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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兰亭雅集杀人案 7 ·行酒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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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的酒已经不仅限于古时候的模样,能在曲水流觞上露面的,大部分都是新中式的鸡尾酒。

    清幽竹影飘摇,幽幽的溪水流淌,潺潺的流水声如一首动听的乐曲。

    飘到叶纯面前的酒由一个羊脂玉瓷盖碗盛放,琥珀色的酒液晃动间,一朵雪白的梨花在其中盛放,点点桂花如星子般散落其上,颇具风雅。

    仔细看去,这朵雪白的花竟由多片薄薄的梨片所卷成,叶纯拿起盖碗,轻抿酒液:是微凉的口感,花香果香混合,基酒是——白酒。

    放下酒杯时,她才看到,原本放置酒杯的托盘旁边,还有一个雪白的名牌上用金色的墨水写上了着这杯酒的名字:

    ——“别梨”。

    温润大气的行楷,翩若惊鸿,矫若游龙,颇有书圣之风。

    她顿了顿,看向一旁的陆轩:“你们家请的调酒师不仅酒调的好,书法也写的不错。”

    陆轩一直在看着她,听她这么说,笑着打开折扇,遮住了俊逸的面容,道:“是吗?”

    他说着,修长的手一伸,拿过托盘里的名牌,翻了个面,说:“这背后写的数字是——111号。我记得这个号码的调酒师是新来的。”

    陆轩把名牌放回去,道:“可能,年轻人就是比较有创意。”

    “你也是年轻人,”叶纯又抿了口酒,不咸不淡道,“这位调酒师,是个人才,他的书法可以媲美你之前在茶馆里写的字。”

    浮生茶馆偶尔会举办书法大赛,叶纯看过陆轩的字,他的好几幅作品都被裱在茶馆大厅的一处。

    “知音谬赞了,我的字可没他这么工整。”陆轩轻摇折扇,笑道。

    说完,他转头便对身后的侍者温声道:“没听到贵客说——这个调酒师调的酒好喝吗?”

    “赶紧去吧台那边喊111号——让他再多调十杯。”

    “啊?”侍者闻言惊了惊,看着陆轩,“可是,公子111号的调酒师不是”

    陆轩不紧不慢地打断道:“你是说——他又偷懒睡在茶室里了吗?那还不赶紧去,让他起来干活。”

    “另外,那十杯每杯都要调制不一样的。就跟她面前那杯什么梨一样,不然,我的知音喝腻了怎么办?”

    说完,陆轩拿起刚好停到面前的酒杯,品了一口。

    “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是,公子。”侍者张了张嘴,看着陆轩已经拿起笔在宣纸上写诗后。

    他沉默了几秒,随后低眉顺眼的应声,道,“请稍等,我马上就去。”

    说完,侍者行了一礼,恭敬地退下了。

    ——————

    片刻后,侍者用金绿色的托盘端着十杯不一样的酒回来。

    陆轩手中的诗已写完。

    叶纯先是看了看陆轩手中的诗作,而后,她的视线在那十杯幽香雅致、各具风情的酒杯下的名牌上,一扫而过。

    那10个名牌上依旧是温润大气的行楷,上面都是未干的金墨,可以看出似乎是15分钟前写好的。

    而陆轩手中的诗:

    ——【桃花灼灼映日红,满树芳华春意浓。

    粉蕊含羞风微过,翠叶轻摇舞玲珑。

    花间漫步心神怡,清香盈袖亦无穷。

    愿得此景长留住,年年岁岁与君游。】

    叶纯抿了口酒,心道:字体用的是狂草。极尽锋芒,却又变幻莫测。

    陆轩写完后,也将诗作递给侍者。

    这时。

    宾客们的诗作也都已经写完,被侍者们收走之后,将会由坐在评委席那边的九位诗坛大师们进行品鉴。

    评委们皆是华国各地被邀请的诗人,他们或是两鬓斑白,或是眉宇年轻,但都透着岁月沉淀的智慧。

    侍者们一篇篇唱起诗词来:“春风拂面笑开颜风动香飘远”

    评委们不时点头或摇头,脸上的表情随着诗句的起伏而变化。

    在座的宾客们则放低了谈话的声音,等待着评委们的点评。

    评委们很快评选出后面的名次,但是,不过一会儿,他们便在讨论第一名时出现了分歧。

    他们拿着两份诗作,互相争论起来:“要我说,当然是这个【悠然忘岁华】这首好,我这种老人家读这首诗多有共鸣啊。”

    “那我还说,【愿得此景长留住,年年岁岁与君游。】那首好。谁不希望此景长留呢?”

