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改名青鸢入万宅
“大丫，你这是要做姨娘的人了，大丫这名听起来不像个姨娘倒像个粗使丫鬟，你索性改个名字吧？”
跛子男人又来了，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哈哈哈哈大笑道。瞧他这喜气洋洋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成亲的是他。
灵犀白他一眼，让你乐，你且等着，你的好日子在后头！
跛子男人用手召唤一个婆子上前来，给大丫梳妆打扮。那婆子长的是个地包天，酒槽鼻，鼻孔下面长着个大黑痣，大黑痣上还长着一根黑毛。走起来一扭一扭，倒叫大丫偷笑。
“王婆，你也给大丫讲讲为妾规矩，别光顾着在这摆弄这头发了。”跛子男人对王婆喝道，凶相毕露。
“大丫是不好听，今日起，我便是青鸢。”大丫坐定，配合婆子的动作。婆子给青鸢的发髻上别了一朵芍药。
灵犀心想，青鸢好。鸢鸟凶猛，也是自由。愿她日后能保护自己，软弱最是无用。也能获得内心的自由吧。
“好好好，青鸢姑娘。”跛子男人转过脸来，又是一脸笑。他这会子心里爽快极了，这钱就要到手了。
“这当妾室啊，不能从正门进，入门得给老爷和主母下跪敬茶，接受主母训导。每日要向主母请安。不得主母令不可出门。吃饭的时候要站在一旁伺候老爷和主母。主母还能有权给你改名。你的卖身契可是被主家捏着。一顶小轿子悄悄地抬进去，跪下来敬杯茶也就完事了。做姨娘可一定要谨小慎微些。姑娘可都得记住了。姑娘你福气好，那万老爷可是个大财主，日后荣华富贵可是你如今不能想象的。只是只是，那主母是出了名的悍妇。姑娘可千万当心。”王婆给青鸢披上喜服，看了看这家徒四壁。
“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王婆，谁给你的胆量让你这么多话的？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啊？”跛子男人恶狠狠瞪着王婆，上去就要踹一脚。王婆哭着一歪一扭跑出去了。
阿白眼神示意了一下灵犀，阿白心领神会。神不知鬼不觉就走了出去，追上那婆子问所住何处。看来这婆子是知道这些事的。
一顶小轿子在门口等着。青鸢上轿。轿子里贴着个喜字，也没旁的装饰了。跛子男人安排着青鸢上轿子，自己跟在后面走，乐乐呵呵的。
阿白不知道从哪儿牵来了一匹马。
“灵犀，上马。”阿白摸摸马背，马很温顺。
灵犀戴上斗笠，影影幢幢叫人看不清模样。脚踩马蹬，握住缰绳。灵犀上辈子在四川红原县大草原骑过一次马，所以毫不露怯。
阿白跟在旁边牵着绳子走。侧目看阿白身上还带着一根杆棒。
灵犀不操心，什么都不说也不问。只管由着阿白安排。
路上灵犀问阿白：“你说人做坏事会有报应吗？”
阿白不假思索，身体定了定：“一定有！”
万宅从正门看就相当气派。
将大丫送到万宅门口。高门阔院，好不气派。万宅看不到一点成亲的喜色。
侧门只有一个婆子接应娇子，一个掌家的拿着钱袋子等着。
“大丫，有事只管寻我，你且放心，二宝我定帮你找到。你照顾好自己。”灵犀轻轻对着轿子里的大丫说。
“嗯嗯谢谢灵犀姐！”大丫轻轻拿着帕子擦拭眼泪。她肯定会照顾好自己的，她要拼了命攒钱。
