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查分
睁开眼，陌生的房间，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栀子花香。
这是哪啊，秋菁晓坐起身来，嘶～头怎么这么痛。回忆昨天，自己去参加同学聚会，喝了很百香果味的气泡水，之后脑袋晕乎乎的，语沫带她回家。之后呢～之后提到了苏鸿秋？断断续续的片段在秋菁晓脑子中浮现，又有些记不清楚。只记得她对语沫说，自己是男生就好了，糟糕，不会说漏了什么吧。
“咔嚓。”房门被打开，苏语沫端着一杯蜂蜜水进来。
“你醒啦，昨天你应该是把果酒当成饮料喝了，醉的站都站不稳。就让我爸爸来接我俩，我也不知道你家住哪，干脆就让你住在了我家。”
当时肖雅芝他们一家离开北城，本来是打算带着秋菁晓一起走的，但是秋菁晓没有接受，说北城有自己的好朋友，熟悉的环境，给奶奶上香也方便，执意留了下来。肖雅芝没强求，表示尊重她的想法，除了每月给她按时打生活费，还把家里钥匙给她，让她放假了住进去。秋菁晓收到生活费，将每笔钱都算的清清楚楚，为的就是以后好把钱还给肖雅芝。
搬到肖雅芝家里也是在考完那一天晚上，得知肖雅芝过两天回来，自己便把在校的行李直接拉了进去，顺便打扫了一下卫生。第二天肖雅芝和苏鸿秋就回来了。幸好提前搬了进来，不然肖雅芝知道自己没来过，还是住在以前的小房子里，肯定会愧疚难安。
“谢谢你语沫。”看到苏语沫同往常一样，秋菁晓悬着的心着了地。
“还有，”苏语沫补充，“昨天苏鸿秋给你打了电话，说肖阿姨问你什么时候回去。”手中的蜂蜜水递到了秋菁晓手里。“我已经给他说明了你的情况。”
“嗯，我一会儿给我大姨打个电话。”之后又观察宋语沫的反应，“你还喜欢他吗？”
“苏鸿秋？”宋语沫停顿了一下，“高考之前，我删除了他的联系方式。我想我应该忘了他，我也不希望以后和他有太多交集。”
空气中的栀子花香变得浓郁。
“我这样做，对吗？”宋语沫很迷茫，一个困扰了自己那么长时间的男生，是劫还是挑战？没有人知道答案。
“我觉得他不值得。”好像是答非所问，但是却肯定了苏语沫的做法。
恰逢李佳丽来喊她们俩吃早饭，话题终止。
吃过饭，宋语沫就送秋菁晓回去。戴上头盔，秋菁晓坐在宋语沫身后。
“晓晓，我觉得你还是抱着我更安全一点。”说完不等秋菁晓反应，两只手抓着她的手臂环上了自己的腰，“嗯～就这样。”
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苏语沫的柔软，秋菁晓不敢抱的太紧，怕女孩不舒服。
宋语沫扭动把手，微风吹动少女的长发，个别发丝散落在秋菁晓的脸上，痒痒的，明明可以把身子往后撤一点，但是秋菁晓不舍得，甚至想再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宋语沫和苏鸿秋家里离得不远，骑电车十几分钟就到了。
车子停在小区门口，“晓晓，我就不进去了，麻烦帮我给肖姨问个好。”
“嗯好，再见。”秋菁晓已经猜到了宋语沫这样做的原因。
两人告别，秋菁晓回到家中，没有看见肖雅芝的身影，径直走到自己的房间。
恰好碰到苏鸿秋出来喝水。
“回来了？”苏鸿秋看了一下周围，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别看了，就我自己。”觉得话不够狠，“她现在已经把你忘了，别再去打扰她了，毕竟当初是你先离开的，不是吗？”
“啪！”秋菁晓故意甩了一下门。
苏鸿秋拿着空水杯的手垂落，对啊，早就想到会有这种可能，只是被应验了而已。
肖雅芝见完北城的朋友，就匆匆离开了，只不过这次苏鸿秋没有跟着她回南城。问他原因，也说不出来个所以然，想到秋菁晓，两人一起也有个照应，肖雅芝就自己回去了。
