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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晋7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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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河来到酒吧的时候,果然又在门口见到了那枚巨大的金币。

    多亲切啊,要是金币会说话,他都想打个招呼了。

    可惜这个游戏目前只有各种浮标一样的图案,没有文字泡,没有谁脑袋上顶着头衔啊内心话什么的文字,就连“npc”也是他主观上认为的,而且都要自己上前去搭讪激活任务。

    银河倒是希望游戏能有个提示功能,哪怕告诉他“一个需要帮助的路人”“一杯下了药的酒”什么的也好。

    不然下次再出现不一样的图标,他可不一定就能拿捏得准了。比如眼前这个币。

    黑色的。

    “……”什么意思?

    银河不动声色地看了那人一眼,是个一身黑衣的男人。黑色西裤,黑色衬衫,偏偏肤色挺白的,黑色系的服装衬托得他更白了。这整个人只有黑白两色。

    余经理说这人是老板的贵客,然而奇怪的是,银河一点印象也没有。

    “他每次来都是一个人进包厢喝闷酒,小河你没见过也不奇怪。”余经理说。

    银河更好奇了。

    男人预约的最顶级包厢,也没叫服务生,只是让人提前布置好了酒水。

    一个人喝闷酒也喝得这么高级……

    银河这个层次是无法理解的。

    男人看起来也不像其他喝闷酒的客人一样面上带着愁绪,反而挺冷傲的,那气场跟自带冷气似的,冻人。

    银河还是决定不去招惹——这人和币一看就不好惹。

    但他默默把人记住了。

    今天酒吧里没什么事,一切顺利,只有金币,没有地雷,气氛还挺和谐的。

    银河也不着急。他今天收入了两个时钟,至少还有两天的缓冲时间。今晚兼职结账也还会有金币收入。

    其实两天时间也不多,但他想明白了。这是个生活系统啊,目的就是为了让人活下去。尽管需要收集金币兑换生存时间,但金币就在那,时不时会出现,只要动动小手,就能收入囊中。

    他现在的心态反而比先前要好多了。

    银河坐在吧台,刚刚送走一位和他吐槽奇葩同事的客人,忽然调酒师捣鼓了一番,把酒杯推过道:“小河,楼顶那位先生请你喝酒。”

    楼顶就是顶级包厢。刚刚顶着一枚黑色金币,目不斜视从他身边走过的冷酷男请他喝酒?

    银河想想还是接受了。“夜半湾”的员工有陪客人喝酒的服务项目,不管是面对面陪,还是远远地陪,甚至像现在这位,面都见不着,请他喝,他也得作陪。这样客人的部分消费提成,就会算在他头上。

    当然拒绝也没什么,这里的客人大都很有素质,老板也有些背景,不怕人闹事。

    再说这酒出自调酒师之手,没经过他人,自家的酒,银河是放心的。谁敢在酒里动手脚,老板是决不轻饶的。

    “上次那事,老板让人去查了下底。”余经理趁着闲下来的功夫,凑过来说,“你猜怎么着,那人居然是个□□的惯犯!真是看不出啊,长得谦谦君子的……”

    银河没什么惊讶的。他从不以外表评判别人。有些人长得凶悍,然而内心是个怂汉;有些人温文尔雅,然而背地里是个魔鬼,这种事并不少见。

    他喝了那杯酒。

    无事发生。

    银河还挺好奇的,如果有机会,他还挺想试探一下那枚黑色的币代表什么。有没有危险,有什么奖励,或者……是负币?

    银河想了种种可能,决定把这人列入重点观察对象。

    然而那人再也没有和他有其他交流。

    只有调酒师又问了他一句,“我新调的蓝色多瑙河,小河来一杯吗~”

    银河顿了一下——当然不是担心人做手脚,他对酒吧里的员工有种家人般的信任感。

    只是有些意外,调酒师约翰的头顶有枚金币。

    他接过酒,抿了一口,道:“还不错。”

    他其实不怎么喜欢喝酒,不过是生活所迫。这是带果味的酒,有点甜,酒味挺淡,确实挺对他胃口的。

    调酒师江约翰从他拿起酒杯开始,样子就有点紧张,直到他说了评价,才绽开笑容道:“是吗,看来还算成功。”

    银河听到了清脆的哗啦声。

    金币+100。

    银河喝完了酒,走出酒吧,去看他的猫。

    小猫可怜巴巴地在电动车踏板上蹲了两个小时,果然脑袋上又冒金币了。

    他正摸着猫头,背后忽然有人道:“原来这猫真是小河你的啊,我以为是流浪猫呢。”

    余经理和他一块蹲下,伸手rua猫。

    “怎么放在外头,夜里着凉怎么办?你从后门带进房里不就好了。”余经理说。

    银河觉得也对。

    猫在外头他确实不大放心。

    反正小猫挺乖的,就让它呆房间里等好了。

    他回到酒吧的小房间里,给猫喂了点吃的,就睡下了。因为有两天的缓冲,他决定多睡会。

    小猫和他一块睡着了。

    不久,黑暗中有谁悄悄推开了一条门缝,顿了一下,又悄悄关上了。

    猫咪耳朵动了动,从银河怀里伸出脑袋。

    银河也蓦地醒来。

    “你也觉得有人来过了吗?”他问小猫。

    猫咪点了点头。

    奇怪,门他没反锁,但关上了,应该有钥匙才能进来。这小房间的钥匙只有两个人持有。他和余经理。

    他信得过老余。

    所以他转头又睡下了,免得第二天没精力上班。

    等到早晨,他一醒来就给老余发了条信息询问。

    许久,余经理才打了电话过来:“没啊,我昨晚走得早。有人对你做什么了?”

