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流浪 再遇响马
总还是觉得连累了寨子,明明老老实实在黑市卖私盐也不错,寨子里除了师傅,自己和武艺超群的虎子,说到底还都是一帮孩子,后世上初中的年纪不是孩子是什么。打劫响马其实也不是自己的一时兴起,但现在回想起来倒是师傅告诉的自己消息。这么一想,齐安不禁警觉了起来。
师傅刘方,又或是救命恩人,一个老头,年逾六旬,瘦削却精神矍铄,儒雅,会武亦会文。在这个时代这种老人不好见。
自从一年前起师傅就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说是自己在深山里转悠,还不让弟子跟着,直到前几日告诉自己有一小波响马路过,让自己带人去劫一下,算是考核一下自己两年所学,可自己两年来不是练字就是习武,为数不多的兵法课自己也几乎都开小差去撩骚师姐去了,自己虽然内在是个三十岁的中年人,但依旧忍不住对师姐这个异性产生了浓浓的兴趣,齐安把这个归结于是身体变年轻之后的荷尔蒙分泌旺盛,并不受心理思维限制,是伟大的造物主给人类刻在基因里传宗接代的代码决定的。
再想想打劫完之后就准备逃离,虽然自己也明白干了这一票寨子自然不能久留,但也没想过这么急啊,马三宝的私盐钱还没给结清呢,昨日卖马回去老家伙已经安排弟子们把家当都收拾妥当了,明显就是等自己和虎子就出发,一切的一切都在老家伙的安排下进行地井井有条。不能是从制盐这事发现了自己穿越的事吧?不能啊,自己为了引出木炭还特意安排了失手把木炭掉进浊酒中第二日酒液变得清澈的桥段,难道在试探自己?想不通,这不行,得问问,不然心里不踏实。
等到齐安不再愣神,准备找师傅刘方探探口风的时候才发现一行人就剩自己,师父和师姐了。这不对啊,虎子呢?这可是自己的头号跟班啊,怎么没提醒自己呢?
“这是你的,历练去吧。”见齐安回头,刘方把一个小包裹抛过来,“你的师兄弟们已经离开了,乱世出英雄,我的弟子也当在这世间分一杯羹才是,去吧。”也不给齐安问询的机会,摆摆手,便由着刘素素赶着驴车离开,末了,刘素素还给了齐安一个鬼脸,便如此隐入了夕阳里,徒留齐安于晚风中凌乱。
得,自己太过入神了,竟然没有察觉到众人的离去。老头子明显就是计划好的,教了一帮弟子就是搅动天下风云来着,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在自己的记忆中这隋唐交接之际,各种牛人如过江之鲫,自己和这帮相处两年的师兄弟能活下来就已经是对得起您的教导了。再次在脑海里回忆了一遍,实在是历史知识有限,当真是没听过刘方这么个人物。罢了,感谢师傅两年的教诲,感谢师傅给了自己两年多的家。
“哥,哥!”
突然有人在自己感怀的时候叫自己,不是虎子还能是谁?
“你没走?”
“嘿嘿,我怎么能丢下哥呢?我被赶走之后一直在偷偷跟着,就等你呢。”
“擦,那你就不知道看我愣神那会儿提醒我一下?”
“我拿小石子丢你了,你没感觉,要不是师傅不让声张,我都想上去踹你了。”
“那不行,整个寨子里谁能抗住你一脚啊。唉,对了,其他人呢?”
“分道扬镳各奔东西了。”
“咋没一起啊?”
