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寻王婆问大丫

    那李婶子大闹清风村后，灵犀边跟娘学刺绣，边听娘讲李婶子家的这些事。

    刺绣就是以布为纸，以针为笔，以线为墨。灵犀拿着绣针缝彩线，想要绣一朵石榴花。她看娘绣起来熟练又快，觉得很有信心。

    没多久，约莫巳时，阿白就回来了，回来的时候没牵着白马了。

    结果灵犀连一片叶子都还没绣好，还绣得歪歪扭扭的。以为自己马上就能绣一朵石榴花出来，理想与现实差距真大啊。

    阿白给灵犀带了两个油饼和两个肉饼。灵犀装在挎包里。

    阿白带上灵犀，灵犀又装上十几个茶叶蛋，两个人就上路出门去寻那王婆，王婆住得不远，不过是百岁山山那边的一个村子，翻过百岁山就好。阿白和灵犀体力好，说说笑笑一路上的时光很好打发。

    百岁山前山山脚下香客如织，都是去往鹤鸣观的。翻过百岁山，后山山涧潺潺，飞瀑直下，山壁渗出水珠，空气湿润润的。林幽如雾，鸟鸣深树。

    灵犀拉着阿白讲了许多她听到的，她想的。这李婶子已经是清风村的传奇大婶了，估计这几天家家户户茶余饭后都是聊这李婶子的悲惨遭遇的，都得同情她。

    同那王婆一打听才知道这青鸢嫁进去的一系列事。王婆是有个侄女嫁给那王老爷家管事的儿子了。

    原来成亲当日，老爷娶小妾这事，付芬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没经过付芬同意万老爷就带人上门了。

    青鸢恭恭敬敬来敬茶，她才知道老爷这是讨了个俏娇娘回来。

    付芬上下打量了一番，这青鸢，论长相，娇俏可人，顾盼生姿；论身材，柳枝细腰，丰乳肥臀的；论性格，羞涩话少惹人怜。再想想自己，这胜算全无，唯一有的便是自己有家世支撑，能稳稳坐在这个当家主母的位置上是不成问题的，但转念一想，这付芬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倒也干净利落。

    万老爷对这青鸢是爱极了，从上看到下，从下看到上，哪哪看着都顺眼。一心扑在青鸢身上，自己攒的体己也都给了她。

    短短数日，万老爷和青鸢感情甚笃。万老爷不分白天黑夜都去青鸳院里。各种好吃的好玩的通通都赏。万老爷对青鸢宠爱有加，甚至每次出去酒楼吃到什么好吃的就要用荷叶打包一些回来给青鸢吃。谁都知道万老爷得了一房爱妾。

    付芬表面上默不作声，妹妹长妹妹短的，又来了个妹妹可真是热闹啊，喊着青鸢可一定要尽快为老爷开枝散叶。

    付芬表面如常，其实根本无法姑息青鸢的存在，心里恨得那是牙痒痒，已经怀恨在心了。整日里在没人看见的时候吃醋拈酸。

    青鸢目标也不是万老爷，只是想多攒一些银钱。故从不主动出击，也只是被动逢迎。日子过得好了，吃饱穿暖，还有下人伺候，已经是青鸢不敢想的生活了，只是拿万老爷当贵人，爱不爱的也没有太多强烈的感情。偏偏是她这淡然、与世无争的样子，倒叫万老爷更是怜香惜玉了。

    每日给付芬敬茶也是恭恭敬敬，让付芬是一点错都找不出来。青鸢对丫鬟和婆子也好，不打不骂，和和气气的。甚至还有丫鬟婆子偷偷觉得这主母和青鸢差别实在是太大了。

    付芬知道了丫鬟婆子们这么想，更是气愤不已，一张脸气得蜡黄，天天在院子里砸东西，稍有一个不顺心就打骂下人。也不怎么去看自己儿子了，想到这儿子这么不争气，留不住老爷，就气短，气急了，连儿子也要挨他一顿打。

    付芬一有机会就念叨，假意也跟万老爷讲：“你这流水的东西往过去送，我多难堪，这婆子丫鬟的背后指不定怎么取笑我这个当家主母。”

    万老爷当听不懂：“你毕竟是主母，她什么都没有，只有我。”

    付芬皱了皱眉，又说：“那你这是让她压我一头。”

    万老爷重重拍了碗筷，嗔怪道：“青鸢她单纯善良，从来不曾存这个心思。你只管做好你的主母，管好家中事。”

    付芬心里想，好好好，事都我管，她吃闲饭。好处都是她的，累的都是我的。气得就跟家里通气，要家里哥哥弟弟来说和说和。

    付芬是付家嫡女嫁到了万家，付家也是做买卖的，只是现在生意主要也得靠万老爷帮衬，家里哥哥不敢出面找姐夫说什么，年轻的弟弟爱姐姐就上门来讨道理了。

    谁承想，这万老爷一气之下怒骂：“是付芬整日里不修边幅又骂骂咧咧。你有什么不满你找她去！这么善妒，又多言，就凭这两条我就可以休了她！谁再来人同我讲这些，别怪我翻脸无情。”

    自那之后，付家是没人敢再上万老爷家多半句言。

    王婆说得津津有味。仿佛这些事她都亲眼见到了似的。

    “你们给我三两银子，我再给你们透露个事关青鸢姨娘的大事。”王婆对着灵犀和阿白挤眉弄眼的，手指冲着灵犀和阿白摩挲着。

    “就二两，多的没有。”灵犀讨价还价，一副拉着阿白就要走的样子。

    “行行行，那就二两吧。”王婆眯着眼笑，这总归是空手套白狼，这钱赚得轻轻松松，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不拿白不拿。

    灵犀对着阿白使了个眼色，阿白随即就掏出二两银子来。王婆眼露精光，生怕谁抢了这二两银子似的，用力一抢，那又黑又长的指甲差点刮破阿白的手。

    “这万老爷听那我那侄女说已经去外地进货了，至少得好几个月才能回来。现在这主母要把这个青鸢卖了嫁出去呢！闹得沸沸扬扬的。这青姑娘也是命不好啊。”王婆摇摇头道。

    “卖了青鸢？”灵犀想起来了，这古代主母是能发卖小妾的，随之灵机一动，“可说要嫁哪里去？”

    “说是要嫁到那李豆腐家。那李豆腐因为做豆腐，大家就都叫他李豆腐了，具体叫什么名字不知道。那男人刚死了第二个娘子。她嫁过去都是第三个了。”王婆咂唇弄舌，连连摇头，“想起来，这李豆腐家跟你们村还有点关系呢，就是你们村子那李婶子的亲弟弟。”

    “李豆腐，李李婶子？”灵犀思忖。突然想到人群中喊报官的那长着眯缝眼的好事之徒。

    整个地球都小，更别说清风村这个大村子，人和人都是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的，总能找到这人和那人之间左的右的，前的后的的关系的。

    “”阿白路上听灵犀絮絮叨叨了一路。

    “多谢王婆，改日再来看你。”灵犀放下了茶叶蛋，拜别了王婆。

    王婆眉开眼笑地接过鸡蛋，还出门相送。

    回清风村的路上，天色还早，灵犀提议去找一下李豆腐，阿白一口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