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动手
「永堕者」，这个词路牧以前并没有听说过，但路牧隐隐有一种直觉，这个词如果随便说出去恐怕会有大麻烦。
他还未来细细思考，漆黑之手从四面八方扑来。
“快闪开！”肖雪痛苦地大喊。
嗖嗖嗖——
一阵破风声，十多只漆黑魔手如同狂风般席卷向疾风，只有极少部分攻向路牧。
或许是因为肖雪的抵抗，这黑手的无论速度还是灵活度都比不上之前。
路牧体内灵力运转，对身体的掌控性远超平时，轻松躲过了零星几只向自己袭来的黑手，转头看向疾风：“没有让她脱离附身的办法吗？”
“我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遇见灵诡。”
说话间疾风身形猛地一闪，瞬间绕开了黑手，让其扑了个空。
“就没有什么符纸呀？黑狗血？十字架？”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疾风懊恼道。
疾风的异能更擅长对付拥有实体的诡怪，安排给他的任务也都是此类诡异，因此他对灵诡的信息知道的少之又少。
平时组织里也有让各个成员对自己擅长的领域进行交流课题，只是疾风自觉用不上，几乎每堂课都在打瞌睡。
唯有一节课，是他的队长杨方上的，讲的是「消灭灵诡的办法」，那节课他被队长死盯，压根没法睡，所以依稀记得一些内容。
“灵诡也是要消耗灵力的吧？它生成的那些黑手肯定需要消耗灵力，我们把它们破坏掉让它灵力耗尽。”路牧躲避间来到疾风身边。
“不行的，诡异与守灵人不同，它们补充灵力并不需要净化，恢复效率更高，在耗尽它的灵力之前肖雪就会被完全侵蚀。”
“而且那只灵诡现在与小雪痛觉共享，对它的攻击也会令小雪的抵御变弱，加快被侵蚀的速度。”
“那把她打晕了？”
“灵诡的侵蚀针对心灵，深入潜意识，不会因为宿主被打晕就停止。”
“这么赖皮！”路牧忍不住道。
看来想要救下肖雪，静观事态发展是不可能的事了，唯有按李塔的说法，尝试去吞噬掉那只灵诡。
可是每当他产生想要施展能力的想法时，心脏就会莫名一紧。
这种感觉似乎来自于许许多多次经验，就像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般，提醒着他慎重抉择。
“灵诡想要完全侵蚀一个人通常需要很长时间，并且有很多苛刻条件，这只灵诡的异能恐怕是强化侵蚀他人的能力。”疾风沉声道。
“侵蚀到这种程度，想要停止就只能破坏宿主的灵力核心了。”疾风注视着肖雪。
漆黑之手久攻未果，耗尽了能量，被尽数收回，遁入肖雪被漆黑侵蚀的后背。
似乎给肖雪带来了极大的痛苦，左脸眉头紧锁，脸上的半边漆黑不断向左蠕动，想要侵占左脸的未染之地。
不受控攻击同伴的行为让她十分痛苦，这种痛苦又让她的心防再度减弱，加快被侵蚀的速度。
“灵力核心？”
“她的心脏。”
“你的能力是类似可以产生爆炎吧？会把现场弄得一团糟的，交给我来动手吧。”
疾风缓缓吸了一口气，从口袋中掏出一根烟，没有点燃，就这么叼着。
“最后就让你讨厌的烟味离你远一点吧”疾风喃喃道。
肖雪似乎已失去意识，整个身体几乎被漆黑完全吞噬，只留出一只翻白的左眼，宛如提线木偶一般，被强行拖拽着移动。
“吼吼吼！”扭曲的怪笑声响起。
肖雪脸上的半张狰狞大嘴向上一咧，背后的漆黑翻涌，蓄力准备下一次的攻击。
“不许用她的脸做这种表情！”
疾风径直朝着肖雪疾驰而去，如同鬼魅一般穿梭在空气之中，留下一道道模糊的残影。
下一瞬疾风已出现在肖雪身前， 右腿后撤，身体微屈，出刀的起式已经完成，异能「凌度」全力运转，随时能刺出超越音速的一刀。
只是那把刀却迟迟没有出鞘。
这一瞬的犹豫，给与了噬心兽反应时间，后背的漆黑涌动，漆黑魔手再次奔涌而出，作势要将疾风撕成碎片。
刺啊！刺啊！
疾风不断在心中呐喊，凭他的速度，即使魔手比他先行发动攻击，他也可以后发先至，洞穿肖雪的心脏，令噬心兽停止活动。
只是他现在觉得原本轻盈的刀身变得犹如千斤巨石般沉重，握住刀柄的右手不断颤抖，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漆黑魔手倾泻到面前。
他的速度很快，却好像没一次赶上。
第一次执行任务没救下肖雪的父母，这一次又久久没法下定决心，让她在痛苦中煎熬。
说起来，让她当监察员还是因为自己的推荐。
也许是走马灯，疾风的脑海冒出来与肖雪相识的点点滴滴。
有从初识的那个雨天，少女在雨中看着亲人被一个个装进裹尸袋，发誓要将所有诡异杀光。
有自己推荐肖雪成为他的监察员，一次次任务中，她嫌弃他抽烟，他指责她不顾自身安全。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从少女的眼中看见的光，成为了他在这一次次该死的任务里支撑的动力。
一幕又一幕，疾风缓缓松开了刀柄。
他感觉有些累了，或许在这里划上终点也不错？
“周凌川！”
一道声音打断了疾风的思绪，知道这个名字的就几个人，而此时能喊出这个名字的就只有肖雪！
疾风无神的眼睛重新聚焦，十多只漆黑魔手在距他面门数公分的距离被定格住。
肖雪脸上的漆黑被挤压在脖颈，漆黑拼命地向上挣扎，却无法再前进半分。
原本狰狞无比的面容如同潮水般消退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张精致的面庞，只是那张脸已然失去血色，惨白无比，给人的感觉像是随时被风吹散的蒲公英。
她闭上眼睛，歪头挤出了一抹微笑：“动手。”
噌得一声，疾风将那柄闪烁着寒光的刀身猛然抽出，左手悬于胸前，右手反手一撩，将刀背搭在左手，刀尖朝向肖雪。
“好！！！”
疾风大喊一声，催促自己下定决心，气势到达顶峰，就欲刺出这一刀，却觉得背后被人踏了一脚，身形顿时不稳。
一道身影借力越过了他的头顶，来到他和肖雪之间。
“路牧你干什么？快让开！”
“交给我！”
管他什么暴不暴露，我最见不得这种喂刀子的场景！
路牧不再犹豫，右手星芒闪烁，直接穿入肖雪的胸膛。
脑海中的信息再次出现：「92的你做出了同样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