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高考
谈起高中三年，好像有着固定的形容词：辛苦，充实，但又幸福。
文理分班之后，宋语沫和李祎颖，秋菁晓分到了二十一班，何律仍在原来的班级。至于苏鸿秋，他随父母搬离了北城，自春游一别，宋语沫竟真的没有再遇见过他。
点开微信上那个熟悉的头像，视线定位在苏鸿秋给她发的最后一条消息：再见。宋语沫终究是没有放下，回忆过往两年，宋语沫一直用学习来填补内心的缺角，经常以文科断层第一的姿态出现在光荣榜上。
终究还是下了狠心，点进那个头像，触碰到右上角的三个点。再见了，苏鸿秋。一键删除，再也不见。
”咚咚咚……”宋建国出来给李佳丽倒水，回来发现宋语沫房间的门沿还渗出泛黄的灯光，“默默，明天考试，早点休息啊～”
“这就睡了爸爸。”
第二天，三年的生物钟迫使宋语沫早早的就睁开了眼睛。抬起手表，六点整。上午第一科是语文，洗漱完毕，宋语沫就拿出小册子熟悉古诗词。读了没多久，外面就响起叮叮咚咚的声音，不用想就知道宋建国在做饭。
两年的时间发生太多变化，李佳丽作为教导主任，生气发火是常有的事，导致她的肠胃越来越坏。去医院检查，医生建议少生气，尽量少吃外边的食物，多吃清淡好消化的饭菜。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不论宋建国多忙，都会亲自下厨做饭。碰到出差，就叫专门的阿姨做好了饭给李佳丽送过去。
“默默醒啦？粥还没熬好，再等一会儿啊。”
“没关系，我再看会儿书。”
“默默，看。”李佳丽从卧室走出来。
一身红色修身旗袍穿在身上，旗袍上没有图案，只是简单的编织花纹。虽然已经到了中年，但是李佳丽身形没有大变样，头发轻轻挽在后颈，毕竟做了那么多年的老师，即使没有太多装饰，也显得整个人淡雅华贵。
“哇～好看。”父女两个人一起夸赞。
“这叫‘红’运当头，旗开得胜。”李佳丽补充。
“谢谢妈妈。”是妈妈对自己的祝福，宋语沫给了李佳丽一个大大的拥抱。
吃过饭，宋建国和李佳丽挨个帮宋语沫又检查了一遍考试要用的东西，才开车前往考点。
考场外，许多家长已经把孩子送进了考场大门。宋语沫拿上东西，就和李佳丽他们告别，奔赴考场。
“本场考试已结束，请考生停止答题。”最后一场考试，广播声响起，为这批考生的高中生涯画上了完美的句号。
“考完啦！！！”
第一个考生冲出校门，门口已经有许多家长翘首以盼。
宋语沫考场距离校门口不算远，出了校门，就看到宋建国在给她打招呼。
“默默，这儿！”
宋语沫跑到他们跟前，李佳丽把怀里那一捧向日葵递给她，“恭喜我们家默默，顺利完成了考试。”
“默默。”李祎颖也在这个学校，只不过两人考场一个靠前，一个靠后。刚出了校门，就看到宋语沫和李阿姨他们。
“祎祎！”
“默默，幸亏有你，英语作文你都能压对，你就是我的神！”
“我只是多让你背了几篇作文。”
“不管不管，你就是厉害。”
李祎颖在高二下学期决定走表演，在高考之前，通过艺考，已经收到了京都传媒和京都戏剧大学的录取通知，只要文化课过了线，就是一名表演系的大一新生了。
“叔叔阿姨，我爸爸妈妈在那边，一起过去啊。”李祎颖蹦蹦跳跳的跑到她爸爸妈妈身边。
“妈妈爸爸，别的话我不敢多说，但是这京都，我去定了。”
“这么有自信。”
“哈哈哈哈哈哈哈，有自信是好事。”宋建国插嘴。
“哟，宋兄，”长时间没见面，李浩明拍了拍宋建国的肚子，“多日不见，肚子见长啊。”
“不知道谁上初中，揪女生的小骗子被老师罚站。”
两人也算是欢喜冤家，见了面就相互调侃。
李佳丽和李慧敏见怪不怪，两人寒暄了几句。
“定饭店了吗？一起去吃饭啊。”
“怎么可能不定，默默高考这么大的事情。”
“繁星酒店？”宋建国和李浩明就知道会定到一起。
“走吧，都定到一家酒店了，干脆一起吃了。”最终李佳丽发话。
在繁星酒店吃了饭，李祎颖拉着宋语沫偷偷溜出去，去见了她心心念念的男朋友。
“恒远，在这儿。”远远看见谷恒远，李祎颖就打招呼。
上来就给了谷恒远一个熊抱。
