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个吻
恶臭熏天的屠宰间，光线昏暗，灰尘遍天。
长相白净俊秀的青年躺在屠宰床上，双眼泛出红意，两颊腾起粉云，樱色的唇因充血微微肿胀红润，喉咙中磨出一声又一声低低的呻吟。
清亮的声音沾满甘甜的情欲，清俊的眉眼也染上了让人心颤的媚意。
“你能抱抱我吗？”陷入短暂疯狂的青年深深望进顾江野的双眼，吞吐着热意的呼吸，身体颤栗着呵出着甜蜜的词句，“或者给我一个吻，好吗？”
“你喜欢囚禁，喜欢把我关进笼子里吗？我可以做你的金丝雀，除了你谁也见不到或者给我套上项圈，让我做你的狗”他的喉结滚动着，鼻息滚烫，脸颊粉得如同三月桃花，“你可以用鞭子抽打我，用鞋尖碾我的肩膀”
顾江野：“”
沈阡陷入短暂疯狂后，他指使女人去清理门口堵着的三个玩家，转而拎起沈阡回到了自己的屠宰间。
本意是以科学严谨的态度观察记录短暂疯狂与永久疯狂的区别，谁知道沈阡的发疯竟然这么别具一格。
【第一次见到发疯等于发情的玩家】
【一时间不知道这是发疯还是本性暴露。】
【我记得直播间有那啥剧情自动屏蔽功能？】
仿佛在呼应弹幕，阳宏屠宰场副本直播间陡然一黑，下一秒镜头已经自动切转到了卢双和其他玩家的对峙。
看得正爽的观众：“？？？”
然而无论意犹未尽的观众再怎么狂敲摄像头切换键，都无法窥视顾江野的屠宰间中发生的一丝一毫。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能看的？】
【已经五分钟了，还是黑屏哎！】
【五分钟也太少了，我赌黑五十分钟。】
【大胆一点，万一直接黑五个小时呢？】
观众们关于黑屏屠宰间的肆意想象并没有发生至少没有全部发生。
顾江野单手钳制住沈阡的脖颈，食指抵在对方跳动的动脉上，指腹用力按压着脖颈处还未愈合的伤口，感受着温热血液流淌的触感，挑起单边眉梢。
“张嘴。”
声音如同深海的塞壬，蛊惑人心。
短暂疯狂状态的沈阡躺在屠宰床上，反应迟缓地张开嘴，露出半截色泽粉嫩的舌\/尖。
温热的指节探进口腔时剐蹭过舌面和上牙膛，冰凉的金属戒指在腮肉上划出一个小小的破口，一点点血混进透明的津\/液中，晕成淡淡的粉。
“乖孩子，”顾江野眉眼美得近乎靡艳，“就这样保持住，我不允许你闭嘴时，你就不能闭嘴，知道吗？”
“嗬——”处在短暂疯狂状态的沈阡不知听没听懂，从喉咙里低低溢出一声，舌尖贴在顾江野食指中部的骨节，颤巍巍地动了动。
削长的中指按压住舌\/根，食指则更深地探进咽喉，在腭膛上细细摩挲，指甲偶尔刮过柔软的皮层，带起又疼又痒的触感。
过了将近五分钟，口腔包不住的津\/液顺着唇角淌过下颚，甚至微微濡湿了鬓角的黑发。
顾江野抽出手指，裹满晶莹津\/液的两根手指蹭过沈阡的侧脸，在白皙的脸上留下一道湿痕。
“叮珰”一声，一颗豌豆大小的金属球从指缝坠落，裹着津\/液的小球在地上滚了几圈，沾满脏兮兮的泥土。
即便顾江野已经收回手指，沈阡依旧大张着嘴，被蹂躏的湿红的口腔和微肿的舌头露在凉风里，整张脸都湿漉漉的。
“做得不错。”顾江野语气轻慢，在沈阡的衣服上擦了擦被津液润得晶莹亮泽的手指。
又过了一会儿，沈阡涣散的瞳孔逐渐凝实，目光一点点恢复清明，瞳孔中倒映着美丽又危险的影子。
沈阡理智回笼的瞬间，顾江野垂下头，略长的发丝拂过他的眼角。
与他接了一个短暂的吻。
瞬间惊醒的沈阡：“！！！”