    银河道:“没。”

    余经理琢磨片刻道:“安全起见,你今晚过来换把锁吧。”

    银河知道,余经理不是多心,是真的为他安全着想。不过他还是拒绝了。他提了另一个要求——“我想换个时间上班。”

    这样不用睡在酒吧,也就没必要换锁了。

    妈妈要回来了,知道他老这样半夜出去,会担心。

    余经理果然高兴道:“阿姨可以出院了吗?没问题!老板说了,你什么时候过来都行。”

    银河道:“谢谢。”

    这就是他没法舍弃这边兼职的原因。虽然他遭遇了些不幸,但同时也遇到了不少好人。

    银河收拾好东西,等猫爬上肩膀,就骑车上班去。

    他车骑得挺慢,留意着人群当中是否有金币。

    金币没有,倒是在人行道上发现了个地雷。

    银河放慢了车速,靠边行驶,在后边不远处,不动声色跟着头顶悬浮了地雷的行人。

    是个没见过的陌生人,三十多岁,男,手里一直拿着手机低头发消息。偶尔撞到人,有人瞪他两眼,有人骂几句,还有人推搡了一把。他都没有停下脚步,什么反应也没有,仿佛……行尸走肉。

    他走上大桥,终于收起手机,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停住了,转身爬上栏杆,然而一只脚刚跨过去,就被一只有力的手拦腰勒住,动弹不得。

    他往后一看,是个不认识的青年,面色冰冷地问他:“什么事想不开?”

    这语气,跟领导抓包员工一样。

    “……”

    中年男子没敢吱声。

    银河道:“我放开,但是你不准跳。”

    两人僵持了一阵。

    此时是上班高峰,大桥上车来车往,但行人很少。男子时机也抓得刚好,翻桥的时候没什么行人。此时被银河抓住,才有人过来了。

    这路人银河还有点眼熟,一身黑衣,走过时自带冷气,正是昨晚顶级包厢的客人。

    黑衣人对两个当街抱在一起的大男人微微侧目,但冷漠地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仿佛也不认识银河,就那么走了。

    银河把注意力拉了回来,再问头顶金币的跳桥者:“怎样?”

    中年男子犹豫地点头。

    银河把他带离桥栏边,看他确实再也没轻举妄动,放心了些。

    不,还不能。

    他头上的地雷没消失。

    所以银河也没走开。

    他走了,谁知道人会不会转头继续跳呢。

    “你去哪?我带你一程。”银河说。

    男人犹豫一下,上车了。

    银河成功把人带离了大桥,一路没话找话,和他瞎聊。

    “这家早餐店不错,汤包很好吃,我妈特别喜欢,你也试试?”他顺便给人也买了份早餐。

    “可惜我妈在医院,吃不了,不过明天就出院了。”

    “你喝豆浆还是玉米汁?”

    “你们几点上班打卡?没迟到吧?”

    算他运气好,这人吃过他东西,似乎自己想开了,说到打卡的事,匆匆进了公司大楼,地雷也消失了。

    一个时钟到手。

    银河很满意。虽然他上班迟到了。

    不过没什么,他提前请了个假。公司上下也都知道他家人住院的事,对他的迟到没说什么。

    只是在进入电梯,电梯门合上之前,银河又看到了那个人。

    一身黑色西服,白色衬衫打底,冷酷地双手插兜。

    银河下意识就按了一下开门键,然而合上的电梯门再度开启时,门外却不见了人。

    也许是坐了另一部电梯?银河没多想。

    电梯再度合上,缓缓上行。

    电梯门外,黑衣男子道:“看来这人真的挺好心,所以刚刚只是碰巧抢了我们的人?”

    他的肩上站了一只乌鸦,此时张嘴道:“大人,我们可以把人再抢回来。”

    “不行,我们不能主动插手。”男人说。

    “但是似乎有别的势力干涉了我们的业务。”乌鸦眼神阴鸷,“大人真的就这样看着吗?”

    男人却举起手摆摆,示意它不必再说了。

    身后来了等电梯的上班族,正好看到了乌鸦,听到了谈话,赶紧假装低头刷手机,默默小步挪开,离他们远点。

    妈啊会说话的鸟,八哥吗?谁家老板啊还带八哥上班的。卑微的上班族默默想。他没敢多看,因为那只鸟实在邪门,说话不像学舌,像人。

    尤其是乌鸦转头盯住了他,再次幽幽道:“大人,他听到我说话了。”

    “不碍事。”男子毫不在意,挥挥手,转身离开。

    电梯到了,门打开,上班族这才松了口气,赶紧进去,心有余悸地拍胸口道:“妈啊差点被灭口,商战这种事干嘛在公共场合讨论!”

    他的脚下,阴影匍匐。

    大楼外,男人微笑道:“我说了吧,凡人愚钝,听不懂的。”

    他站在阴影处,行人匆匆,似乎谁也看不到他。等到离开阴影,下一步走进阳光之时,忽然就消失了。

    银河刚坐下,就发现不止自己迟到了,后边还有个同事比他来得更晚,满头大汗道:“我刚刚在电梯间遇到个奇怪的人!带着一只会说话的鸟来上班!”

    “八哥吧?”

    “不是,看着像乌鸦。”

    “乌鸦也会说话吗?”

    “会啊,不过,带乌鸦来上班不晦气吗……”

    银河没参与同事们的八卦,他向来很少说话,完成工作就走人。当然,现在有些不一样了。

    他不经意间抬头,看到那同事的头顶出现了一个币,不由顿住了。

    黑色的币,和昨天晚上的顶级包厢客人,今早的黑衣男人一样。

    这币……到底是什么?

    银河的疑惑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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