因为不在一个学校，又担心影响对方复习，两个人已经三个月没见面了。好不容易找了个机会，当然要偷偷见一面啊。
宋语沫给两人留下独处的空间，一个人回到大厅等着李祎颖。
宋语沫没有一直看手机的习惯，一个人坐在大厅里发呆。
“滴滴滴～”
qq的消息提示音，促使宋语沫打开了手机。
“阳光男孩”发来一个消息：恭喜高考顺利。
谁还用这么土的名字，看了添加时候的查找来源，班级群添加，宋语沫以为是班里哪个同学的群发信息。
“你也高考顺利，也希望你能被心仪的大学录取。”打完这行字，就将手机熄屏。
在大厅前台点了一杯果汁，宋语沫回到刚刚的座位，打开手机给李祎颖发了信息：时间差不多了，你最好在我喝完这杯果汁的时候赶回来。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李祎颖的消息，却等到了“阳光男孩”的回复。
“宋语沫，我大学已经毕业了。”
？？？这不是我们班同学？那是谁。
正在宋语沫疑惑的时候，对方好像知道她脑子里想什么一样，接着一个信息发来，“我是周奕辰，你的教官。”
这边的周奕辰早就气炸了，她同意好友的时候那么爽快，都不知道对方是谁的吗？
扒开回忆，脑子里仅存的一点点关于周奕辰的信息，是哪=那个半夜偷馒头的教官！
“教官好，不好意思，看好友来源是班级群，以为是同学呢。”
之后又补充，“谢谢教官三年过去了还这么在乎我们班同学。”随后加了一个企鹅鞠躬，表示感谢的表情包。
周奕辰感觉自己跟有病一样，意识到今天高考结束，就找来了封存已久的qq号，点击那个唯一一个特别关心，只为了发一句“高考顺利”。结果对方还不知道自己是谁。要是让他的队友知道了，万年冰山为了一个女生翻箱倒柜的找qq密码，岂不是会笑死他。
“嗯，想好考哪个学校了吗？”其实这两年，周奕辰去过北城一中，看到光荣榜上熟悉的面孔，万年不变的第一。这也是周奕辰不问宋语沫考的如何，而是选择哪个学校的原因。在他心里，宋语沫只会是最优秀的那个。
“京都大学。还不知道能不能上呢。”
“你的话，一定可以。”
没看到这个消息，宋语沫就被及时赶来的李祎颖叫住，“走吧，默默。”
宋语沫习惯性的切除程序，关闭了手机。
“你胆子是真大，在你爸爸妈妈眼皮底下这样做，他就这么值得你去冒险？”宋语沫恨铁不成钢，李浩明明令禁止过，成年之前不准李祎颖谈恋爱。
“人家好久没见了嘛，而且再过两个月，我就18啦，就可以谈恋爱了。”
“你呀你呀。”
回到包间，没发现大人们有什么异常。看到她俩回来，四个大人也就站起身，准备回家了。
洗漱过后，考了一天宋语沫有些累了，看了看微信群里说明天班级聚餐，就忍不住困意关灯睡觉了。只是闭眼之前总觉得自己忘了一件事，算了算了，目前没什么比睡觉更重要的事情了。
这边宋语沫早就与周公碰面了。那边的周奕辰，看着qq沉默，这人怎么聊着聊着就消失了？看看自己说的话，没问题啊，多么鼓舞人心！
半夜躺在床上的周奕辰，不是，她凭什么不回我消息！没礼貌！
第二天，餐桌上，周奕辰顶着两个黑圆圈，面无表情的吃着包子，浑身散发着阴森森的气息。
“妈妈，哥哥怎么了？”
“别管他，谁知道又抽什么疯。”
“你们都不能小点声？我又不聋。吃饱了，回部队了。”
周奕轩对着周奕辰喊，“哥哥今天也加油哦。”
周奕辰回头摸了摸周奕轩的头，“知道了，小鬼。”又对着范欣说，“走了妈。”
……
睡醒的宋语沫，看着闹钟，六点整。
什么时候能把生物钟调过来啊，好想体会一下睡到十二点的感觉。
清醒了一会儿，就刷牙洗脸，出去吃饭。吃完饭根据老师在群里发的答案，把自己的分估了一下，嗯，稳定发挥。
刚打开电视，准备看前段时间热播的《知否》，就被李祎颖的夺命连环扣攻击到了。
“怎么了，我的姐，两件事！两件事！”
“说！”搜索到片源，打开第一集。
“我刚刚估分，516！超比去年的一本线17分！”
“真的啊，恭喜恭喜啊，李大明星。”见证过李祎颖的辛勤付出，宋语沫打心底为她高兴，“那第二件事呢？”
明显感觉到，电话里李祎颖的语气没有刚刚激动，“就是，那个，不确定哈。”