    “不然非得故友决裂,物是人非吗?”

    “”

    八位评委争论不休,两边人数各占一半。

    讨论了有半小时后。八位评委一致看向角落一位带着白色网球帽的年轻评委,说道:“小陈,你觉得这两首——哪一首好?”

    那位年轻评委原本坐在评委席角落,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发呆,骤然间,他看到大师们塞到他面前的两张诗作,顿时愣了好一会儿。

    “啊?”

    “哪一首?”评委们期待地看向他。

    那位年轻评委扶了扶帽檐,抬头时,分别看了看左右两边的诗作——左边的诗作是他极其熟悉的行草,秀丽却别具一格。

    而右边的诗作——则是较为陌生的狂草。

    “右边吧。”

    说完,青年的目光下意识地跟曲水流觞宴上的一位宾客对上,转而飞快移开视线。

    “这”

    “哎,我就说嘛,你看看人家小陈就是靠谱。”

    其他4位评委喜笑颜开道。

    “依我说,左边的诗虽然写得也不错,但是还得是还是缺了些意境,要不就轮着——我记住这左边诗的字迹了,要是到了第2轮”

    “这第一和第二其实也就在伯仲之间。”

    “第二名的诗还是比其他好的,但又比这次的第一名差不多的话,就选他做第2轮的头名吧。”

    他们互相点了点头。

    “那就这样吧。”

    乐师们的雅乐声逐渐响起,拿到结果的主持人走上前来。

    “今日之诗会,实乃文采飞扬,佳作频出”主持人宣布道:“第一轮诗作的头名是——陆轩大师。”

    “第二名是叶纯大师。”

    “第三名姜大师。”

    “第四名”

    “”

    ——————

    “我的知音,”叶纯身旁,陆轩喝了口酒,勾唇笑道,“你竟然写诗输给我了,还真是少见啊。”

    叶纯收回看向评委席的视线,道:“嗯,阿轩很厉害。”

    这两人身旁的沈悦音:“”

    诗会的前两名在她面前互捧是吧,还管不管她这种评选倒数的人的死活,自己得了第8名什么的,也太丢人了。

    她托腮,手臂撑着一边的假山,又不知不觉的盯着叶纯的脸发起呆来:算了,只要能够天天看着这种美人儿,本大小姐就可以无视其他。比如说

    美人旁边的那位陆家绿茶男,还是可以忍受一下的。

    她胡思乱想道:不过,虽然自己倒数很丢人——但比有些人要好。没做出诗来,被罚酒了。

    例如:那位杨家的花花公子孔雀男,还不如被他带来出席的后面那位姓刘的学生,他学生写的比他还好,拿了第6名。

    而那个花花公子孔雀男,别说名字了,那是根本写不出——直接被罚酒了。

    一觥就为半斤白酒,罚酒三杯就是——15斤。

    沈悦音看向那边:杨知章正端着一副风流公子的模样,拿着白酒往自己口中灌,边灌还边向叶纯有意无意地抛媚眼。

    不少灌入口中的酒液都被他“不小心”地滑落到不知何时胸前大开的粗孔雀绿衣襟深处,引起安全线外摄影师们的疯狂拍照,还有他粉丝们的尖叫声。

    “啊——”

    “杨知章老师好棒——”

    瞧瞧这不守男德的模样

    啊,谁来救救可怜的月影?她都有点想吐了。

    沈悦音觉得有点辣眼睛,她侧了侧身,挡住了叶纯,心道:连那位装模作样的姓姜少爷——花花公子孔雀男的那个死对头,也拿了第5名。

    唉,真可怜呢。她心想着,狠狠地瞪了一眼杨知章,结果却换来一个对方自以为风流倜傥的笑容。

    “”沈悦音沉默下来。

    唉,还是喝酒吧。

    ——————

    按照以往的惯例,作诗的活动会持续三轮,第1轮结束后,又有新的游客上前抽取第2轮的题目,这个时候,雅集上,一位宾客笑着开口。

    “各位,有没有兴趣玩个游戏?”说话的正是天台山的张道长。

    他大概有60多岁,身穿一身道袍,身形瘦削,满是沧桑的面容上,一双眼却像是看透凡尘般透亮。

    虽然张道长这话是对众人说,但是说话间,他那双透亮的眼睛却看了叶纯好几眼。

    “哦?难得张道长开口,”一边的李大师放下手中把玩的棋子,感兴趣道,“什么游戏?”

