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晋5江
银河一个币也不打算放过，立即过去了。
他刚坐下，老常就自己喝起来了，酒一下肚，又开始吐槽自己的败家儿子。
老常早年经商，家底丰厚，现在退下来了，公司大儿子管着。但小儿子天生纨绔一样，只知挥霍，在外头花光了才知道回家问他要，拿到钱就不知道上哪花天酒地去，从来不着家。
老常头疼道：“我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一点不像我。我常家咋就出了这么个败家子呢。”
银河盯着老常头上滴溜溜的金币，一边听得认真，一边琢磨，这要是游戏，老常这就是npc发任务的节奏吧。听这意思……
“你想把他找回来？”银河问。
“哎，找着又能咋的，押回来？他就算人在家里，心也不在。”老常叹息道。
看来不是。
“外头有女朋友了？”
“他要能正经成个家，我倒没那么担心了。反正他哥能干，比我还惯他，他吧也饿不死。”老常闷了一口。跑清吧里喝老白干，大概就他了。
好在银河知道他酒量好，酒品也还行。只是老常这任务有点没头绪，金币不好赚的样子。
不过，老常给小费一向相当大方，他不介意当个故事听听。
“你瞧，这就他，这还是我找人跟踪他拍到的，他啊这两年连照个全家福都不乐意。”
银河看了一眼，是个穿着挺潮的青年，打着耳钉，做了个子弹头的发型，手背还纹了把剑，抽烟的姿势十分熟练。
不认识。
没见过。
银河相当遗憾。这就意味着，不管老常要发布的任务是什么，对他来说都很麻烦。目标是个陌生人，还是个看起来在叛逆期的富二代小少爷。
讲真，他金主虽然也富二代，但完全不同款。富二代少爷完全是个傻白甜，虽然败家，但是不搞家庭矛盾。
“他小时候可乖了。”老常打了个嗝，道，“咱也没请家教，他成绩一直是最好的，不知道为什么上了大学，忽然自甘堕落了，脾气也变得很差……”
银河听他唠嗑了一顿，琢磨着老常这金币不好拿。他想跟小儿子和好，但银河是外人，不好插手。他作为酒吧的员工，也只能听，不能打探客人的隐私。
他只好遗憾地暂时把这位npc的任务搁下。
老常走了，他坐回吧台，很快又有客人点了他过去。
但他无意中扫视一圈，忽然站住了没动，和人说了声抱歉，走向一桌男女。
两人正在抿酒交谈，但看起来不怎么熟，双方都保持了些距离。
银河皱了皱眉。
男人倒完酒，递给女方的那杯酒上方，悬浮了个地雷。
“……”
店里的酒当然不可能有问题，他们是正规合法经营。但银河大概也能明白怎么回事，有人动了手脚。
那人是谁，他完全不用想，只是过去对女子道：“您好女士，总台有您的电话，麻烦过去接一下？”
女人愣住了：“我的……？”
虽然有些纳闷，她还是跟了过去。这是她常消费的店，柜台那儿也大庭广众的，她不认为店员会做什么出格的事。
到了总台边，银河作势拿了电话给她，低声道：“那杯酒有问题，别喝。”
女人惊愕地看着他。
银河问：“你刚刚是不是离开过座位？”
女人想了想，她确实中途上过洗手间。
“我建议你别喝了，现在就回家，有需要的话，我们可以帮你拖住那位客人。”银河说。“当然，我已经提醒过了，如果你真想喝，我们也拦不住。”
女人犹豫一下，最终同意了他的建议。她只是出来和人相亲的，并不知道对方居然有这样的手段。
她回到酒桌，以家里有急事为由，匆匆告别。男方倒也没怀疑，继续独自喝酒。至于对面女子的那杯酒，一直到夜场散尽，他结账离去，也完全没动。
