住道：“长元兄，刚才真是多谢你了，你救了我一命。”赵长歌笑道：“此行我本就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你不必太往心里去……倒是那家伙死了，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柳安面色阴沉，道：“没办法，这边的线索彻底断了。”虽然抓住了孙浩和周宏，但他们只是最边缘的角色，眼下唯一的作用就是作为人证。不过倒不是完全没有希望。边军那边或许可以尝试一下，只是蒋文才都能如此果断，边军那边的情况，恐怕也不容乐观。还有，蒋文才死之前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自己终究不是柳沧海？隐约之间，他感觉脑海中好像有灵光闪过，只是细想之下，又犹如隔纱观火，抓不住、探不明。最后他也只能叹息一声，道：“李百户，大牢内还有几个人证，这几日就辛苦诸位，日夜看守，绝不能再让他们出事了。”尽管柳安觉得，那几个人能活到现在还没死，大概是因为他们对幕后之人根本就无法造成威胁，所以幕后之人根本懒得理会。不管如何，谨慎点终归没错。“属下明白。”李兆应声，开始分配人员守卫大牢。而柳安则是带着赵长安，前往就近的医馆，给他处理伤口。要去边军查的话，就必须要借助监察院背后的力量，眼下他们也只能等着那边的回复。处理外伤口后，柳安和赵长歌便动身去见了广云，把新发生的情况告诉了他，让他上报。……两天后，京城，监察院阁楼。武帝看着曾庆良呈上来的折子，大概宽慰。“柳安不愧是柳沧海的儿子，短短几天时间，就查到了这一步。”“不过可惜，他还是犹豫了，应该第一时间就检查那个蒋文才全身，不然也不至于让蒋文才死得这么痛快。”曾庆良在旁边附和道：“柳安毕竟还年轻，而且此前还没有真正参与过查案，这是他的第一次，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十分出色了。”武帝点了点头，尽管还有瑕疵，但考虑到柳安的情况，这已经算得上极好，何必苛责。而后，他开口问道：“边军那边如何？”柳安不知道的是，当初他离开邙县前往柏县的时候，监察院这边就已经派人进入边军查证。只是他们这边的情况，就不太理想了。“回陛下，我们的人进入边军之后，就立刻锁定了几个嫌疑人，只不过没等我们出手，所有有关人员，就全部自尽了。”咽了咽口水，曾庆良从袖口中又拿出一本折子：“而且……陛下，这是刚传过来的消息，关于沧州州牧焦天华的。”武帝接来，快速扫过，而后虎目一瞪，怒火翻涌。“好胆！”沧州州牧焦天华，昨日居然“畏罪自杀”了！在他的留下的遗书当中，详细交代了他和柳沧海的恩怨，以及他是如何谋划劫银案，如何陷害柳沧海，所有细节，无一泄露。看似一切真相大白，可但凡有点脑子就都知道，焦天华绝不是自杀，而是他背后的人，将他这枚棋子抛弃了！一州州牧，三品大员，竟都是可以被抛弃的棋子，那背后之人，真是好大的手笔！焦天华、蒋文才，还有边军中人，所有有可能指向背后主使的人，都在短短几天之内死亡。“朝堂、边军，都把手伸了进去，此人一日不除，朕一日内心难安啊。”武帝声音听来平静，但只要在场，都不难听出那平静之下隐藏的滔天怒火！曾庆良跪拜在地，已经是面色苍白，却不敢发出丝毫声音，也不敢有任何动作。要知道，大离建国七百年，在武帝亲政之前，几乎到了将要破灭的边缘。是武帝继位之后，施展雷霆手腕，才换来如今的局面。这样一位铁血之君，若被彻底激怒，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若不能尽快找出幕后黑手除掉，难以想象之后会迎来何等的腥风血雨！不知过了多久，武帝才重新开口。“罢了，起来吧。”曾庆良连忙起身，不过仍是弓着身子，不敢说话。武帝此刻重新拿起了关于柳安的折子，脸上隐隐带着几分欣赏和笑意，就仿佛刚才的怒火滔天根本就没有出现过一样。他一手轻轻敲打着桌面，问道：“柳安此人的确不错，直到现在，单说柳沧海劫银案，算是结了。”主使焦天华，和参与其中的其他人，都已经“畏罪自杀”，案件的具体谋划和细节也已经有了，这案子的确已经到头。毕竟再往下查，可就不止是这一件案子的事情了。“那便下令，召他回京，你觉得如何？”曾庆良自是不敢发表任何意见，只是道：“谨听陛下圣命。”武帝想了想，道：“那就让他回京吧，是该正式见一面了。”说罢，他这才起身，扬长而去。两天后，一封密令通过监察院的渠道，送到了柳安手中。这上面并没有交代别的，只是让柳安即刻启程返京，至于关在柏县、邙县两地的所谓人证、疑犯，监察院另有安排。柳安万万没想到，等了几天，等来的居然是这么个结果。可他又无法拒绝，只能带着赵长歌，踏上了返京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