    “就拿后面两轮的诗词来对赌。谁的排名高一位,那么,排在他后面的一位,就得满足他一个能力范围内的小要求,两两相组合,反之亦然。”

    张道长摸了摸自己的胡须,说道。

    “这”一向谨慎的李大师有些犹豫。

    “哎,不过是小要求而已,” 柳大师哈哈一笑,率先道,“我参加。”

    张道长旁边,成道长摸了摸自己手边的拂尘,也应和道,“贫道也认为很有意思。”

    姜大师也道:“好。”姜大师说完,看向另一边的姜宇然。

    姜宇然接触到自己五叔的视线,不经意地瞟了叶纯一眼,也出声道:“我也参加。”

    “”

    不一会儿,大部分宾客都点了同意。就一向谨慎的李大师和不擅作诗的沈悦音也参与了这个赌约。

    就连上一轮被罚酒的杨知章也看向叶纯那个方向,点了点头。

    如今未表态的还剩两个人。而那两个人在休息的这段时间内,竟让侍者拿了个玉石棋盘,摆在中间的石块上对弈起来。

    青年和少女皆身着白衣,看着玉石棋盘,专注得——似乎连赌约的事情也没听到。

    而和他们安静的神情相反,他们手中执棋和拿棋子的速度,似乎快的能划出残影——下的是快棋。

    “这围棋下得老头子我实在是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速度啊,”

    李大师凑过去,感兴趣地看了下棋盘,又笑眯眯地晃了晃手中的花雕酒,对他们问道:“叶家小姑娘,还有陆家小子,你们俩觉得怎么样?”

    叶纯率先停下。

    “可以,”

    少女如玉的脸颊上,清澈的眼眸微微弯起,道,“李爷爷说笑了,您的棋艺可是全华国首屈一指的。”

    陆轩也抚了抚棋子,说道:“在下,不过是班门弄斧。”

    “但是,”陆轩示意侍从重新摆放棋子,道:“李爷爷,后面这两轮,我就不参加了。”

    “你小子不参加正好,”李大师晃了晃脑袋,把手中的花雕酒塞进他手里,“罚酒!”

    “这”陆轩状似为难地看着手中的酒壶。

    “哼,陆家小子,别以为第一轮拿了头名就可以躲过。”李大师笑眯眯道。

    “实在是”陆轩叹气,接过侍者递来的酒杯,把花雕酒倒入杯中,“那么,在下也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李大师和陆家老家主是至交好友,年轻时时常一起游历山河。因此,陆轩和叶纯小时候也时常和李大师见面。

    说话间,抽取题目的环节也结束了。

    第1轮和第2轮都是采用传统曲水流觞的方式来作诗,谁作的诗好,谁就便可以获得头名。

    而第3轮略有不同,难度更上一层楼。第3轮融合了行令酒的方式,采用的是飞花令。

    这里的飞花令并非简单地背诵前人的佳句,而是需要自己在三分钟内创作,且对抽中题目的字的位次十分有讲究,需要在诗中依次递增。

    没创作出来的人依旧是罚酒三觥。

    第2轮很快结束。

    第三轮,游客抽取的题目是——【月】。

    新一轮的酒杯率先停在叶纯身前,她不假思索道:【月色清辉洒江面,波光粼粼映长天。】

    其次是柳大师,她眯眼思考了一会儿,也道:【明月当空照四海,万家灯火共团圆。】

    【荷塘月色蛙声远,夏风轻拂夜未央。】姜宇然眼眸微沉,说道。

    【】

    【】

    【】

    等再次轮到叶纯行酒令时,她留意到——曲水流觞宴的另一边,有几个动作古怪的侍者和保安,徘徊在场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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