“师傅他老人家走一路放一路,我估摸着都是独自闯荡去了。”
“好家伙,师傅他老人家这是广撒网策略啊,罢了,论感情还得看咱们兄弟俩啊,哈哈。”
“那是。”
二人就这样勾肩搭背,沿着官道前行,天马上黑了,得尽快进城找个店子住下才好,虽然在野外过夜也行,但没必要不是。师傅好歹是留下了一个包裹,想必有些盘缠,对于将来赚钱养活自己,两人从没觉得是问题。
走了许久,天色已黑,两人一路说笑,也没在意岔路,反应过来早已不在官道上了,至于城池,那是连影子都没看到,好在看到了一处野店,就在这小道旁,估计八成是黑店,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是不想找个树杈子山洞之类的对付一晚而是二人的肚子都已经咕咕叫了。
得,想要原路返回却已经不可能了,无他,一阵马蹄声已由远及近而来,这大晚上在这小路上策马疾驰的家伙,齐安可不觉得会是啥好人。
“走,进店,看看再说,留个心眼,看我眼色。”
“好。”
那店早有小二出来迎接,齐安可不觉得是迎接自己的,果然,那小二看见二人眼底也闪过了一丝讶然,不过也没多说,照样招呼二人进店歇息。
二人落座那行骑士也到了店里,小二早已丢下二人去招呼,殷勤地拿干布擦拭马身上的汗水,好似看到了亲爹。来的人叫彪爷,小二是这么喊的,难道说彪这个名在道上很吃香?长得也算五大三粗,络腮胡,敞着怀露出黑乎乎的胸毛,好似黑瞎子成精。后面跟着俩小弟,尖嘴猴腮,一身短打,腰挎横刀,手一直扶在刀把上,不似好人呐。
齐安与虎子对视一眼倒也不以为意,对面三个人,自己俩人,真有冲突也不吃亏。见对方要了牛肉与酒,吃喝一顿也没啥反应,便放下心来,要小二上一壶茶,切二斤牛肉。所谓黑店也不全是谋财害命的,像这种开在偏僻地界专门接待江湖人士的店叫黑店也没问题。黑店有黑店的好处,像一般没人敢卖的牛肉这种店就有。
“不好意思客官,小店没有牛肉,您也知道私杀耕牛官府抓住是要坐牢的。”小二嘴上客气,眼里却全是戏谑。
齐安哪里听不出来这是先要钱呢,好说,不想生事,见虎子没反应,也只好拿过自己的包裹翻找,这一翻找才发现哪里有盘缠,只有一套换洗的衣服和一把短刀而已,看看虎子,见他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就知道刘方那老头也没给他留钱,艹,齐安只想骂娘。
小二见此情景自然也知道两人没钱,立马拉下脸来:“二位这是想在小店吃霸王餐?看你俩年纪不大,我们这种店也是你们能来的?”
这是把齐安和虎子当成普通流民娃子了,齐安倒也不恼,道:“出来匆忙未带散银,就是不知道你这找不找的开金子?”
得亏是齐安还昧下了卖马的一颗金稞子,不然今天还真得露宿山林了,关键是自己和虎子都十二三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挨饿受不了啊。老话说的好嘛,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小二没说话,倒是那彪爷起身走了过来说道:“不大的小娃娃带着金子可不好,还是让我来帮你们兑换一下吧。”说罢便对小二吩咐:“给他们二斤牛肉,算我请了。”
小二自然不敢忤逆,下去端牛肉去了,而彪爷则阴恻恻地笑着走过来,想要取走齐安的金子。
“这金稞子约莫二两,不知您是给兑二十两银子啊还是二十贯铜钱啊?”这种黑吃黑齐安真是想笑,自己在马三宝那黑店也算是地头蛇般的人物,今天倒碰上黑吃黑了。
“哈哈哈。”彪爷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的两个手下也拔出刀围了上来。
“你是想黑吃黑?”
“吃你又如何?何况你俩也算黑?”
齐安笑着摇摇头,刚才掏金子的时候手还碰到了单盈盈给的牌子,正好试试,不紧不慢的拿出牌子在彪爷眼前晃晃,问道:“认识吗?”
“什么鸟牌子?”