刚刚解除短暂疯狂状态的沈阡目光茫然又惶恐，完全不知道失去意识的这几分钟究竟发生了什么。
藏在口腔中的f级诡物“金属豌豆”已经不见了，沈阡艰难地转动眼球，在不远处的地面看见了那颗脏得看不出原貌的金属球。想必是顾江野在他“发疯”时从他嘴里取走的。
而此时他正躺在凝着层层污血的屠宰床上，尖刀插在一旁，锋利的刀尖几乎蹭着他的侧脸扎进屠宰床的铁皮。
屠宰间外断断续续传来凄厉如杀猪的哀嚎，空气中飘荡着腐烂生肉的恶臭味道，在这样诡谲的环境中，沈阡盯着与自己只有半掌距离的俊美青年，脸颊不受控地泛红。
“缴械完毕。”无视沈阡张皇的神情，顾江野直起身，似乎刚刚的吻只是心血来潮下不值一提的小举动。
也的确是心血来潮。
最初不过是注意到沈阡舌下偷含着一颗金属小球，一时兴起想看看除了屠夫的刀之外其他诡物的样子。
可当手指真的探入沈阡的口腔时，顾江野又感受到了另一种兴致。
大少爷生前追求者数不胜数，男男女女手拉手能绕京城三圈，为财的为色的财色均贪的，真心的假意的真假不辨的，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顾家恶种劣迹斑斑，五毒俱全，能干的不能干的干了个遍，却唯独不动感情不掺情欲，到死都是个连吻都没接过的雏。
沈阡是个例外。
很难说得清具体例外在哪里，但在那一瞬间，顾江野的确想亲吻对方。
所以他也就那样做了。
“员工守则一、二和四都已经尝试过了，还有员工守则三”沈阡还在不合时宜地脸红，顾江野的思绪已经转向他一直不曾涉足过的地下室。
“员工守则三：屠宰间地下室为屠夫休息室，肉猪不得入内。”
自称隶属千峰公会的两个玩家还在和卢双对峙，为首的男玩家一边吼着“通关出口就在地下室”一边怂恿剩下的五个玩家动用诡物杀死卢双和发疯的狼头人。
听着男玩家鼓动性十足的高喊，顾江野微微挑眉。
通关出口在地下室？
眼尾微挑的桃花眼瞥向角落的地下室入口，顾江野弯腰捡起滚落在地的“金属豌豆”，扯着锁住沈阡的铁链，迈步进入地下室。
地下室环境还算整洁，除了一副桌椅和一张床外还有一扇半人高的小门。
沈阡踉跄着走进地下室的瞬间，机械提示音准时响起。
[临时工顾江野违背守则四：屠宰间地下室为屠夫休息室，肉猪不得入内。即将予以惩罚。]
[惩罚内容为]
机械音的播报还没结束就被顾江野打断了。
“守则要求是肉猪不得入内，但这个不是肉猪，”顾江野微微挑眉，扯了扯手里的铁链，“这是我的宠物。”
机械音：[]
卡顿将近一分钟，机械音终于重新播报，[临时工顾江野申诉通过，本次不予惩罚。]
“其实你也可以惩罚的，毕竟我这是在强词夺理，而且我也很好奇惩罚内容是什么。”顾江野眼尾上挑的桃花眼轻眯。
机械音：[]
又卡了两分钟后，机械音再次播报，[临时工顾江野二次申诉通过，本次惩罚内容为：失明。]
机械音落下，顾江野的眼前霎时陷入一片漆黑。
【？？？第一次见到自己找罚的。】
【该说不愧是疯子吗？】
【失明这个debuff还挺严重的！】
弹幕井喷，顾江野却看不到了。
他微闭双眼，感受着漆黑一片的嗅触听觉世界。
地下室阴凉却干燥，狭小的缝隙里传来阵阵微风，风拂过脸颊和发梢，地上的声音逐渐变得遥远，只有沈阡体内血液流动的声音越来越大。
仿佛涌动的暗河，充满勃发的生机，顾江野觉得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