成亲她没哭，离开清风村她没哭，可作别接触短短几日光景的灵犀姐，却叫她哭了。她这一生，除了娘，遇到过最温暖的人便是灵犀。灵犀姐帮助她，不求回报，也不求她感谢，她只是想要自己过得好一点。恐怕不会再有人如灵犀姐一般待她了。
“拿好，一共五十两。”掌家的斜眼扫了一下这跛子男人。
“好嘞。受累。下次有这好事还找我。包满意。我家女娘都这么美。”跛子男人龇着一口烂牙。
掌家愣了一下：“”
脏心烂肺，这买妾钱全让他赚走了。他竟还好意思对人自称是大丫家人！简直是欺人太甚！
跛子男人一瘸一拐就走了。好好装着自己的钱，全然没注意到后面跟着阿白和灵犀。他只当这两个人已经回去清风村了。
跛子男人先去了牙行，找到了牙婆，要赎回跛子男人的姐。
“你来晚了。主家传来说是因病暴毙了。主家看她可怜就给尽快埋了。没得赎了。可惜啊！你姐没等到你来！”牙婆同情这跛子男人，唉声叹气道。
灵犀和阿白分开站着，背对着牙行，听得确实一清二楚。
这哪是什么因病暴毙啊，看来是杀鸡儆猴，没准就是偷东西了，以下犯上了，叫主家给打死了，随便找个由头给掩盖了吧。具体怎么死的就不得而知了。
“哈哈，那就不赎了，不赎了，嘿嘿。”跛子男人听到他姐死了，居然笑了起来，还用手摸了摸头，脸带羞涩。
此话一出，店里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这人怕不是疯了？还是傻了？
跛子男人心想，你们这群穷光蛋懂什么？老子是发财了。老子这辈子还没看过这么多钱，这天降大财，哪还能愁的起来？还愁找不到女人给自己做饭吃吗？这个姐横竖也没用了，不要也罢了。
跛子男人一瘸一拐，喜滋滋地又去了赌坊。
“押大押小，买定离手。”全是些聚精会神，恨不得变成骰子的赌徒。
一进赌坊，怕被人误会没钱给他赶出来，浅浅露出荷包亮出银钱。几个输的精光的黑瘦小男人恰好看见，互相点头示意，就盯上了这跛子。假意说他运气好，一顿阿谀奉承，跛子男人是找不到北了。不一会就输掉了大半。
“别走啊，你们几个还赌不赌啦？”门口小厮追着问。
这几个男人拉着跛子去酒馆，拿着酒壶就灌跛子男人。跛子男人高兴，还说酒钱他来出，大口大口喝酒，高兴得很。喝醉得不省人事。被几个男人故意左撞过来右撞过去，趁他不注意偷偷已经把钱揣兜里，这几个男人就四散跑掉。
阿白戴上帏帽就把那个拿着钱的男人拖到巷子里，暴揍一顿，把钱袋子抢回来了。男人痛得跪地求饶。
跛子男人走到河边那边去了，说要解手。阿白跟上，拿着朴刀问抵着跛子男人后背，怒问：“你说，二宝去哪里了？”
跛子男人烂醉如泥，还以为是哥几个问他怎么赚来的钱呢。大言不惭把事情全说了，仿佛这事是他这辈子做过最值得吹嘘的事。原来这二宝当日说给牙行，因为模样太过俊俏，当即被一个张姓大户人家的管家看中，卖到了这家做小厮。这镇上一共只有几个大户人家，不难找，灵犀当下就决定不留跛子男人这狗命了。
灵犀听这跛子男人又是吹嘘又是哈哈大笑的，气的牙痒痒，冲着阿白点了点头，示意阿白这临门一脚让她来干。
“就让我替天行道，送你上西天！”，灵犀用力一脚就把这歪歪倒倒的跛子男人是一下子踹到了河里去。
上辈子的灵犀活得像土包子，任谁都可以欺负。人性就是如此，底层的善良就如同血腥，会被人闻着味道就来生吞活剥，吃干抹净。这辈子，灵犀决意不再那么软弱，要强大起来。
李云的伯母娘娘死了，这跛子男人也是死了。大仇已替大丫报。
灵犀握着手里的钱袋子，心想一定要找到机会还给大丫，这是她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