只不过她不知道的是，秋菁晓眼里容不下一点苏鸿秋，见面阴阳两句是家常便饭，更别说一起吃饭的时候了，苏鸿秋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
……
高考完第十八天，成绩公布。
凌晨十二点，宋建国一家三口坐在电脑面前，输入准考证号，考生号，身份证后六位，验证码，点击查询。
网络错误～
深呼吸进去的气，差点没把自己憋死。
“现在估计都在查分呢，明天再查吧。”宋语沫记得班主任在班级群提醒过，查分数刚开始几乎进不去，要等几个小时之后才会显示。
宋建国和李佳丽躺床上也睡不着，“默默，你困了就先睡啊，爸爸妈妈回去也睡不着，就在这看会儿电视。”
“那行吧，爸爸妈妈晚安。”
脑袋刚沾上枕头，宋语沫就进入了梦乡。
“原谅我不可自拔，可能不经意看你一眼，百米冲刺都会停下～～～”
感觉自己刚闭上眼睛，就被自己的手机铃声吵醒。
“喂～祎祎”迷迷糊糊接通了电话，还以为是李祎颖找她问成绩。
“喂～是宋语沫同学吗？”
嗯？祎祎的声音怎么变了，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手机，京都大学招生办。
骗子，“不是，你打错了。”
“不好意思。”
刚挂了电话五秒，同一个电话再次打来，“你好，是北城一中宋语沫同学吗？”
这骗子还真是锲而不舍，爱岗敬业啊，这么晚都不睡吗？
“我说了我不是！”
这次没等那边说话，宋语沫就挂了电话。
终于这次没有人打电话了。闭上眼睛，刚刚拉上周公的手。
“原谅我不可自拔，可能～～～”
又来？“我不是宋语沫啊，让我睡觉吧～”
“语沫，是我。”
“张老师？”熟悉的声音，不是宋语沫的班主任还能是谁。
“哈哈哈哈哈哈，睡觉呢。没查分呢吧。”
“额，”尴尬死了，“没查呢老师，页面进不去。”
“没关系没关系，刚刚京都大学招生办电话打到校长哪了，说联系不上你。校长就让我来给你道喜，顺便问一下你的意向。我记得你的第一志愿就是京都大学，对吧。”
刚刚那个，不是骗子？
“是的，老师，京都大学中国语言文学专业。”
“好的好的，你的意思我知道了。那老师不打扰你休息了啊。”
“嗯嗯，老师再见。”
这下，宋语沫可没心思睡了。
“爸爸妈妈，”刚走到客厅，准备给坐在电脑前的宋建国和李佳丽说这件事，“刚刚……”
“进去了，进去了！”李佳丽拍着宋建国的大腿。
之后两人陷入沉默。
“怎么了？”想了想自己估的分数，难道答题卡涂错了？
“哇啊啊啊啊啊！”沉默之后，两人发出尖锐的鸣叫。
“全省50名！默默，你的名次在全省50名里面！”
李佳丽拉住宋语沫的手，激动的泪花都飘了出来。宋语沫被推到电脑跟前，看到屏幕上的一行小字：您的名次已经进入全省50名，具体情况请于29号查询。
“我的女儿就是厉害，不行不行，我得去给老张炫耀一下，自己女儿高考630分算什么，我女儿高考全省50名。”
“什么全省50名，是50名内。”李佳丽纠正。
“对对对，50名内。”给老张发完不过瘾，直接在公司群发了一个大红包，备注，女儿高考全省50名内，发个红包庆祝一下。
不到30秒红包被抢完，不愧是一群夜猫子。
恭喜老板。
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呀。
……
全是一堆拍马屁的话。
李佳丽则在那边跟肖雅芝打电话，家里都有高考生，同样是睡不踏实。
“默默，你刚刚想说什么来着？”宋建国回忆起刚刚宋语沫出来是有事情跟他们说。
宋语沫早就在一旁看呆了爸爸妈妈的神操作。
“刚刚张老师给我打电话说，京都大学招生办给校长打电话，想要我的联系方式，然后张老师又问了我第一志愿是不是京都大学。”
“这是京都大学抢学生呢。”李佳丽作为年级主任，每年都会听说类似的事情，没想到，今年轮到自己家了。