宋语沫点了播放的按键，片头曲响起，“说不说。”我等着看电视剧呢。
“苏鸿秋明天要回北城了。”
昨夜雨疏风骤，
浓睡不消残酒，
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
知否知否～
正好到歌曲的高潮，熟悉的心碎感袭来，宋语沫忘了说话。
“默默？默默？你在听吗？”那边李祎颖挂了语音电话，直接一个视频弹过来。
宋语沫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语气，按下了接通按键。
“让我看看你的脸。”李祎颖想到两年前的宋语沫，有点担心。
“没关系，都过去多长时间了，早就忘了。”
电话里听不出来宋语沫的语气，“那就好，是刚刚和谷恒远聊天他说漏嘴了。”
简单聊了两句，约定晚上去同学聚会的出发时间，就挂断了电话。
刚刚找到的电视剧已经播放了，但是宋语沫的心思完全没在上面。他回来干什么？明明都快要忘记了。
晚上，宋语沫李祎颖和秋菁晓几乎同时到达班级聚会的饭店，推开包厢门，班里大多同学都到了，还有几个任课老师。
宋语沫一进门，就被老师围攻，一科接一科的询问成绩，得到的都是满意的答案。
“说不定我们会带出来一个市状元呢，哈哈哈哈哈哈。”
“语沫这小姑娘真是我带这么多届最满意的，长得好，性格好，成绩还好。”
“……”
“那可不是，宋语沫同学可是凭借一己之力，卷到了我们全班人，这才让我们班成绩次次第一，她就是我们班的宝贝。”班长应和道。
“就是就是，说实在的，齐老师，你的语法讲的还没有语沫好，她一遍就把我教会了。”
齐老师也不生气，“那你一会儿可要多给语沫夹几次菜，说不定就是这个小小的语法，让你碾压千万人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班里女生居多，聊起天来，好不融洽。
饭吃饱了，几个玩的好的就一起拍拍照，之后再拉上老师说上几句心里话。最终一张大合影定格在六月九号这一天，互道再见，却不知道再见是何时。
李祎颖吃过饭就被谷恒远接走了。
留下秋菁晓和宋语沫一起回家，三年的相处，三人早已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甚至在她俩面前，秋菁晓的话要比平时更多。
也许是喝了一点点酒的缘故，秋菁晓挽着宋语沫边走边落泪，“默默，真的，我好幸运，能遇见你。你那么好那么好。”
打了个嗝，接着说，“苏鸿秋那个傻，不好好珍惜机会，还跟我打听你，我怎么可能会告诉他。”
苏鸿秋打听我？呵，怎么可能，估计躲我还来不及呢。
旁边手臂上的依靠突然脱离，秋菁晓站直身子，望着宋语沫的眼睛，“如果，我是个男的就好了。”
宋语沫没有理解秋菁晓的意思。
秋菁晓的电话响起，“谁啊，烦人，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场合吗？”
“喂！谁啊，干嘛？”
“是我。”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惹得宋语沫的心酥酥麻麻的。
“苏鸿秋，苏傻，你打电话干嘛？”
“我妈问你什么时候回家？”
“回家？我哪有家？我哪里有家啊？”酒精上头，秋菁晓眼泪不受控制的溢出。
“你喝酒了？你在哪，我去接你。”
“不要，不要你来接我，我跟默默走。”
电话那头陷入沉默，宋语沫认命的接过电话，“她跟我在一起呢，你给阿姨说让她放心。今天让她和我睡一晚吧，明天早上我再把她送回去。”
女孩的声音听不出来任何感情，像是对陌生人。
“喂？”宋语沫没听到那边的回应。
“哦，行，麻烦你了。”
“不麻烦，菁晓是我朋友，应该的。没什么事就挂了吧。”
“等等。”
“怎么了？”
“这些年，你还好吗？”
“嗯，还不错，挂了。”
“滴滴滴滴～”
苏鸿秋，你能不能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了。