银河把酒带回吧台，对余经理道：“老余，我怀疑这酒有问题，你看看。”
余经理不怎么喝酒，但很会认酒，只要看一看闻一闻摇一摇，就知道是什么酒，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所以他虽然酒量不行，但在这行很吃香。
他接过酒杯，嗅了嗅，脸色一变道：“谁下的迷药？”
银河道：“23号桌。”
接下来的事就没他的事了。他只是个兼职，酒吧怎么处理，他管不着。
说来也怪，要是平日，他大概不会关注到客人的小动作，更不会多管闲事。然而自从这个世界多了个游戏属性，他莫名地管起事来了。
明明只是个地雷，一分金币也没给。
但是没办法，地雷太晃眼了啊。
银河叹了口气。今天他在老常身上多费了些时间，结果这一晚上收入还比昨天差一些。幸亏还在圣光的持续时间内，没有倒计时。
他看了看游戏面板：
金币：5600时钟：4：34：12
他再看看手机时间，打算睡一会再说。为免一觉醒来太仓促，他提前把金币全都兑换了。
金币：0时钟：13：54：12
金币归零，让他又有了些紧迫感。但时长看着还行。
银河睡着了。门缝悄悄推开，一双眼睛瞅了瞅，关上了门。
一早醒来，银河一看时间，六点半。还行，圣光的效果还在，他虽然只睡了两个多小时，但一点没觉得累。
余经理过来道：“小河啊，你咋睡觉不反锁门呢。”
银河没那习惯。他之前每天只睡两三小时，也自知太狠，生怕自己累死了也没人知道，哪敢把自己反锁在里头。
余经理道：“以后记得反锁，虽然咱们是正规店，但是你长得好啊，太引狼了。”
银河：“……”
他只好应付了一声，拿起背包出门去。取电车时，他才想起小猫的事。
他把人家晾了一晚上在外头！
幸亏当时他生怕小猫被人看到带走，盖了件旧衣服，也留了食物。小猫蜷缩在衣服里，此刻眼巴巴喵了一声，头顶冒出一枚金币。
银河抱起它摸了摸，暖的。
也对，这大夏天的，晚上也冷不到哪去。
他给猫喂了点东西，又顺了一下毛，200金币到手。
这真是只小招财猫啊。银河揉揉猫头，打算把它带公司去。
谁想猫顺手就爬，上了他的肩头，看样子打算赖着不下来了。
“……”银河也没阻止，缓缓开动了车子。
肩上的小爪子使了点力，抓紧了他。
银河开着车，时不时留意金币的身影。还挺巧，他正看到了一些垃圾，琢磨找个地方放车捡一捡，就见路边有个女孩，一边划拉手机，一边焦急地向路人搭讪。
她来回走动，头上顶着一枚带了问号的随机币，实在太像npc了。
但这终究不是游戏，这是真实世界。银河停在她跟前，并不能自动触发剧情，让人自己开口说话发任务。
女子问了路过她身边的老头老太太，甚至学生，就是没问他。
银河只能尽量靠近了，偷听她和其他人说话。
“请问，您知道星光大厦怎么走吗？”
“这地方还远咧姑娘，你叫个车方便点。”
女子道：“钱包掉了，手机刚好没电了呜呜呜……”
银河终于找到机会插嘴道：“星光大厦吗？我公司正好在那。”
他没骗人。是挺巧的。
女孩迟疑了一下。
挺好，还有点警惕心。银河琢磨怎么开口能取得她的信任。
大妈道：“哎哟，要不小伙你送她一程呗。”
其实女孩大可以借个电话找朋友来接，怎么都比坐陌生男人的车靠谱。
但银河惦记着金币呢。
他主动出示了身份证工作证手机号，几乎把包里能证明自己的东西都掏出来了，甚至医院的缴费单。
女孩哭笑不得道：“我信你，那麻烦你啦。”
银河这才把猫从肩上抱下，道：“乖咪，给小姐姐让个地方。”