“京都大学？默默被京都大学录取了？”肖雅芝在电话那头听到了李佳丽的话。
“按照往年的经验，应该是……”李佳丽走到阳台上，接着跟肖雅芝聊天。
这边宋建国已经把所有亲戚的微信都“骚扰”了一遍。
回到卧室，宋语沫跟做梦一样，躺在床上，回想高中三年，学习占据了生活的全部，虽然很累，但是很充实。
“原谅我不～～～”李祎颖终于打来了电话。
“默默，”不比平时的欢快语调，这次李祎颖颤抖的声线，在电话里格外明显，“524，我考了524分！”
“真的啊！那是好事儿啊，哭什么呀。”
“就，忍不住，的想哭。呜呜呜呜呜呜～”李祎颖说话声音因为哭泣，断断续续的，“幸好你帮我辅导功课，要不是你，我，我根本，根本考不了这么高的，的分数。”
“是你自己努力好吧，如果你自己不乐意学，我怎么帮你都没用。”
“那就，一人一半，吧。”李祎颖缓了过来，“你查分，分了吗？”
“嗯，查了但没查到，只显示了全省前50名。”
刚刚情绪稳定的李祎颖，又大哭了起来，“呜呜呜～我就知道，就知道，我的默默最厉害，我真是上辈子做了多大，多大的好事，才让，让我能遇见你啊。我们可以，一起，一起去，去京都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就能一起去。”
“肯定不会有意外，有意外的。”李祎颖总觉得忘了谁，“糟了，糟了，我，我忘记，给谷恒远回，回消息了。他刚刚，刚刚还问我，问我成绩了，当时还，还没查出来。”
“好了，好了，快去给你男朋友回个信儿啊乖。”
“嗯嗯，默默，明天我去，去你家找你。”
“知道了，快去吧，拜拜。”
“拜拜，晚安默默。”
挂了电话的宋语沫出奇的平静，点开班级群，几乎所有同学都在报喜，张老师也一个个回应。
反正也睡不着，宋语沫就点开了《知否》，正是明兰和小秦氏的好戏，看的正入戏，是奶娘大骂康姨妈的桥段，一个qq消息弹出来。
“周奕辰教官”发来一条消息。
点进去之前，宋语沫终于意识到，自己上次好像就是忘记回他消息了。
“怎么样？”
简单的三个字，一看就知道问的是成绩。
“教官好。”先是一个礼貌的称呼，希望他不要介意上次自己忘记回他信息这件事。
“没有查到成绩，只是显示名次在全省前50名。”
周奕辰一下从床上弹坐起来，只知道她考的不会差，没想到她这么厉害，在高考大省都能突破重围。
“考虑好哪个学校了吗？”
“想去京都大学。”
家在京都的周奕辰暗爽了一把。
“嗯嗯，京都大学确实不错。”
“时间不早了，教官记得早点休息。”奶娘还没骂完呢。
“嗯嗯，你也是晚安。”
宋语沫切换到某个视频app,再次沉迷进去。
五分钟之后，周奕辰抓了抓头发，不是，她不知道回一个“晚安”的吗？
苏鸿秋考的成绩也不算低672，给肖雅芝发了成绩截图。母子俩聊了几句，得知宋语沫的喜讯，想发个信息恭喜一下。只是一个红色感叹号把他拉回了现实，她什么时候给自己删了？这晚，苏鸿秋几乎没合眼，闭上眼睛就是那个红色感叹号。
第二天，苏语沫再次接到那个“诈骗”电话，不同的是这次她没有挂断，告知对方自己有意向去京都大学，明显感觉到对方松了口气，之后说了几句客套话，就结束了对话。
终于，29号这天，宋语沫查到了自己的成绩，683，省第二，北城市文科第一。之后几天，一系列的表彰大会和报道接二连三，能拒绝的都拒绝了，只是学校那边的不好推脱。
至此，宋语沫的证件照摆在北城中学十年有余，直到下一个文科省状元的出现，那都是后话了。
报过志愿之后，宋语沫就和李祎颖开启了毕业旅行。
至于秋菁晓，由于想跟着宋语沫去京都，便填了京都大学旁边的一所211院校，但是没有跟着她们一起旅行，而是开始做暑假工来自己赚学费。
漫长又短暂的高中啊，终于给了它一个满意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