不认识?那好办了,这一片连单家的帐都不买的话那不成就是混混了,甚至还是那种最垃圾的混混,那就没问题了,给虎子递个眼色,虎子跟着齐安没少出入马三宝的黑店,对这种事自然是驾轻就熟,就在彪爷盯着齐安的时候一把短刀就顺着他的肋下穿了进去,虎子,手黑的很。
彪爷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会栽在自己的地盘上,他的两个手下也愣住了,趁他们愣神,齐安果断出手,包裹里的短刀出鞘,划过二人脖颈,瞬间血流如注。不是齐安二人厉害,主要是对方大意了,没想到两个十二三的娃子敢杀人。
小二出来后也被场面镇住了,开黑店的没见过杀人越货那不可能,只是死的人是彪爷。
此处已经没有留的必要了,摸出尸首身上的银两,将横刀挎上,抄起彪爷桌上未吃完的牛肉和酒壶在小二震惊的眼神中骑上马扬长而去。
分食了酒肉,一路无话,找了片林子生起火对付了一宿,而今有钱又有马,果然啊自古以来无本的买卖最是来钱快。
从明天起做一个好人,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穿越来古代,一定要幸福的春风吹遍这个时代,坐在马上的起安开始发癔症,对于此,虎子倒是见怪不怪。相处的两年,自己这个和自己一样被师傅捡来的大哥,确实是与其他人不一样的,虽然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但虎子有自己的感觉。
刚刚立志要做个好人要造福这个时代,就有不长眼的拦路了。
“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又是响马,想想此处地处后世的河北山东之地,遍地响马确实也见怪不怪了。
“小爷单彪,二贤庄大小姐单盈盈麾下,你是哪路的?”既然有单盈盈给的牌子,那就最大化地利用起来。
“什么鸟的二贤庄,俺老程没听过,俺程达在此剪径,不留下钱财可过不去。”
齐安不禁瞪大了双眼,好家伙,这是什么人品?先有秦琼后有程咬金,这是这个时代在推着自己靠近巅峰啊。
“我们有两人,你只有一个人,怎么说?要不我们把你劫了?”说罢齐安哈哈大笑,只是不知那尤金何在?自己历史虽然不咋样,但隋唐还是看过的,纵使上面不少人物是虚构的,但程达出现在眼前没理由没有尤金。
对付粗人嘛,多说无意,就是打,所谓英雄惜英雄嘛,再一次在心里感谢刘方,教授了自己一身武艺,虽不拔尖却也够用了,至少在目前看来一个好身体加一身好武艺要远比自己后世学校里学的数理化有用的更直接。
“虎子,上!”吩咐一声,二人便抽出横刀冲向自称程达的程咬金。程咬金并不是电视剧中展现的那般痴肥,反而有些许的瘦,瘦且精壮,很完美的武将身材,也没有影视剧里的宣花大斧,手持一杆破旧长枪,见二人冲来也丝毫不惧,一杆旧枪舞得生风,枪头点点,璨若梨花。齐安也不得不在心里夸一句好武艺。
骑兵对步兵是有天然的优势的,何况还是二对一。战阵之上骑兵的一大恐怖之处就是冲撞,尤其是着甲的重骑兵,师傅那老头讲过,齐安还有印象。
“呔,尤金在此!”不等二人冲阵,又是一声大喝,又一壮硕的男子从灌木丛中走出,程咬金大笑:“小子,现在二对二了,可还公平?”
“公平,当然公平。算了,在这里打不符合你我等人身份,初来贵宝地,不如请程尤两位哥哥找处酒楼一起切磋一下如何?小弟做东。”这还打个屁啊,今后大唐的两大将军都出来了,就算自己二人有马又如何?虎子有可能还能应付一下,自己的话,还是算了。尤金,就是牛进达嘛。
这下倒轮到程咬金和牛进达摸不着头脑了,说实话二人也算是家道中落,实在是被逼无奈才出来做这没本的生意,牛进达全家都饿死了,就剩他一个,程咬金好点,还剩个老娘。两人结伴剪径,不好辱没祖先,还各自取了个诨名,干了快一月,一单没成,穷苦人是不劫的,有钱人大多走官道还有护卫,好不容易碰到齐安二人,人直接不打了,还要请自己哥俩吃饭,这还咋说啊,也只得收起兵刃。
见齐安二人已经下马走过来了,也只得拱手,终究不是正统响马,做不出下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