小猫温顺地蹲到了踏板上。
银河还不罢休，道：“手机给你，你要觉得我走的道不对劲，可以随时打110。”
这真是……
女孩彻底服了。
银河顺利把人送到了地方，又叮嘱道：“下次不要轻易相信人，找个门店问问，给手机充下电就好了，大不了充完电再买东西……”
原来这妹子第一天上班，还是外地来的，人生地不熟，有点慌，刚好挤个车钱包还丢了，就迷糊了。
妹子赶时间，感激地说声谢谢，连忙冲进写字楼，赶电梯打卡去。
银河也没在意。金币声哗哗，他专注随机转盘去了。
金币+500。
运气还行。银河很容易满足，这次也正好顺路，几乎没耽搁他什么时间。
送完人，他正好到公司上班。虽然公司的要求并不那么严格，迟到一点也没关系。但银河现在很期待工作。
他看了看面板——
金币：700时钟：13：54：12
不久后时钟就要开始倒计时了，大概还能撑到下午。
不过只要有工作，他就能赚取到金币，兑换时间。
以往枯燥的工作，在生死之间忽然就有了不同的体验。银河从老板那接过任务单，也有些自嘲起来。
如果没有赋予金币，这份工作简直沉闷至极。而现在，他竟觉得有趣起来，因为完成工作能获得更多的生存时间。
难道这就是系统的目的吗，为了让玩家活下去？
银河头一次思考起来。这奇怪的系统将他的世界变成了游戏视角，仅仅只是为了挽救他吗？
但他本来就不想死啊。
这个游戏，对于厌世的玩家会更有效吧？
他很怀疑系统找错了人。
然而系统再也没有出现过，他甚至没处喊冤。
而且这从某方面来说，银河算是梦想成真了。
工作之余他时常会想，这个世界如果也像游戏里一样就好了。做家务能够获得金币，上班能获得金币，打怪会掉落装备……
现在竟真的实现了，虽然金币在这个世界并非货币，但比钱更有价值。也许下一次，他可以找个小流氓揍一顿试试，看看会不会真的掉装备？
不过晋市的治安还是不错的，巡逻车日夜走动，小混混现在可难混了，还真不好找。
银河正瞎想着，忽然脚下团子一动，拱了拱他。
小猫无聊了，脑袋上此刻冒出了金币。
银河抽空摸了一把，愉快地收获了金币。
他现在觉得养团子什么的，实在太划算了。要不是还要赚钱，他甚至想要不多养几只算了。
小猫一天下来，吃喝玩乐保守估计也有1000金币。一只猫一千，两只猫两千，三只……
嗯，数据很美好，现实挺残酷。
银河很快自己清醒了。
他不可能伺候得了那么多小动物。只要是活的东西，总会有些脾气。这只小流浪猫粘人听话，算是他运气好。换一只，恐怕就没那么理想了……
脚下的毛绒绒又拱了拱，撒娇呢。银河无奈极了。看来小猫在桌子底下待闷了。不过还好，午休时间也快到了。
他做完上午的工作量，微微活动了一下脖子，准备下楼去捡垃圾赚金币。
然后他顿住了。
先前工作时埋头干没注意，现在站起身，他就发现对面的工作间上方，同事钟遥的头顶，又悬浮了一枚问号金币。
银河站住了，故意慢慢收拾着桌面，一边偷眼看对面的……金币。
钟遥今天看起来很没精神，午间休息，其他人都下楼吃的下楼，叫外卖的叫外卖，只有她趴桌子上无精打采。
这也是为何银河之前没发现金币的另一个原因，她一趴下去，金币就被间隔板挡住了。
银河踟躇一下，还是没好开口，只是在扣扣上又发了个问号过去。
没反应。
对面死气沉沉，动都没动一下。
“……”
这要怎么叫醒。
银河正在为难，忽然脚下的猫又蹭了蹭。
呵，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